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純情男孩
向和正說完這番半是商量，半是威脅的話。臉上又露出了笑容。
“接下來是一件喜事。我們向總裁的妹妹，向思欣小姐最近要結婚了。婚期在一個星期之內。到時候我們會通知各位。希望大家到時候捧場。先說在前麵，不用給禮金。”
台下一陣哄笑。氣氛就這樣活躍起來。
向和正轉過頭，對身後招招手，向思欣和舒剛一起出來。
本來設計好的是兩人手拉手，那樣會顯得親密一點。麻煩的是，兩人的手隻要碰到一起。臉就會紅。女孩子紅還不算什麽。舒剛的臉比向思欣更紅。
他還說：“我這輩子都沒怎麽拉過女孩子的手，我連初戀都還沒有呢。”
南曉夏真是沒辦法，怎麽這世界上還有舒剛這樣的純情男孩子。生活裏隻有電腦遊戲，完全沒有女孩子。
沒辦法拉手，那就算了。
兩人走上了前台，站在了向和正的身邊，但中間隔著不小的距離。
向和正回頭看了他們一眼，也覺得這樣子不太像要結婚的男女。於是，對他們使了個眼色。舒剛和向思欣都看明白了。也都往中間靠近了一些，但還是隔著一段距離。
向和正也沒辦法。於是，對台下的人說：“這是向小姐和她的未婚夫。讓他來自己介紹一下吧。”
說著，他一閃身，讓舒剛站在了聚光燈下。
舒剛的臉開始是紅，緊接著就變白，接下來就變得有些發黑。
向和正怕他傻站在那裏，於是推了一下。讓他向前一些，到講台的麥克風前說話。
這一推不要緊，舒剛腳下一絆，身子向前一栽，整張臉拍在了講台上。
舒剛慘叫一聲，緊接著他整個人又順勢撲倒在地上。
向和正氣得一捂臉，而後台的南曉夏也是閉上了眼睛。實在太難看了，真不忍心看下去。
以為這就夠難堪了吧。
不是。
更難堪的還在後麵。
舒剛從地上爬起來，手撐著講台，對著台下的各路人馬一個勁地嗬嗬傻笑著。
被摔得那麽慘，還能咧開嘴笑。那笑容簡直是比哭還難看。
“嗬嗬，嗬嗬……”
連著笑了好幾聲，笑得有些嚇人了。
向和正甚至想，是不是該找幾個人把他拉下去。
就在向和正猶豫的這個關口，舒剛說話了。
他現在腦子裏一片空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隻是零星的記得一些台詞。
“大、大家好，我是侯……侯……侯……”
自己的名字叫什麽來著。怎麽連這都忘了？！
好不容易，腦子靈光一現。
“對了，我是舒剛……我是舒剛！”
下麵是一陣大笑。竟然有人忘了自己的名字。真是太滑稽了。
舒剛現在兩隻耳朵裏嗡嗡作響，完全聽不到下麵的笑聲。
“大家好，我是舒剛。很高興大家來參加新聞發布會，我……我十分高……高興……我……”
下麵的話沒法說了。舒剛感覺鼻孔中一股粘乎乎的液體一個勁地往下流，他又開始以為是鼻涕，想用手抹一下，結果怎麽也抹不幹淨。
低頭一看，竟然是血，剛才摔倒那一下，把鼻子摔破了，現在鼻血正嘩嘩地往下流。
剛才用手一抹，結果滿臉都是血。
“大家聽我說，聽我說……”
鼻血吸進了氣管，他一個勁地咳嗽，說也說不清楚了。
下麵的各種腔調的笑聲一波跟著一波，一浪壓過一浪，怎麽也停不下去了。
向和正的臉都綠了。南曉夏也趕緊對他打手勢，意思是趕快把舒剛拉下來。
向和正當然也是這麽想的，他緊走幾步，衝到講台後，一把摟住舒剛的肩膀。
“舒剛，你累了。下去休息吧。”
“不、不，我還不累。我還沒把話說完。台詞背半天不容易。”
“好了，你趕快下去。”
向和正急了，不容分說就拉著舒剛往後麵走。
舒剛瞥見站在一旁的向思欣，猛然又想起一句話。是向承飛來之前吩咐他必須說的。
舒剛指著向思欣大吼了一聲：“她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
以目前這個場麵，這句話是最不該說的。
向和正恨不得給舒剛一拳頭。連拉帶拽地把舒剛弄了下去。
這樣一來，還在台上的就剩下向思欣一個人了。
幾個記者跑到台上，舉著手機問向思欣：“向小姐，您肚子裏懷的孩子真的是那個人的嗎？”
向思欣用手擋著臉，想離開。可卻被記著伸手擋住，不讓走。
南曉夏快步跑過來，一把將記者的手打開。
“你們都讓開！欺負一個女孩子算什麽本事？！”
南曉夏拉著向思欣，不管不顧，低著頭就往外衝。這才脫離了困境。
走到後麵，南曉夏和向思欣都呼呼喘氣。向思欣懷孕了，更容易累。
“思欣，沒事了。這裏沒人……歇一會兒吧。”
說實在的，南曉夏也累了。
正在這個時候，南曉夏的手機響了。拿眼一掃，是向承飛來的。
“夏夏，事情怎麽樣？很順利吧？”
向承飛的聲音透著輕快。他覺得，不過就是一個新聞發布會，又有向和正在那裏坐鎮。怎麽可能辦不好呢。
南曉夏苦笑著，沒有立刻回答。
“怎麽？事情不順利嗎？”
“不太順利？”
向承飛沉默，許久之後才說：“很糟糕嗎？”
“很糟糕。”
“有多糟糕？”
“要多糟糕有多糟糕。唉。”
一聲長歎，算是為了今晚做了一個結尾。
第二天，向承飛在知道發布會上發生的一切後，他的臉色也非常不好看。
舒剛躡手躡腳地走進來，臉有點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流的鼻血太多。
向承飛看著舒剛有點黑眼，站起來正想發作，南曉夏馬上拉了拉他的袖子。對他搖搖頭。
向承飛也把怒氣壓了下來。
“向總，昨天我是有點發揮失常。我、我……要不然咱們今晚再來一次。再開個發布會……”
“好了，好了。”向承飛趕緊讓他打住，“別說了。你昨天……就那樣吧。沒事。”
到底向承飛不是一個喜歡生氣的人。他拍著舒剛的肩膀，安慰他。
“向總，我……”
“別說什麽了。今天我給你一天假。你好好休息休息。你現在的樣子看起來不是太好。”
向承飛揮了揮手，示意侯森可以出去了。
舒剛走到門口，又轉了回來。
“向總，要不然你換人吧。我覺得，我真的不怎麽合適……”
看舒剛的樣子，都快要哭出來了。
向承飛有些火了，站起來，指著侯森的鼻子：“我要是能換人早就換了。我……”
南曉夏再次拉了下向承飛的衣服，使勁給他使眼色。
向承飛敲敲自己的額頭，搖了搖頭：“抱歉，我現在腦袋是有點亂了。別放在心上。沒事。你好好休息一下。沒事。以後也不需要你說什麽話。放心吧。等孩子一生下來，就沒你的事。”
“是，那我回去休息了。”
“等一下。”南曉夏叫了他一聲，走到他身邊，“舒剛，你放心，向總就是有點生氣。你在他身邊那麽久了。你還不了解他。他生過誰的氣。放心吧，向總不會記在心裏。”
“嗯。我知道。我知道向總是好人。我剛開始來公司的時候，為了買個手機借了高利貸，結果越滾越多，要不是慕出手幫忙，我就完了。我謝謝向總。不管向總要我做什麽。我都不會有怨言，如果能幫上忙，我肯定會全力以赴。可、可昨晚我確實不是故意的……”
舒剛哭喪著臉，眼淚真的在眼圈裏轉。
南曉夏繼續安慰。
“好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向總也知道的。你能幫我們，我們已經很感激了。”
連說帶哄，把舒剛送出了門。舒剛把自己桌子上的東西收拾了一下。朝著外麵走去。
他確實需要休息一下了。
昨天的意外對他打擊不小。不過，也真是奇了。能把一場發布會弄成那個樣子，也算個小小的奇跡。
向和正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她身邊：“舒剛這小子不錯，做事肯賣力氣。就是有的時候太衝動。”
南曉夏也讚同這個看法。
“是啊。我也覺得是這樣。要是能再穩重一點就好了。”
總裁辦公室的門開了一道縫，向承飛對著向和正和南曉夏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進去。
向和正和南曉夏進了辦公室，向承飛指指門。向承飛明白，把門關嚴。
向和正問：“情況怎麽樣？網上的那些新聞消停一點了嗎？”
向和正歎口氣，沒說話。南曉夏說：“怎麽可能消停呢。簡直是愈演愈烈。昨天還出現了那樣的場麵……這下我們上頭條了。”
向承飛低著頭，抱著頭，也是無奈。
手機響了下。是向母給來的電話。她也看到新聞了。在電話裏把向承飛大罵一通。說他真不會選人，這個叫舒剛的小子簡直就是繡花枕頭，除了看著挺順眼，什麽事都幹不成。
向承飛唯唯諾諾地應著，一句為自己辯駁的話都沒有。
最後，向母以不容置疑地口吻說道：“婚禮就這周末了。你不是說這周末可以把酒店定下來嗎？那就那天了。”
“這也太快了吧。要不然下星期……”
“我等不了了。再等下去，說不定出什麽更丟人現眼的事了。”
那邊把電話掛了。手機裏隻傳出一陣陣嘟嘟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