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初戀已辨認
太天真了。
孫靜已經走到了南曉夏的麵前。
“曉夏，你好。”孫靜伸出了手。
“嗬嗬。”南曉夏故意咳嗽了兩聲，手攥成了拳頭，放在嘴邊，故意沒有去和孫靜握手。
孫靜的臉上一絲不悅，不過，她沒有發作。
向承飛怕兩個女人吵起來。趕忙說：“孫靜，你是來給你媽媽祝壽的吧。這邊來，一起吃飯吧。”
南曉夏以為孫靜會說不了。畢竟她在這個家裏不是個受歡迎的角色。誰想，孫靜竟然欣然接受：“好啊。這麽多年沒和媽媽見麵了。我也想見見她老人家，而且，我還給媽買了禮物。”
說著，她一揚手中的袋子，一臉期待地說著。
南曉夏暗中咬牙，心中很是不滿。
她還瞪了向承飛一眼。向承飛被嚇得一哆嗦，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不過，木已成舟，現在也沒有辦法了。
南曉夏也明白。孫靜既然敢出現門口，就是為了進來和大家，尤其是向母見麵的。攔是攔不住。隻能見機行事了。
孫靜大大方方的走了進去。剛才還是歡聲笑語的餐桌，立刻沒了聲音。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孫靜身上。
也是，雖然孫靜回來已經有一段日子了。可畢竟隻是和向承飛、向和正以及南曉夏少數幾個人見過麵。還沒有和向家的父母見過。更別提的是在這種場合下出現了。
向母的臉上已經沒了一絲一毫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比外麵的天氣還要寒冷的陰鬱。
她看看孫靜，又看看在孫靜身後緊跟著進來的向承飛和南曉夏。
“承飛，這是怎麽回事？”
向承飛結結巴巴地說：“媽，這是……孫靜。”
“我認識！”向母一瞪眼，站起身，旁邊的慕父想把她拉住，結果，慕父的手也被向母甩開。
這位老人家的脾氣上來誰也攔不住。
向母走過來，盯著孫靜，她沒說話，就這麽用冰冷的目光死死盯著孫靜的臉。
孫靜沒有退縮，勇敢地迎接著她的目光。
“媽，祝您生日快樂。我給你買了……”
孫靜想把手上的袋子提到向母的麵前，向母卻忽然一揮手，把袋子打掉在地。
“你給我買什麽？我什麽都不需要。孫靜，你還有臉回來？”
說著，她就舉起了手，想給孫靜一個耳光。
孫靜把眼睛一閉，臉側過來，她以為要被打了。但她卻沒有絲毫要閃躲的意思。
“媽！”
向承飛叫起來，想衝過去。向母卻甩了他一句：“你給我站住！”
向承飛立刻不敢動了。在家裏，向母的話就是最高指令。更何況，向承飛也怕要是逼急了，媽媽會幹出更過火的事來。
向母的那隻手高高舉著，卻沒有落在孫靜的臉上。而是緩緩地放下了。
“孫靜，你把眼睛睜開。我不打你。我也沒資格打你。”
“媽……”
“你有什麽資格叫我媽？”向母反問，“我受不起。再說了，你的身份那麽複雜，我也搞不清楚了。你是我的養女，還是我承飛的未婚妻，還是項明的女朋友，或者妻子。我真的搞不清楚。你還是別叫我媽了。”
孫靜忽然撲通一聲跪下，拉著向母的衣服：“媽，您就是我的媽媽，從小到大是您把我養大的。這些恩情，我沒齒難忘。”
向母毫不客氣地把衣服從孫靜的手中拉過來。她冷笑一聲：“恩情，我對你？有嗎？別扯了。如果我真的對你有恩情。那你又怎能麽會恩將仇報呢。”
說完，向母轉過身，不看孫靜。
孫靜又一次撲倒在向母的腳下。
“媽，你聽我說，有很多事情，我沒有和你們說過。但我不說不代表是我錯了。”
“你沒有錯？那項明呢？你告訴我，項明呢？為了你，我都多少年沒見過自己的孩子了。你知道嗎？”
向母越說越氣，終於，那隻手揮了下去，啪的一聲打在孫靜的臉上。
孫靜摸著自己的左臉，沒有說話。她的眼淚在眼圈裏轉動，幾次要落下來，都被她強忍住了。
“媽，你聽我說好嗎？我真的有苦衷。真的是有苦衷的。我今天來這裏，就是想把一切都說出來。”
“那你就說啊。”向母指著孫靜的鼻子大吼著。
向承飛想出麵緩和一下氣氛，但他的腳還沒有向前移動，就被妹妹向思欣拉住了。
向思欣的臉上帶著快意的微笑，她也非常恨孫靜。她低聲說：“哥，你怎麽了？心疼了？初戀被媽媽打了，你的心要碎了吧。”
“別說這些沒用的話。我和她已經沒關係了。我就是覺得，今天好好的壽宴變成了這樣，挺讓人掃興的。我怕大家在這麽鬧下去會傷了和氣，所以……”
“你不用怕，和氣早就沒了。談不上傷不傷。哥，你隻要好好聽著就好。我也想知道，她所謂的苦衷是什麽。”
孫靜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轉眼間就哭成了一個淚人。
她從隨身帶的挎包裏摸出了一個老舊的信封，信封口是用一個夾子簡單的夾住。弄掉夾子，從裏麵抽出了一張紙。孫靜把這張紙送到了向母麵前。
“媽，您看看這個就知道了。”
向母沒有立刻接過來。她疑惑地看著孫靜。
“你還想搞什麽陰謀詭計？”
孫靜執意說道：“您看看就明白了。”
向母把那張紙接過來，這是一份醫院的診斷報告，名字是孫靜，診斷結果是腦瘤。
向母頓時皺起眉頭，她看看診斷書，又看看孫靜，接下來，又把目光落回到了診斷書上。
“腦瘤？你？”
“是，在我和承飛準備結婚的前夕，我感到很不舒服，診斷結果就是腦瘤。很嚴重，已經到了中後期，可能很快就會危及生命。”
向母聽完這話，就好像全身都失去了力氣，撲通一下坐了下來。慕父和南曉夏趕忙過去扶著向母的身子。向母捏著診斷書的手抖了起來，手指的關節因為用力而變成了白色。
她指著孫靜，再次問：“腦瘤？孫靜，你不是和我開玩笑吧。我知道，你一向聰明，一向主意多，這是不是你想出來的陰謀詭計，為了你當年和南項明私奔找借口，你……”
這話連向母自己都不信。
孫靜不是那種人，南項明也不是。
他們都是向母從小養到大，他們的習慣秉性，向母非常了解。兩個孩子都不是那種愛開玩笑的人。
孫靜說：“那次檢查後，正好碰上南項明，他是去那裏做體檢，說是要參加一個登山團。具體的我不清楚。”
“我記得。”向承飛接過話來，“是去雲南登一座雪山，去之前要在指定醫院做體檢。我記得很清楚。我還問他，能不能趕在我結婚前回來。他說不能確定。”
說完，向承飛歎口氣。他也沒想到，當年孫靜的不告而別還有這麽多內情。
孫靜接著說：“是啊，具體他是因為什麽出現在醫院裏。我也不清楚。反正他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了。我坐在醫院裏發呆，他走過來，看到了我的診斷書。於是，他說，這個病雖然凶險，也不是治不好。如果國內治不好的話，也可以去國外治。”
“是啊。”向母連連點頭，表示讚同，“項明說的沒錯。去國外治也好。”
孫靜苦笑著：“可是，去了國外就可以治好嗎？我覺得國外的醫院也沒有這種把握。更何況，我也沒有錢給自己治病。我當時還是個剛畢業的學生，沒有獨立的經濟能力。”
向承飛急了：“你這還叫什麽話，什麽叫沒錢。我和你都要結婚了。我的就是你的啊。”
情急之下他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完全沒有顧及到還在現場的南曉夏的感受。
此時此刻，南曉夏感到心裏一陣絞痛，她的眉頭也微微的蹙起。
向承飛隻顧著聽孫靜的苦衷，完全沒有理會南曉夏現在的狀況。
孫靜含著淚水對向承飛點頭：“我知道。我知道如果我告訴說你，你一定會幫助我。可我真的有資格那麽要求嗎？我從小就寄住在你家。吃你家的，喝你家的，本來我覺得，我會成你向家的兒媳婦，成為承飛的妻子。那樣也算是還債了。可我沒想到，我竟然還得了腦瘤。這是一種治愈率非常低的病。我真的難以啟齒了。我、畢竟不是向家的人。”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孫靜的顧慮是不是多餘呢。誰也說不好。
還是孫靜打破了沉默。
“項明看到了我的診斷書。我就對他說，麻煩你為我保密。我會處理好這件事的。他也同意了。後來，我想了好幾天。我決定不告訴你們。我還決定，離開這裏，到國外去。不是為了治病，而是要自己自生自滅。我從小到大都伴隨著各種不幸。如果要死，就讓我無聲無息的，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方死去好了。我寫了張紙條給承飛，很簡單，隻是寫了對不起，我走了幾個字。”
向承飛點頭：“是，我看到了。”
向思欣插話：“照你這麽說，你又是怎麽和二哥私奔的？你這段得解釋清楚。”
“這是誤會。我在機場見到了項明。項明說，他會和我一起走。他還說，他從很早以前就喜歡我，和承飛一樣。他不強迫我接受他。他隻說，如果可以，就陪在我身邊。我當時並沒有答應，我獨自上了飛機。結果，在飛機上，我還是看到了他。他說，他知道我要去哪。也會和我一起去。”
“撒謊，撒謊。”向思欣連著說了兩遍，她指著孫靜，“你在撒謊。二哥走之前還拿了好多錢。這個你怎麽不提了。”
孫靜平靜地說：“這點我不否認。但我也是在很久以後才知道的。我在國外發病，他把我送進了醫院。大家知道，在國外住院看病是很貴的。他卻一次性地交齊了所有的醫藥費。我當時已經昏迷不醒。我根本不知道他是怎麽弄來的錢。也是過了好久以後，我才慢慢了解。他是臨走時拿了家裏的錢。還拿了很多。對不起，大家，都是因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