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語言幼稚
她歎口氣，欲言又止。
她心裏有事，這是一望可知的。
南曉夏也不是傻瓜。
“程燕，你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事？出什麽事了？如果能幫忙。我一定幫你。”
南曉夏是個熱心腸。她站起來，走到程燕身邊，拉住了她的手。
程燕的眼圈紅了下，眼淚圍著眼圈轉。
“沒事。真的沒事。我就是很感動。南醫生，你真是太好了。”
“別哭了。有什麽好哭的，我們是好姐妹。說說，到底有什麽事？”南曉夏輕聲細語地說著。
程燕說：“也沒什麽事。就是、就是最近有點不順利。”
正好另外一個小護士進來，看到程燕在哭，就說：“我知道啦，你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南曉夏把目光注意到那個小護士身上：“程燕有男朋友了？”
“是啊，我看到了。他們在門診樓旁的假山後麵見麵呢。好像也是個醫生，穿著白大褂。”
南曉夏又把目光轉移到了程燕身上，捏了捏她的手。
“是嗎？和男朋友吵架了？”
程燕遲疑著點頭，用低低的聲音：“是。”
南曉夏笑了下：“這有什麽。我和我老公經常吵架。讓他給你道歉，他要不道歉，我替你出頭。誰讓咱是女漢子呢。”
南曉夏還很豪氣地拍拍胸。
這樣一來，大家都笑了。連同程燕也是一樣。
程燕抹了抹眼淚，換了個話題：“不說我了，南醫生，你小姑的婚事怎麽樣了。這兩天有不少她的新聞。”
這個問題對於南曉夏來說，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如果可能，她真的不想提這個。
她苦笑著：“這個、就是那麽回事。這周末，也就是後天。大家要是有空，都可以去。不收禮金的。進去隨便吃。”
對麵是個男醫生，他打了個哈哈：“隨便吃。那可好了。不過，我們可不敢去。聽說這次辦得特別排場，整個上流社會全都驚動了。我們去……有點不夠檔次吧。”
說完，男醫生搖搖頭。
這話一說，南曉夏可就不樂意了。
“什麽叫不夠檔次，都是爹媽生父母養的，一個鼻子兩個眼睛，一對胳膊兩條腿，有什麽不一樣。大家要是有空都去。我可是向家的少奶奶。這個主我還是做得了的。”
門診室裏又樂開了。
午休時間很快過去。
下午還要繼續門診。今天也不知道怎麽了。來看病的人還真多。比平常多出去兩三倍。
有一個人進來。
“你怎麽了？那裏不舒服？”
“我的頭不舒服。被板磚拍了一下，能舒服得了嗎？南醫生，麻煩你給我開點特效藥。也隻有你能給我開了。”
這個聲音充滿了敵意。
南曉夏抬眼一看，坐在麵前的竟然就是那個狗仔隊的瘦高個，就是被乖乖拿板磚把腦袋打開了花的那位。現在他的頭上還纏著厚厚的紗布。
“你？嗬嗬。”
南曉夏寒著臉把手中的圓珠筆往桌上一扔，同時雙臂抱起來，小臉也微微昂起，臉上露出十分不屑的表情。
瘦高個的那雙小眼睛飛快地轉動了下。他的眼睛雖然小，但非常有神。而且，總是轉動，滴溜溜地停不下來。他的眼睛很亮，瞳孔中射出來的目光也十分淩厲。這兩道目光在南曉夏的身上轉個不停，南曉夏感到十分不舒服。
瘦高個從口袋裏摸出一張名片，按在桌子上，推了過去。
“見過一麵了。不過我還沒有自己我介紹，敝姓趙，趙錢孫李的趙。我叫……”
“行了，我不想知道你是誰。我就叫你趙記者好不好？”
南曉夏也同樣伸出手指，按住了桌上的那張名片，讓名片推不過來。
“好吧，雖然我不是記者，但你叫我趙記者……我也何樂不為呢。”
趙記者見南曉夏根本就不想看名片，於是，把名片收回來，重新塞進口袋。從這點看，這個趙記者也頗為吝嗇，名片拿出來了。人家要是不想看，就扔在那裏好了。他竟然還把名片收回去，塞進口袋裏。
南曉夏斜著眼瞧了他一眼，沒說什麽，嘴角微微地向上挑了挑，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
趙記者當然也注意到了這絲笑容。他也明白這絲笑容是什麽意思。在社會上混了這麽多年，對方隻要眼角眉梢稍稍一動。他就能明白。
“南醫生，您大概是覺得我挺小氣的，就這麽一小張名片，我還不給你留下，還要收回去。唉，我們這些人，說好聽了叫記者，叫工作室，說白了，就是無業遊民。還有叫我們狗仔隊的。無所謂。我們沒有固定收入，就靠打零工而已。生活不易啊。這一張名片也好幾毛錢呢。還是要省著點過。”
“好。你生活不易，我也挺窮的，你要是有病就快說，沒病就趕快走人。我還要給下一個患者治病呢。”
“放心，南醫生，下一個病人得過好一陣子才來呢。剛才我一口氣掛了五個號。幹我們這行就是要想到人家前頭去。”
說完，他還自鳴得意地翹起了二郎腿。
南曉夏真是服了，這人的臉皮到底有多厚。
“你到底要幹什麽？我警告你，這裏是醫院，別胡來。否則，要你好看。”
“好好好，俠女饒命。”趙記者雙手合十，做了個求饒的動作，繼續嬉皮笑臉，“我不過就是想打聽一下小道消息。向思欣肚子裏懷的孩子到底是誰的。我聽說是某個富二代的，富二代的爸爸是高官。”
“不是！”南曉夏斷然否認。
“那是誰的，別真的是不知道是誰的，在外麵胡搞亂搞，結果懷上的吧。”
南曉夏啪的拍了下桌子，指著趙記者的鼻子：“我就不明白了。人家女孩子懷孕了。和你們有什麽關係，非要弄清楚這個有意義嗎？”
“當然有。”趙記者高深莫測地笑著，“怎麽會沒有意義呢。這世界上有很多閑人的。他們都想知道。”
“嗬嗬，滾！”
南曉夏指著門，嗬斥道。
趙記者站起來了，但沒有要走的意思。
“南醫生，你就行行好，告訴我吧。到底是誰的孩子？一點點就好。暗示一下也可以，比如孩子的爸爸姓什麽？孩子爸爸的爸爸真的是某位高官？或者是某個公司的大佬，不用說明白，給一點點提示。我保證不向外界泄露你的身份。就說是知情人士……”
“保安！”
南曉夏對著門外就喊道。
雲帆醫院是私立醫院，保安措施比較完善。樓道裏時不時的就有保安在巡邏。聽到南曉夏的呼喊，幾個保安立馬衝了進來。
南曉夏指著趙記者：“把他給我轟出去！”
還沒等保安動手，趙記者一捂腦袋，撲通一聲就坐了下來。
“哎呦，我的頭好疼啊。你們醫院怎麽這樣對待病人，來看病不給看，還要保安打人啊，沒天理啦！”
說完，他就頓足捶胸，一副豁出臉皮的架勢。
南曉夏算是徹底服了這家夥。完全是不要臉的節奏。
她氣得一跺腳。
“好，你不走，我走！”南曉夏急匆匆地走到門口，回頭還甩了一句，“好在我們醫院的外科醫生多得是，你找誰都可以，看完了趕緊滾！我懶得看你！無賴！”
“哈哈，謝謝誇獎！”
趙記者不但沒生氣，反而笑了出來。
沒過十分鍾，網上又出了新的娛樂新聞。
“記者采訪向家少夫人，結果被罵無賴，錄音為證。”
南曉夏看著這個帖子，恨不得把手機摔在地上。
一旁的程燕碰了碰她。
“曉夏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一點事都沒有。嗬嗬。”
她最後還笑了聲。那笑聲……實在沒法形容，就好像用瓦片劃玻璃的聲音。
程燕也知道南曉夏的心情不好。她歎著氣：“曉夏姐，你就往開了想吧。這些狗仔隊的記者，很多都是沒臉沒皮，招惹不起。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他們使勁給你抹黑，洗也洗不白。”
南曉夏眼睛一瞪：“洗白，我才懶得洗呢。我算明白上次為什額乖乖會用板磚招呼他了。幸虧我當時不在那裏。我要是在那裏。嗬嗬。”
南曉夏揮了揮胳膊：“我先打你個生活不能自理。”
程燕知道南曉夏這是氣話。
“曉夏姐，你就別抱怨了。不會有人信他們說的話的。過不了三天事情就冷了。”
程燕的話剛說完，就聽到身後有人說了句。
“錯！過了三天不是冷了，是熱了。過不了三天，向思欣的婚禮就要舉行了。我這不過是在預熱而已。”
一個瘦高個蹣跚著走了過來。
南曉夏定睛一看，還是那個趙記者。
她恨得牙根癢癢。
“你還沒走呢。”
“是啊，還沒走。我還想和南醫生，哦，不向太太多說幾句話。怎麽可以這麽快就走了呢。你說是不是向太太？”
在網上發了那種文章，還敢站在南曉夏麵前。這分明就是挑釁。
南曉夏氣得呼呼地，挽起袖子，就要衝過去。還好，程燕一把拉住她。
“南醫生，別衝動。”
沒人時，叫她曉夏姐，當著外人，自然要見南醫生。其實，本來應該叫副院長才對。南曉夏聽著一直不習慣。
趙記者退了一步，說：“你等等，我這裏可是錄音。你要是敢過來對我做什麽，小心我告你。咱們國家是將法律的。”
“你這樣的爛人也配講法律。”南曉夏氣呼呼地向前走了幾步，“你配和我談法律嗎？痞子，渣子，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