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迷光成、成弓及巡查使
南觀山沒有任何的吃驚,這個答案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甚至以為無名銅門會回答無法推演。
“既然有偽仙,那麽就應該對應有真仙。但是仙官如果不算仙的話,為何會帶有一個仙字?……”
“這個世界真是越來有意思了……”
默默思索良久,最後笑了笑,嘟囔道:
“總歸還不是目前所應該操心的事情。”
“入職的事情基本結束,我現在也該回去了。”
“希望老陶和老高沒發現我溜號。”
打開臥房門,來到廚房,將包著那些藥材的紙張收拾幹淨,鐵鍋放回原位,勺子洗幹淨也放回原位,又打量一番,再沒有任何遺漏,打開門走了出去。
一個身穿紅色馬甲飯店侍應生端著一個盤子從走廊入口處走了過來。
南觀山想了想,無聲地向他迎麵走去。
“先生,中午好。”
侍應生在離他兩米多遠的時候,便讓到一旁,側過身來,微躬著身體向他問好,並禮貌地等他過去。
南觀山點了點頭,錯身那一刻,突然轉過身來,抑揚頓挫地衝他吟誦道:
“《靜夜思》”
“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
好吧,誰讓腦海裏瞬間就出現了這首詩呢。
南觀山也覺得很無奈。
“先生,您這是……”
侍應生一臉奇怪地看著他,弄不明白他為何要朝自己念詩。
這位先生腦子有問題了?
可是當“鄉”字剛剛讀完,腦海裏突然一片空白,不知過了多久,才又恢複了意識。
麵前已沒有那位奇怪先生的身影。
“我這是怎麽了?……”
他喃喃自語著,回頭看著南觀山悠然走向走廊盡頭處的身影,陷入一種不解的迷茫中……
“詩詞迷光”搞定!
南觀山悠悠地順著鋪著鬆軟地毯的樓梯來到樓下,交還了房間鑰匙,走出“仙門大飯店”。
陽光明媚,如水般揮灑在他的臉上,金色光線的籠罩下,給他增添了一絲難以形容的質感和魔力。
好吧,這其實是南觀山自己想象的。
實際上光線很刺眼,讓他不自覺用手護住眼睛,轉身又看了一眼“仙門大飯店”的招牌。
在陽光的映照下,依舊泛著詭異的烏光,不過這次還有一絲隱約的血色,大概光線被折射後,形成的色散現象。
“再見,仙門……”
南觀山默默注視片刻,轉身離開。
閑散地溜達到街口,揮手叫來一輛黃包車。
“去詩詞院。”
“好勒先生。”
車夫抬起頭,帽簷下是一張熟悉的古銅色的臉。
“成弓?”
南觀山稍感意外又不感意外。
“您是那位好心的先生?真是太巧了,您又叫了我的車!”
成弓也是稍感意外,隨即又露出激動的神色。
“確實很巧啊……”
南觀山心裏默默嘟囔一句,沒再說什麽,隻是笑了笑,撩起大褂上了車,揮了揮手,示意他拉車。
“先生坐好,很快就到!”
成弓憨厚地說了一句,拉著他,賣力地跑了起來。
很快來到詩詞院門前。
“到了,先生。”
成弓撩起衣襟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將車放下道。
“謝謝!”
南觀山撩起長褂下了車,掏出一康元紙幣遞給他。
“不,不,先生,您上一次打賞的一枚銀元足夠您坐二十次車了。這次我不能再收您的錢。”
成弓連忙擺手拒絕道。
“好吧,那就謝謝你了。”
南觀山沒有勉強他,將錢放回袋子。
“是我該感謝您的打賞才是,一枚銀元可頂的上我辛辛苦苦拉十天車了,您真是位好心的先生。我一直在詩詞院附近拉車,如果您什麽還要用車,隨時叫我就行了。”
成弓憨厚地笑了笑,拉起車向街口走去。
“看來有些該來的人要來了……”
南觀山出神看著他遠去的身影,心裏默默地想著事情。
一輛黑色的汽車不遠處的一條胡同裏駛來,在他身邊停下。
兩個身穿黑色風衣的男人從車上走下來,一前一後來到南觀山身邊。
“詩詞院的南觀山先生?”
黑色的禮帽下是一張普普通通沒有任何特點的臉,唯一與眾不同的是那雙耳垂肥厚的招風耳,努力地向頭兩邊伸展著,走在前麵的男人麵無表情地問南觀山道。
“正在鄙人。請問兩位先生是……”
南觀山努力做出不解的表情,盯著兩人,將他們的麵容印入腦海。
“我們是巡查衛雲水所的巡查使。”
後麵的男人上前一步,從風衣口袋裏掏出一張類似證件的東西在南觀山眼前晃了晃,尖聲尖氣說道。
“有人目擊你與一樁算卦先生的死有牽扯,所以請你配合我們進行調查。”
手指細長,耳朵很尖,黑色的禮帽下,臉龐像沒有血色一樣白,眉毛細細的,說話時眼波流轉,眉眼間充滿一種女性化的神態。
很妖異!
這是南觀山的第一感覺。
似乎早有預料的笑了笑道:
“那天確實有個算命先生死在鄙人麵前,不過卻和鄙人完全沒有任何關係。”
“有沒有關係,需要我們經過調查後再說。那麽現在,就請南先生跟我們走一趟?”
招風耳男人依舊看著南觀山,麵無表情地說道。
“配合官衙調查,是帝國每一位臣民應盡的義務,我南觀山豈能例外。”
南觀山看著悄然間一左一右隱隱以一種鉗製之勢把他夾在中間的兩人,若無其事地笑了笑道。
“謝謝南先生的配合,那麽請吧。”
女性化男人伸出蒼白細長的右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尖聲尖氣地讓南觀山上車。
南觀山淡淡一笑,朝兩人點了點頭,拉開車門上了車。
招風耳男人給他關上車門,來到另一邊拉開車門陪陪南觀山坐在一起。
女性化男人坐到司機位,啟動汽車,調轉車頭,向來時方向行駛而去。
沿著一個狹窄的胡同七轉八拐,又經過兩條大街和兩條胡同,最後停在一條僻靜的胡同裏。
“南先生。到了,請下車吧。”
招風耳男人先一步下了車,用鑰匙打開旁邊一個不大院子的院門,走回來幫南觀山打開車門,做了個“請”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