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太寒酸了
“寒酸啊，這都算寒酸了……”想到這點，南曉夏有點醋意了，“這樣都算寒酸，那我都沒舉辦婚禮。那算什麽啊。”
她和向承飛結婚一點排場都沒有。以至於現在還有很多人不知道，她南曉夏是大名鼎鼎的藍天集團向總裁的正牌夫人。
“算了，不想了。想那個幹什麽。”
南曉夏揮了揮手，把這些雜念從腦子裏趕出去。
來到化妝間，化妝師已經給向思欣盤好了頭，南曉夏過來左右看了下，嘖嘖稱讚。
“思欣，你真漂亮。今天你肯定是全場的焦點。”
“嗯。”向思欣微微點頭，臉上並沒有太多喜悅。
南曉夏可以理解。女孩子對婚禮是極為看重的，也是女孩子一輩子中最為重要的一天。可是，對於現在的向思欣來說，這一天卻是非常尷尬。
肚子裏懷著別人的孩子。要和舒剛結婚。而舒剛也不過就是名義上的丈夫和孩子的父親。等孩子出生，兩人也會分手。
那今天的婚禮算什麽？這樣的婚禮還有意義嗎？
南曉夏拍拍向思欣的肩膀，她當然知道向思欣在想什麽。
“好了，若離，別胡思亂想了。人啊，有的時候就要學會和生活妥協。”
“是啊，嫂子，我明白。”
乖乖從外麵進來，今天當然是專程來參加婚禮的。上次和趙記者打架進了派出所，差點就鬧上法庭。幸虧向承飛出麵把事情私了。
“思欣，你這新娘妝真漂亮。聽說化妝師是專程從上海找來的。好像還是外國人。真棒。羨慕死了。來。拍張照片吧。留個紀念。”
她拿出手機，就要拍照片。卻被南曉夏一把按住。南曉夏衝她使了個眼色，搖搖頭。
乖乖倒是不明白了。
“怎麽了？思欣不高興嗎？結婚大喜的日子……”
南曉夏搖了下手指，示意她不要說下去了。乖乖也看出這裏麵有事，婚禮在即，作為新娘的向思欣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
這太不正常。
“我說錯什麽了嗎？”乖乖雖然看出有問題，卻不知道問題在哪裏。
南曉夏也不知道該怎麽和她解釋。乖乖可以信任，但要把整件事三言兩語解釋清楚，顯然不可能。
向思欣站起身，走到乖乖身前，拉著她的手，露出一個有些勉強的笑容。
“沒事。咱們一起拍張照片吧。今天也挺值得紀念的。”
乖乖看看南曉夏，南曉夏說：“既然思欣也這麽說，那好，咱們就拍一張。”
三個人把頭湊在一起，拍了一張大頭照。
在外麵，向承飛帶著舒剛招呼各路高朋。向承飛忙得腳不沾地，舒剛也是暈頭轉向。連連擦汗，襯衫都濕透了。
“我的天啊。這都是深秋了。馬上就要冬天了。怎麽還弄得這麽熱。”舒剛給自己扇扇風，同時自嘲了一句。
向承飛說：“不是天熱，是你的心太熱。心太熱，所有頭上就冒汗。冷靜一點，平和一點，你就會感覺……算了。我也好熱。”
他說半天人家，自己的頭上也冒了汗。
舒剛望著這些來來往往的人，忽然很感慨：“這些都是商場的朋友，唉，商場上真的有朋友嗎？哪天我要是也成了高管，是不是也向他們一樣，明著是來參加婚禮，其實就是圍成一個個小圈子，在那裏說三道四。”
舒剛觀察的角度挺特別，這些商界朋友還真是圍成一個個小圈子，談的也都是各自的話題，完全和婚禮無關。
向承飛臉上的嘴角抽了下，顯得有些輕蔑：“所以說這就是商人。其實也別說人家，我去參加這類活動也是趁機發展朋友圈。”
這兩個人還在不住的感歎，那邊向和正過來了。
“哥，客人來的差不多了。時間也差不多了。典禮要不要開始？”
向承飛點頭：“一切正常就按時開始吧。”
“好。”
向和正離開向承飛身邊，正想和婚慶的負責人說一下，忽然一眼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就站在了他的麵前，擋住了去路。
“孫靜，你來了？”
站在向和正麵前的正是孫靜。
孫靜穿了件十分得體的紫色露肩真絲長裙，腳下是黑色的高跟鞋。整體而言非常優雅大方。
她看著向和正，輕輕笑了笑。
笑容非常迷人。
“是啊，我來了。參加思欣的婚禮。回來這麽久了。還沒有見過她呢。”
說完，孫靜繞過了向和正，就要往會場裏走。
向和正忽然跨了一步，伸出手，擋住了孫靜的去路。
“你等等。我有話要問你。”
孫靜抬眼瞄了向和正一眼，目光一掃而過。她笑吟吟的聲音同時響起。
“怎麽？向總……慕副總對我有什麽話要說嗎？在這種大庭廣眾之下你不會對我有什麽過分的要求吧？”
“不會。”向和正的眼睛盯著她，一秒鍾都不離開，“我就是想問你一個問題。你來這裏幹什麽？”
“幹什麽？這還用說，當然是參加婚禮。來這裏有別的目的嗎？”
這個回答無懈可擊。
但向和正總覺得不是這麽回事。或許是因為他對孫靜有很深的敵意。他不相信孫靜說的任何一句話。
攔在孫靜麵前的那隻手還是沒有移開。孫靜卻繞開，繼續向婚禮現場走。
“孫靜，我警告你，別做過分的事。”
孫靜停住腳步，但沒回頭：“過分的事？我倒是想問問，什麽叫過分？現在的我，還能做什麽？”
孫靜再次邁步向前，不理向和正。
走了幾步，孫靜又停住腳步。她的麵前出現了一個不得不讓她關注的人。那就是向承飛。
向承飛看著她，她也看著向承飛。
四目相對。百感交集。
“恭喜你。”
“是恭喜思欣。”
“對不起，我忘了。我忘了今天是思欣結婚。”孫靜拍著自己的頭，苦笑著，“我的記性真是越來越不好了。思欣也結婚了。真快啊。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記得上次談到結婚，還是我和你……”
向承飛急忙打斷：“很久以前的事了。我早就忘了。”
孫靜略有些尷尬，碰了下頭發，把被小風吹得有點亂的頭發整理好。
“是嗎？都忘了……也是，過去了那麽久，忘了也正常。忘了也好，其實，我記得也不是太清楚了……”
說著說著，她就沒聲音。兩人誰都不說話，就這樣彼此麵對麵，站著，也不動。
忽然，遠處有人喊了一聲向承飛的名字。向承飛一看，是商界的朋友，他趕忙對孫靜說：“感謝你來參加婚禮，請隨意吧。”
說完，他就跑去招呼客人。
向承飛走了，原本他站著的地方換了個人，是向和正。
孫靜說：“向和正，你怎麽這麽陰魂不散呢？”
向和正望著遠去的向承飛的背影，他說：“不是我陰魂不散，是你害怕我吧。”
“你就那麽不相信我？你覺得我肯定會給你們招惹是非？你就覺得我來這裏是居心不良？”
“我沒有那麽說。”
“可你卻是在那麽想！”孫靜上前一步，忽然伸手拉住向和正的領帶，把他的頭拉過來，淩厲的目光盯住了他的眼睛，“我知道，向和正，你從小就和我不對付。而且，你這個人向來想得多，疑心重。可我告訴你，我今天什麽都不想幹。思欣和我是一起長大的，我來看她結婚，礙著你什麽事。”
“你最好什麽都別幹。”
向和正把領帶用力一拉，畢竟孫靜是女孩子，氣場再強，力氣也比不上向和正。
這一拉，向和正就輕輕鬆鬆地把領帶拉了回來。他順手把領帶整理一下，塞進襯衫裏。然後，他做了個請的動作。
“既然你不是來搗亂的。那好，我歡迎。”
“歡不歡迎不是你說了算。畢竟你是……”
後麵的話，即便孫靜不說，向和正也明白。
你是小三的孩子。你根本就不是這裏的主人。
孫靜是故意氣他，而向和正也真的被氣到了。他的身份就是逆鱗，觸碰不得。他寒著臉，哼了聲，但沒有和孫靜吵。
孫靜剛想走，忽然向承飛又風風火火地跑回來。這一下，三個人算是一起碰麵了。
向承飛看看孫靜，又看看向和正。他也知道，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並不好。從小就是這樣。幾乎不說話。
至於為什麽關係不好。還是那個老生常談的話題。
身份而已。
孫靜是向家的養女。後來成了向承飛的女朋友。孫靜很早以前就被默認為是向家的一份子。向和正就截然不同了。他的身份是那麽的見不得人。以至於，他這個人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汙點，本來就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向承飛看著兩人，嗬嗬笑著：“哦，大家都在，你們快十年沒見過麵了吧。都是一家人。嗬嗬。一家人。”
一家人……名義上確實如此，實際上從來不是。
那兩個人都沒搭茬，向承飛感到一絲尷尬。他接著說：“我剛才忘了和孫靜說件事。哦，正好和正你也在，我也正好和你說說。記得上次也跟你提過吧。再過半個月，就是媽的六十大壽了。你們要不要一起來慶祝一下。地點已經確定好了，就在家裏。這次媽也不想大辦，一家人吃吃飯就好。”
向和正低下頭，沉聲說：“我、我就算了吧。我會送禮物的。”
畢竟身份如此。向承飛也不強求，他轉臉看向孫靜。
孫靜的態度也不明確：“我到時候再說吧。媽看到我大概不會太高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