第192章 別過分,她並不愛你。
貝律丞自然是想知道什麽,便什麽都瞞不住。隻是,對於打開房門,看到裏麵的季聰時有些吃驚。不過,他沒有慌,隻是似笑非笑地打了招呼:“好久不見,季大經紀人。”
季聰寧願一輩子都不見他。
當年,他對顧安璃出了手,就是這個人橫插一腳,威脅了他。而他一步錯,步步錯,從此被這人趕出國,仿佛是喪家之犬,四處逃竄。可喪家犬逼急了也會咬人,所以,對著陸星野就是一頓控訴:“你出賣我!陸星野,你出賣我!”
陸星野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隻皺眉低喝:“季聰,你冷靜些。我做了什麽,出賣了你?”
季聰怎麽敢說呢?他看著貝律丞,身體顫了顫,坐到一邊,不發一語。他慌到極致,反而冷靜下來。貝律丞怎麽敢對他動手呢?想他也是攙和了一腳的,倘若抖露出他的事,他也是從犯、是幫凶,也要背負道德譴責與法律責任。他腦袋飛快轉著,眼神越發堅定:對!他要冷靜!貝律丞現在可是大名人,家裏還是做官的,一定比他更怕爆出這種醜聞。
貝律丞自然怕醜聞,所以,對於與季聰的恩怨糾葛絕口不提。他來這裏,隻是來參觀下陸星野的新局,順便打聽下他為什麽會出現在京都?想著,他仿若主人般坐到沙發上,盯著陸星野問:“這兩年你怎麽樣?”
“我很好。”
陸星野不看他,揮揮手示意一旁的王媽退下。
王媽身邊站著的許睿,少年盯著陌生的來客,眼神充滿警惕和防備。
貝律丞對於少年的敵意投以和善親切的微笑:“這孩子看著真討喜。”
陸星野皺眉,揮手讓王媽把許睿帶下去。兩人很快回了各自的房間,貝律丞見此,忽然道:“怎麽沒見陸少夫人?”
“你知道陸少夫人是誰!”陸星野不想跟他虛與委蛇下去,索性開門見山,直入主題:“貝律丞,你找我有什麽事?”
貝律丞其實找他沒什麽事,就是閑得無聊,找個人聊聊天。難得遇到曾經的朋友兼兄弟,還是很想發發牢騷的。當然,牢騷是關於顧安璃的。
“我剛去醫院看了離安,她這住院住的突然,我心裏還是很心疼的。”
這話相當刺耳。沒有男人願意從別的男人口中聽到對自己愛人的疼惜,這是種挑釁,甚至是蔑視。
陸星野皺起眉,聲音冷了許多:“你到底想做什麽?貝律丞,我不相信你是個沒有原則的人。你一向視女人如衣服——”
“可離安這件衣服,我穿得尤其舒心。目前也沒有想換掉的意思。”
“別過分,她並不愛你。”
貝律丞直接冷笑了:“誰說了必須相愛才能在一起?梁祝化蝶,牛郎織女,所有相愛的人,結局都不怎麽好呢。”
“你太無聊了!如果你是想來耀武揚威的,那你可以走了。我不想和你廢話。”他站起來,走到門邊,打開了門,看男人一臉隱忍的樣子,似乎想到了什麽,又道:“你還記得賀臨淵嗎?他死的時候,提到了你。”
“哦?他提到了我什麽?”
“說你比我厲害,說我比不上你。”
貝律丞驚訝了,“他知道我們之間的事?”
陸星野搖頭:“我不知道,他說我不是你的對手。我當時不知道什麽意思,現在,似乎明白了。”
“明白什麽?”
“我不是你的對手,倘若你跟我比能力、跟我比財勢,我的確比不上你。可貝律丞,倘若比真心,你是一點也不如我的。”
貝律丞不以為然:“何以見得?”
“你拿著陸少夫人來取笑我、挖苦我,可你知道嗎?我跟沈綺羅確實舉行了婚禮,但那隻是賀臨淵的遺願。他想我照顧她,所以,我和沈綺羅才勾畫了一個完美的局,讓他走得安心。這兩年來,我心如止水,對沈綺羅一點過分舉動也沒有。我喜歡顧安璃,即使她離開了我,依然初心不改。而你呢?你明知道她心裏沒有你,還是想把她困在身邊。以愛為理由的禁錮,最是卑劣可恥。”
“說得好!”貝律丞被他說得俊臉偷紅,“兩年不見,嘴皮子功夫越發厲害了。”
“我是實話實說。”
“好個實話實說。”貝律丞冷笑,目光凜冽:“假使你有初衷,可當年救下她的是我。這兩年來,如果沒有我,她也活不長。我是她的再生父母,再世恩人,可我並不要她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隻是希求了她的一點愛,可她呢,說離開我就離開我。跟我在一起時,依然三心二意。早知如此,當初就該死了幹淨。我這人心狠手辣,也唯獨對她軟了心。”
“你這人真是不知悔改!”
貝律丞冷冷一笑,目光轉向季聰:“季大經紀人,覺得呢?”
季聰:“……”他不回答,眼睛四處瞄,裝著沒聽到的樣子。
貝律丞眼裏生出無盡的譏誚,話題一轉:“你倒是還顧念著賀臨淵的兄弟情,卻最是不會蝕人心。你以為他就是個好人了?當初你出了那種事,就少不得他的唆使。不然,你父親會想出那種餿主意?他為了出人頭地,不擇手段,不知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
“別說了!死者已去,你就不能——”
“不能!”貝律丞走向他,手扯住他的衣襟,低喝道:“你知不知道你當兄弟的人,內心多麽險惡。你以為顧安璃的妹妹怎麽死的?是他!賀臨淵厭惡你、妒忌你、恨你,想你死,所以對你身邊的人動手。這點想來季大經紀人也知道,不是嗎?”
“你別誣賴賀哥!”季聰是賀臨淵的腦殘粉,即使那個人死了,也不許他說他半句不好的話,所以,製止道:“你這人簡直瘋了,對於一個去世的人,竟還要汙蔑他!你這人真是狼心狗肺!”
“對!狼心狗肺!”沈綺羅不知何時走出了房,紅著眼睛瞪著貝律丞,手指握的咯吱響:“不要欺負我的阿淵,不要欺負他說不了話,不能為自己辯答。”
一堆神經病!
全他媽腦袋喂了狗!
貝律丞也了解沈綺羅有些精神不正常,所以,沒有再說下去,鬆開手,彈了彈他的肩頭,聲音低低的:“陸星野,除卻離安這件事,我對你有所欺瞞。其他的,我從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有的!”季聰開了口,“有的,你也欺瞞了他!”
“是嗎?”貝律丞冷笑,“我哪裏欺瞞了他?你說說看——”
季聰不敢說,所以,蔫蔫地閉了嘴。
貝律丞看他那窩囊的樣子,轉過身走了出去。他走出門時,陸星野也跟了出來,聽到他說:“陸星野,我並不欠你們!”
陸星野想說什麽,又閉上了。話不投機半句多,他跟他再也沒什麽可說了。隻是可惜了,這兄弟情是再也回不過來了。
貝律丞下了樓,上了車,手機響了起來。他接通了,來者是宋樂。
“貝導,是我,宋樂。”女人的聲音十分恭敬。相對於那晚感情的失控,此刻的女人又恢複了熟悉的狗腿和卑微,不知為何,他心裏竟有些不舒服。
“有事?”他聲音冷淡,雖然那個夜晚火熱到兩人差點做了,但顯然並不具有任何意義。
“聽說昨晚是貝導送我回來的?我有點喝斷片了,不知有沒有做些失禮的舉動。”
這是謊言?
自己給自己找台階呢?
貝律丞猜測著,問她:“你覺得呢?”
宋樂這時候正倒立在床上,努力回想自己昨晚幹的蠢事。她其實知道自己做了些失禮的事,但具體失禮到哪一步,卻是記不清了。她猶豫了好久,才鼓起勇氣打這個電話,沒想到一向高冷的貝導竟然不是一句,“沒有”打發了她,還問她:“你覺得呢?”
她怎麽敢覺得呢?
隻能弱弱地問他:“貝導,若有什麽失禮的舉動,還請你原諒啊!”
“若我不原諒呢?”
這絕逼不是真正的貝導!
宋樂忙看自己的手機號,總覺得自己打錯了電話。她看了看,確實是貝導本人沒錯,所以,隻能苦著臉說:“那我隻能負荊請罪了。”
她這是客氣話。結果呢?
“好。”
無比簡潔的一個字,隨後,就掛斷了電話。
宋樂愣了幾秒鍾,就看到一條短信竄入眼簾:過來興安馬場。
這地方?
宋樂頭皮一陣發麻,覺得自己可能要舍命陪君子了。
貝律丞有錢有權,不過,他也沒什麽不、良愛好。除去拍電影之外,騎馬可以說是他最大的興趣了。奔馳於馬場的感覺暢快肆意,才是血性男兒的追求。
宋樂到達馬場時,貝律丞已經穿好了騎馬必備的服裝。男人一身英氣、器宇軒昂,頗有古時大將軍征戰四方的豪邁。她看見了,眼裏開始冒星星,說不盡的喜歡從眼裏流露出來。她是喜歡貝律丞的,知道他名草心有所屬,從不肯表露半分。可離安不喜歡他啊!兩年來,她看來太多他們的爭吵、冷戰、重歸於好,她真是又心疼又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