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我一直在苦苦等待
其實，顧安璃多此一舉了。
因為在她電話接通的那一刻，包廂的門就被推開了。
賀臨淵蒼白著一張臉走過來，看到她，直接掛斷了電話，微微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你來了，快看看沈小姐，她喝了不少酒。”
顧安璃指著沈綺羅，又勸：“你關心下沈小姐吧，女孩子喝這麽多，很傷身體。”
賀臨淵點頭，沒有出聲。他之所以來，就是沈綺羅發送騷擾短信說自己醉吐了的結果。女人一向爽朗灑脫，如今竟也學會借酒消愁發酒瘋了。
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賀臨淵走到沈綺羅身邊，看她癱在酒桌上，嘴裏喃喃低語：“壞男人，總惹我生氣，壞男人！”
他皺眉，並不為一個女人惦念著自己而歡喜。
沈綺羅不該是這個樣子。她應該永遠自信優雅，永遠猖狂孤傲。她活的應該像是夜空的繁星，璀璨耀眼，高不可攀。
“你來了？我知道你會來。賀臨淵，你要向我道歉。”
沈綺羅似乎清醒了些，在助理的攙扶下站起來，指著他命令。
賀臨淵皺眉，掃了眼酒桌上七零八落的紅酒瓶，眼裏的陰霾更深。他就是當初仗著年輕，拚事業時作息紊亂、飲食不規律，尤其是嗜酒貪杯、飲酒無忌，才把胃折騰的不堪一擊。
女人這是在走他的老路嗎？
真是該死！
賀臨淵不去管她，轉過頭，對著陸星野笑笑：“讓你們見笑了，我來送沈小姐回去。”
陸星野點頭，牽過顧安璃的手，送他們出去。
沈綺羅半醉半醒，特別難纏，一路上都在黏著賀臨淵，念叨不斷：“不許你跟我冷戰，不許你看別的女人一眼。賀臨淵，你要是敢不聽我的，我絕對給你好看！”
賀臨淵仿若未聞地將她扯過來，猛地塞進自己的車。
“賀影帝，溫柔點，小心弄疼她。”
顧安璃有些看不下去男人的粗魯，在她看來，沈綺羅美麗無比又深情無限，最是配得上他的人。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但這不妨礙她為沈綺羅多說幾句。
賀臨淵臉色一僵，麵容煞白又冷冽。
“顧小姐真是熱心腸。”
他聲音淡淡，有點似諷非諷的意味。
顧安璃聽出他不高興，訕訕然的一笑，沒再說話了。罷了，隻是覺得昔日好友情路太坎坷，想著幫一下，倒是她天真了。這感情一事，一物降一物，半點強求不得。
賀臨淵很快帶著沈綺羅離開了。
顧安璃望著冒著煙的車屁股，拽了拽男人的手，意興闌珊地說：“我們也走吧？”
陸星野擰起眉頭，“這樣的場合很無趣？”
顧安璃撇撇嘴，耷拉著小臉道：“交際應酬很無趣，滿場的人跟我又沒什麽共同話題。好悶。”
陸星野眸光一黯，沉聲道：“那下次不帶你了。”
顧安璃聽出男人聲音中的低迷，不由得想：難道他很希望我出席？雖然我說不上什麽話，全場跟個布景板似的，他也不嫌我丟人？他帶我出席這樣的場合是不是想給我個名分？或者多鍛煉鍛煉我，以後可以擔當得起陸家少夫人的責任？
不知不覺，她想的越來越遠。等回了神，臉都臊紅了。老天，別不是她自作多情了。
顧安璃並沒有自作多情，很快，陸星野解開了謎底。
“顧安璃，你要慢慢習慣這樣的場合。我不需要你長袖善舞、八麵玲瓏，你隻要坐在那裏，微微笑著就好。嗯？懂？”
他的神情專注認真，音線輕揚時，溫柔中帶著寵溺。
顧安璃點點頭，緊緊握住他的手。
他總是這樣不經意間暖她的心，讓她越陷越深。她在夜色中凝視他霓虹燈中俊美至極的容顏，情不自禁雙手環住他的脖頸。踮起腳尖親吻，輕咬慢舔，輾轉至深。
陸星野稍錯開唇，低聲喃語：“我們明天去陸宅吧？”
她一臉疑惑地看他：“為什麽？”
“想跟你早點結婚，想和你舉行婚禮。”
顧安璃一怔，半晌紅了臉，羞澀得聲音都在發顫：“你、你這是在求婚？”
陸星野點頭，話語嚴肅認真：“你願意嫁給我嗎？”
願意嗎？當然是願意的。可進展真的太快了。按照他以前的意思，是要先懷了孩子，奉子成婚。可現在孩子還沒影，他卻是按捺不住了。
“你想好了嗎？伯父伯母會同意嗎？阿野，我不想你因為我……”
她聲音戛然而止，剩下的話，被他的吻堵住。
他吻得又急又凶，大手箍住她的腰身，一再得貼近。
顧安璃有些忐忑他忽然的粗魯和霸道，正要推開他，便聽他聲音怏怏，說出的話滿是醋味。
“不要把你的關心留給無關緊要的人。顧安雪，沈綺羅，賀臨淵，那些人與你無關。顧安璃，你眼睛裏隻要看到我就好。”
啊？這是他反常的原因？
顧安璃不知該作何反應，對男人如此吃醋，覺得好笑之餘，又有些無奈。
男人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控製了她好多自由。他占有欲太重了，這讓她有些不安。
“阿野，我需要親人，需要朋友。”她聲音溫軟，帶著安撫和懇求。她是個孤兒，知道親情的可貴。顧父一直利用她，可她還是姑息縱容。顧安雪一直欺負她，她也是能忘則忘。活在世上都不容易，她不想去為難誰。
陸星野不想聽這些，繼續俯身吻她。他想，她不知道，如果可以一直吻著她，那一定是世間最幸福的事。
車水馬龍，行人匆匆，一吻綿綿到天荒地老。
忽地，耳邊傳來女人激動的話語：
“那男人長得好帥啊！好像一個明星呢。”
“我知道我知道，你說的是那個搞傳媒的大亨吧？以前他還是偶像歌手呢。”
“是有點像，不過，人家多少算是公眾人物，應該不會這麽沒有素質，公共場合秀恩愛。”
……
顧安璃聽得臉紅，推開男人，拽著她逃了。
他們牽手在馬路上散步，和很久以前那樣。
顧安璃清楚地記得，是被葉韻美威脅著算計陸星野的前一晚。他們一起在開著櫻花的道路散步，那時，男人還唱了一首很好聽的歌。
“你給我唱《不眠之夜》吧，我好想聽。”她轉過頭，眼眸含著俏皮的笑。
“該你給我唱歌了，不是嗎？”他也想聽她唱歌，眸子裏寫滿了期待。
顧安璃哪裏唱的出來，所以，掏出手機找到了手機裏最喜歡的一首歌，是Sia的《I’m in here》。他們分享了耳機，一人一隻，一邊走一邊靜靜的聽。
I’ve been waiting for。（我一直在苦苦等待）
You to e rescue me。（你過來解救我）
I o hold。（我需要你溫暖的懷抱）
All of the sadness I ot。（所有的悲傷我不能一一攬下）
Live with insaid of me。（請讓我寄居在你的心底）
……
待一曲聽完，兩人好長時間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些低迷，空氣中都像是湧動著一層哀傷。
“故事是怎樣的？”
良久，陸星野問她。星空下，他的眼睛像是會說話。
顧安璃知道他聽出來了，這首歌源於一個悲慘真實的愛情故事。
美麗女歌手Sia和男友dan在他們的環球旅行時，dan在倫敦的一次交通意外中喪生。男友的去世，把她的生命弄得一團糟，腦海裏的回憶與悲傷攪成一團，讓她渾渾噩噩，如同行屍走肉。
她的一切都被摧毀，整天與酒精和毒、品為伴。她用了很長的一段時間療傷，不幸的是，那段時光一直持續了6年，才慢慢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顧安璃不想告訴他這樣一個悲慘的故事，而是問：“好聽嗎？我覺得她的聲線很獨特，聲音像是黑暗中搖曳的燭火，即將被風吹滅的時候又重新點燃，不僅照亮自己，更照亮別人。所以，雖然聽著很悲傷，但也彌漫著一種樂觀與堅強。你呢？你是學音樂的，應該能聽出些什麽”
陸星野認真想了會，慢慢道：“她的聲音拖著慵懶的尾調，像是尋求拯救，又像是不屑一顧。每句歌詞的最後，聲音沙啞而無力，讓我仿佛看見一個如同烈焰一般的女子，卻夾著漫天風雪而來，有一種矛盾的美感。”
“太深奧了，不懂。”
“但我知道，有一段話特別適合她：我在這世上活著，手無寸鐵，沒有人站在我的身後，擋住洶湧的風，更沒有人能站在我的麵前，擋住浩瀚的陽光。我隻有獨自堅強，忍著孤獨與哀傷，慢慢成長、遺忘。”
陸星野緊緊握住她的手，眼眸深深，若有所思。
顧安璃沉浸在音樂帶來的感傷氛圍中，一抬頭看到他擰起的眉頭，大抵猜到他又多想，忙笑著說：“隻是一首歌，不要想太多。”
陸星野點點頭，沒說什麽。
她不懂，真愛你的一個人，會為你的一個表情、一句話而輾轉反側、抑鬱寡歡。她不懂的地方太多太多。
莫傑開著車跟在後麵，不懂兩位主人為什麽有車坐，反而要步行。他慢慢開著，車子以龜速前進，這讓後麵的車主人很不滿。
“艸尼瑪，你能不能好好開車，菜鳥特麽滾遠點！”
一個壯碩的男人伸出頭，不停地鳴笛。
顧安璃聞聲，就聽到莫傑探出頭，罵回去：“艸尼瑪，旁邊不能過啊！你才是個菜鳥，有本事擦過去啊！這是上千萬的車子，你丫的，開個奧迪狂什麽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