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別跟我鬧脾氣
到了此刻，真假還有什麽意義？
奸夫都找上門了！
陸星野甩開顧安雪的手，大步走上前，一拳捶在俞誠的臉上。
“滾！你動的是我女人！”他把顧安璃拽到身後，冷睥著倒在地上的男人。
穿著一般，相貌一般，氣質一般，可卻膽敢覬覦他的女人。活膩歪了！
“你住手！冷靜點！”顧安璃嚇得攔住他，“你在幹什麽？”
“這是怎麽回事？你怎麽在這裏？顧安璃，你最好別騙我！”
騙？他又要舊事重提了？
拿著曾經的事一遍遍的質問她、傷害她？
顧安璃太傷心了！
“我是不是在你心裏就是個騙子？你給我貼上了這個標簽，讓我說什麽？對！我從頭到尾都在騙你！我不喜歡你，我討厭你，你滿意不？”
顧安璃吼得聲音很大，吼完了，無力地垂下肩膀。她看了眼不遠處的顧安雪，看她露出個單純無辜的笑，然後，揚長而去。
她又被算計了。
糟心嗎？
不至於。
隻是太無力了。
顧安雪為什麽總是和她過不去？是妒忌嗎？或者看上了陸星野？所以一次次找她不痛快。如果她離開陸星野，會不會安心點？她隻想過安靜的生活，甚至想帶著許諾逃離這個有他的地方。
顧安璃將俞誠扶起來，給他道了歉，然後，看也不看陸星野，就往外走。
“你跟他在說什麽？交換手機號想幹什麽？顧安璃，你給我說話！”陸星野拽住她的手，被她無視的態度氣得頭皮發麻，感覺理智快要崩潰。
“你和顧安雪在說什麽？一起出現在酒店又想做什麽？她是不是說許諾是我的孩子？”顧安璃到了這個時候，發現心裏特別平靜。她勾個笑，笑的薄涼又滄桑：“對，她說得是對的。許諾是我的孩子。我他媽被人輪了，還生了強、奸犯的孩子。我髒死了，千人枕萬人睡，我他媽被人玩的生不了孩子。這就是真相，可以了嗎？滿意不？”
“不！別說了！”陸星野被這消息刺激的腦袋懵懵的。
“你什麽都想知道，對我的事什麽都要管。我呢？我管過你嗎？你母親欺辱我，你父親無視我，你跟沈綺羅定了婚，我沒名沒分跟你到現在，說什麽了嗎？”
顧安璃推開他，眼淚簌簌往下落。她哽咽難言，卻還在說：“我總是想，別人的眼光有什麽關係？我喜歡你的人，又不是你的錢財。我隻要和你在一起，沒名沒分又怎樣？我知道你的心在我這裏，隻要你愛我，心疼我，我都不會離開你。可是你呢？你懷疑我，一次次逼問我，甚至在床上對我動粗。我都忍了，因為喜歡你，所以總會為你開解，你隻是太在乎我。可我錯了，你自私，你冷血，你隻是把我當私有物一樣，不想讓別人沾染。”
“不是的！我沒有！”
顧安璃不再看他，身體無力地搖晃。她扶住牆壁，頭有些發昏。
陸星野急忙扶住她，卻被她甩開。
顧安璃擦去眼淚，哭著說：“我累了。我真累了。陸星野，我對你問心無愧。真的，無論我背負怎樣的名聲，對你，我問心無愧！”
陸星野見她如此，傲氣自尊都上來了。
“問心無愧？你懷了別人的孩子，對我遮遮掩掩，滿嘴謊言，你問心無愧？”
顧安璃不想跟他爭吵，頭有些昏，身體像是突然被抽空了力氣。她勉強站穩，咬牙往外走。進了電梯，出了酒店，一路上她幾次想跌倒。陸星野扶她，也被她甩開。後來，陸星野看不下去，直接抱起了她。
他力道大，她掙不開也就隨他了。
顧安璃躺在他臂彎，腦海斷斷續續閃過這六年來的心酸，越想越覺得自己可憐。
她被陸星野奪了清白，懷了孩子。父親得知這件事，拿著皮帶把她抽個半死。是她命大，孩子沒流掉。可父親看不得這個孩子，在她懷孕的時候，不給她吃不給她喝。她不知道求了多少下人才勉強飽腹，可身體是營養不良了。
孩子八月的時候，她還像個仆人爬上爬下，收拾房間，清掃別墅。她生產時大出血，如果不是姐夫許知遠找了好醫生，一屍兩命也不是奇怪事。
可她到底活下來了。一度慶幸，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可後福是沒有了，才生的孩子也留不住。
當時，二姐的孩子流掉了，陷入產後抑鬱。
父親就說：“你把許睿弄丟了，這孩子就養在你姐姐名下吧。知遠肯定不會同意，你親自去求。不求他同意，你跟孩子都滾！”
她沒辦法，她當時身體太虛弱了，根本養不了自己和孩子。
她以死亡求許知遠答應。從此，孩子是許知遠的，她是小姨。
好在，許知遠喜歡孩子，對她這個孩子也視如己出。
就這樣，她留下來了。那幾年，在顧家過的和下人無異，可為了孩子，她走不開。
等到許諾六歲，她身體也養好了，她就來找他了。
她知道他不是貪戀美色的人，所以，知道自己有的是機會。
她也終於如願了，可是，那又怎樣？她跟他矛盾重重，隔著太多太多秘密。
顧安璃想的腦袋痛，前塵往事壓在心頭，讓她無法呼吸。
她覺得脖子被無形的手緊緊握住，她快要死了。
太難受了！愛一個人太難受了！
“顧安璃，顧安璃，醒醒，醒醒——”
耳邊焦急的呼喚帶著驚駭，她抬了抬眼皮，想說：“別怕，我沒事，我就是太累了。”
可她說不出話來。
顧安璃哭著暈厥了。
再醒來，天已經大明，耳邊是許諾的哭聲：“小姨怎麽了？小姨醒醒。小姨，我是諾諾——”
顧安璃費力地睜開厚重的眼皮，聽到醫生在說：“憂思成疾，中度貧血，要保持好心情。燒已經退了，放寬心，沒什麽大問題。打點點滴，以後多注意休息……”
她在醫院了，昏迷了幾天？
顧安璃垂下眼眸，不想說話。
“小姨為什麽會昏倒？小姨不乖，都照顧不好自己。”許諾趴在床側，小手摸摸她的臉，“小姨不難過，諾諾陪著小姨。”
顧安璃把他緊緊摟進懷裏，無聲哭泣。
她的好孩子……如果知道她是媽媽卻不認他，會不會傷心？
陸星野跟醫生討論了病情，再進房，就見母子倆摟作一團，密不可分。他握起拳頭，心裏的恨意又在翻騰。
他不介意許諾作為她的外甥跟她親近，可是，介意他作為她的兒子跟她親近。這讓他被排斥在外，心裏妒忌那個孩子的父親。
“諾諾，你小姨在輸液，你過來，別碰到針頭。”陸星野說著，就彎腰將他抱走。
如他所料，小女人哭成了狗。
陸星野把許諾交給莫傑，讓他帶孩子出去。
許諾不肯走：“我要陪小姨，我不走！小姨，小姨不哭——”
莫傑是強行把許諾抱走的。
房間裏安靜下來，輸液瓶的點滴一滴滴落下來。
陸星野站在床側，看她閉上眼，蜷縮起來，背對著她，一副拒絕交談的樣子。
他也不惱，坐在床側，摸摸她的頭發。
“別碰我。”顧安璃躲開他的手，眼裏都是諷刺的笑：“怎麽現在不覺得我髒了？我去酒店是準備跟人開房的，你捉、奸捉的晚了，我其實給你帶了一車的綠帽子了。”
“別亂說話！”陸星野覺得女人哪壺不開提哪壺，存心給他找不痛快。
“我沒亂說話，我說的都是謊言。我沒一句話是真的，你滾遠點！”
“夠了！別跟我鬧脾氣！”
陸星野低喝，被她陰陽怪氣的話氣得理智又有潰散的傾向。
“我跟你鬧脾氣？陸星野，你好大的臉，我腦子不正常，天天跟你鬧著玩。你走開，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顧安璃這話是真的，此刻，她真心不想看到他。
如果他又問許諾的爸爸是誰，她該怎麽編？
雖然事情亂成了一鍋粥，但她還沒想好是不是破罐子破摔。
她脾氣壞，擱以前陸星野早收拾她了。不過，她現在住著院，因這點，他就忍住脾氣，耐著性子好言好語：“顧安璃，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事到如今，追究起來也沒意義。他再難接受也得接受，除非放棄顧安璃。可那是不可能的，所以，隻能包容她的過往。
不過，包容是包容，他也可以忍著許諾的存在，但必須弄清楚許諾是誰的孩子。他可不想給養大了，親生父親過來搶孩子。
“許諾的爸爸是誰？他會不會有天回來搶許諾？嗯？”
顧安璃心裏就怕他提這事，偏他非提不可。太煩了！她煩躁地低吼：“你能不能別煩我？我不給你說了，我被人輪了，孩子是誰的，我不知道。你還提！有意思嗎？關你屁事！”
她真無法理解男人為什麽揪著這點不放。
當初許知遠養許諾時，多麽善解人意，什麽都不問。
偏他跟個好奇的貓一樣，什麽都要管，什麽都要知道。
真是糟心！
她保證，他要是再提，她真的就能氣得跳樓。
“顧安璃，你——”
陸星野也被女人態度氣到了，話都氣得說不出來，摔了房門就走。
顧安璃見他走了，心裏更煩，拔了針頭，找到自己的手機。
她給許知遠打電話，讓他過來接許諾回去。
“姐夫，你接諾諾回去吧。我這邊出了點事，可能照顧不好他。”她平複了心情，語氣跟平時差不多，就是多了絲低迷消沉。
“你和陸星野吵架了？”許知遠猜得很準。
哪裏是吵架，現在就是個冤家，不，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