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給我安靜
“承飛，你坐下，別這麽大聲說話。安靜一點，安靜！”
南曉夏使勁給向承飛顏色，向承飛也從剛才的震驚中恢複過來。他默默地坐下，看著向思欣。向思欣的頭依舊低著，不敢和向承飛對視。
向承飛端起冰咖啡喝了兩口。喝的比較急。兩口下去，咖啡就沒了。
服務員走過來，問向承飛是不要續杯，向承飛舔舔嘴唇，雖然依舊感到嘴巴裏很幹。但他不想再要咖啡了。
現在也沒心情喝咖啡。
“思欣，你抬起頭，思欣，你看著我，你嫂子剛才說的話是真的嗎？”
向思欣沒有抬頭，輕輕地點著頭。
這就是承認了。
“你懷孕了。那……那……唉……”
向承飛也感到無可奈何。
“承飛，我找你來就是商量這事。你覺得……”
南曉夏正有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說出來。向承飛打斷了她的話。
“誰的孩子？我是說，孩子的父親是誰。當然要盡快結婚。我也不是老古董，這種事發生了也就發生了。沒什麽大不了的。奉子成婚在社會上也很普遍。”
向思欣抬起頭，眼睛裏滿是淚光。
“哥，我、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想這樣。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我……”
“什麽？！”
這回向承飛又站了起來。這次的震驚比剛才更大。在他的印象裏，妹妹向思欣雖然有點任性，個性也有點乖張，但絕對不會是在外很隨便的那種女人。
南曉夏也站起來，一把按住向承飛的肩膀。
“你給我坐下，坐下好嗎？你坐下我再和你說話。你懂得我的意思了嗎？”
向承飛怎麽可能不懂呢。他點點頭，緩緩坐下來。
向思欣的頭低的更低，仿佛做了天大的錯事。即便是向思欣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到了這個時候，也會變得如此脆弱。
南曉夏這次把向承飛的手拉過來，按在了桌子上，這樣就不怕他會突然站起來了。
這個時候，向思欣不方便說話，隻能是南曉夏來說了。
她盯住向承飛的眼睛：“承飛，你聽我說，事情是這樣的。”
她把情況和向承飛做了一個簡單的說明。
向承飛一邊聽，一邊看向思欣，向思欣依舊是低著頭，不說一個字。
等南曉夏把話說完了。向承飛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大疙瘩。
“是這樣……”
他隻說了這三個字，便陷入沉思。
雖然向承飛已經了解了事情始末。南曉夏還是要強調一下：“向承飛，我告訴你，在這件事情上，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我？責任？還不可推卸？”
向承飛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是向思欣的哥哥，出了事，他當然要參與，可要說這件事他有什麽不可推卸的責任，那就不知從何說起了。
向承飛想反駁，南曉夏按了按他的手：“你先別說，你聽我說。現在之所以變成這樣。蘇容然是罪魁禍首吧。這點你要承認。”
“是，當然她是罪魁禍首。她已經進了監獄了。她……”
南曉夏再次抬手打住他的話：“你別說了，聽我說。你需要回答是不是就可以。”
這口吻聽著有點像是律師在質詢證人。
向承飛嗯了一聲，意思是明白了。
南曉夏說：“蘇容然是你的女朋友吧。”
“前女友。”向承飛更正。
“好，前女友。是你把她引到你的家中，和思欣認識的吧？”
“這……”
“是不是？”
“是。”
“正因為思欣認識了蘇容然，才會被她騙。才會被她陷害，才會被那個男人強暴。才會懷了孩子。對不對？”
“對。”
雖然向承飛很不情願承認，可還是得點頭說是。
南曉夏是嘴角露出一抹滿意的微笑。
“所以。向承飛，你不得不承認，現在思欣變成了這個樣子。你是有很大……不，是極大的責任。對不對？”
“這麽說也對。可是……”向承飛終於忍不住了，“夏夏，你的意思我不太明白。思欣有了事情，我是個做哥哥的。即便是赴湯蹈火，我也在所不惜。你現在分這個責任，那個責任有意義嗎？”
南曉夏眉頭一挑：“你覺得沒有意義。我也是這麽想的。但我說這話是為了下麵要說的話做個鋪墊。向承飛。我鄭重的告訴你。向思欣懷孕了。而且，她已經想到今後要怎麽辦了？”
“怎麽辦？”
“生下孩子，讓孩子姓向。”
“這……”向承飛一著急就想站起來。但他忘了自己的手被南曉夏按著，結果，站起來一半就被南曉夏硬生生地拉了回來。
南曉夏可是在急救科呆過。身體素質相當的好。醫院裏那些比較瘦弱的年輕男醫生和她掰腕子都贏不了。記得有一次，南曉夏跟著120一起出車。有個病人需要從六樓抬下來。電梯正好壞了。南曉夏就和一個男護工愣是把病人從六樓抬下來了。
向承飛被拉了回來，弄得他挺生氣。
他對向思欣說：“思欣，你最好考慮清楚。你知道這個決定意味著什麽嗎？這個孩子……這個孩子來路不明。他……”
“閉嘴！”
啪的一下，南曉夏拍了向承飛的手麵一下，向承飛疼的一皺眉。
南曉夏說：“向承飛，我已經和你說過了。思欣和我已經談好了。我們已經做了決定。孩子就是要生下來。”
向承飛急赤白臉，沒好氣地說：“你們這麽做是不負責任。”
“那什麽是負責任？把孩子打掉就是負責任了？那也是一條生命，而且已經三個月了。都可以聽到心跳了。這個時候你要她把孩子打掉？向承飛，你的心就這麽殘忍嗎？”
這次，向承飛沒站起來，南曉夏站起來了，居高臨下地對著向承飛怒吼。
向承飛做了個手掌下壓的動作，小聲說：“夏夏，安靜一下，大家都看著你呢。”
南曉夏不情不願地坐下。她也不想把事情鬧大，更不想為了這件事而和向承飛鬧出不愉快。但話說到這，她不得不為向思欣出頭。
向承飛歎口氣，把語氣放得平緩：“夏夏，你說什麽我都聽你的。但這件事……這件事關係重大。不要這麽感情用事。我想……”
“你就是想讓思欣打掉孩子。”南曉夏替向承飛把話說出來。
向承飛臉色通紅：“你也別說的這麽直白。”
“那你是什麽意思？是不是要打掉孩子？”南曉夏單刀直入地問。
向承飛隻好點頭：“是，我的意思當然是打掉孩子。思欣的年紀還小，帶著一個孩子生活太辛苦。而且、而且你想想，她這個歲數就帶著個孩子，以後誰會要她。”
南曉夏不由得冷笑一聲：“聽你的口氣，好像我們女人嫁人都是你們男人的恩典似的。那我是不是也得感激一下。感激你向承飛要了我南曉夏，如果你不要我，我以後就會很慘。流落街頭，被餓死冷死。是不是？”
南曉夏用手臂捅了下向承飛，用的力氣有點大，點到了向承飛的肋骨，弄得他挺疼的，直皺眉頭。
向承飛說：“夏夏，你別這麽感情用事。你得為思欣的未來想想，要全盤考慮，要考慮周全，要……”
他還想講些大道理，向思欣忽然打斷了他的話。
“哥，你別為難嫂子了。要把這個孩子留下，這是我的意思。”
“你的意思？”
這倒是大大出乎了向承飛意料。如果這麽說話的南曉夏，他不奇怪。可做決定的是向思欣。
向思欣艱難地點著頭：“是，是我。嫂子一開始也是說出把孩子打掉。可是……可是我就是不忍心。畢竟，他也是一條生命。”
向思欣摸著自己的肚子，現在懷孕的月份還早，還什麽都感覺不出來。可是，冥冥中，向思欣就是感覺到一個聲音在自己身體裏孕育長大。
向思欣的態度這麽堅決。向承飛也撓頭了。
怎麽辦？事情越發麻煩。
他端起咖啡杯，想喝一口，緩解一下情緒。結果杯子放到唇邊，卻怎麽也喝不到咖啡了。
原來，杯子已經空了。
南曉夏招了招手，叫服務員再上一杯冰咖啡。
現在向承飛的心情，喝冰咖啡根本不管用，心中的焦躁情緒，如同一把火，燃燒的越來越旺。現在就算是吃冰塊，也絕對壓不住。
冰咖啡上來，向承飛又喝了一大口。
南曉夏皺皺眉，有些心疼：“別那麽著急，喝這麽快對胃口不好。”
向承飛不理這茬，把杯子放在桌子的一角，盯住向思欣。
向思欣則是低著頭，不敢和哥哥對目光。
“這個孩子不能要。”向承飛思來想去，鄭重其事地說著。
向思欣抬頭，觸碰了下向承飛的目光，又趕快把臉轉到另一側。
“不，哥，你再說什麽我也不會改變主意。我已經決定了。這個孩子我非要不可。我不能放棄他。”
向思欣的態度是如此堅決。這也是向承飛從未見過的。
勸不了向思欣，向承飛又把目光投到南曉夏身上。
南曉夏聳聳肩：“喂喂，別看我。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和思欣說了。但是她的主意已經拿定了。我勸不了了。”
“你勸不了，也別跟著她胡鬧啊。你現在這是……”
“怎麽了？我不該這麽做嗎？你的意思是，我應該置身事外，什麽都不管，最好假裝不知道嗎？那樣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