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長得很像
雖然,這份好感來自於向思欣的長相。她長得確實很像薇薇安。
到了一層,電梯門叮咚一下打開。
黑潔明沒有出去,而是對托尼說:“我要回客房一下,你在一樓大廳等我。我去處理一下,我……”
話沒說完,忽然黑潔明兩眼發直地看著前方。
在電梯門口,有個穿長風衣的人,他的手中赫然出現了一把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這邊。
砰砰砰,那人連開三槍,目標毫無疑問就是黑潔明,而且是想要黑潔明的命。
好在黑潔明反應迅速,一把推開托尼,自己也借助這股力量向後一退。兩顆子彈擦著他的身子飛過去,打在牆壁上,反彈下來。最後一顆子彈他躲不開了,啪的一下從肋骨的縫隙中穿過去。黑潔明用手一摸,左邊肋下全都是血。
托尼扶著黑潔明:“老板,你受傷了。”
“沒事。我們回客房,去見她。我……”
失血越來越多,黑潔明腦袋開始發沉,很快又陷入了昏迷。
托尼一把背起黑潔明,朝著外麵跑去。在大廳裏,托尼和奧斯卡匯合到了一處。奧斯卡嚇得全身都抖了一下。
“這是怎麽回事?”
“遇到刺殺了。”
“是誰幹的?”
“還不知道,看起來和當初殺死薇薇安的那夥人是一起的。”
“那夥人還有餘黨啊。”奧斯卡咬著牙,恨恨地說。
兩人一起從酒店的側門跑出去,消失在這黎明前最後的黑暗之中。
太陽慢慢地散發出了它的光亮。
蘇容然坐在樓道上,剛才黑潔明對她施加的暴力,還讓她心有餘悸,以至於兩條腿現在還在簌簌抖動。
可那又如何。
蘇容然的嘴角上掛著一絲快意的笑容。
即便是凶神惡煞一般的黑潔明,最後還不是被說跑了。
和我鬥,你們還嫩著呢。
蘇容然拿出手機,給老三打了個電話:“喂喂,老三,怎麽樣了?那個女人處理了嗎?”
電話那頭的老三一陣沉默。
蘇容然怕老三臨時反悔,連忙追問:“你為什麽不說話?你有沒有把事情做好。我告訴你,老三,你要是敢三心二意,我饒不了你。酬勞,你一分錢都拿不到。”
手機裏總算傳來老三的聲音:“我知道。我一定會做好。我現在正在做準備,我的刀正在磨。”
蘇容然從手機裏清晰地聽到了霍霍磨刀的聲音。
她很滿意。
“好啊,就這樣最好,你趕快把南曉夏做了,做了她,我就立刻給錢。你相信我,我絕對不會騙你的。”
“我相信你。”
手機斷了。
老三唉聲歎氣一番。他確實已經把刀磨好了。
這個晚上,他幾次想去小木屋把南曉夏殺了,卻始終沒有下定決心。
殺人不是兒戲,特別是對老三這種坐過幾次牢的人來說。他更清楚殺人的後果。
“真的要幹了嗎?”
老三盯著刀刃,太陽升起來,一道陽光照射進來,恰好落在刀刃上,刀刃上發射著明亮的白光。
刀刃已經足夠快,對付那個女人,隻需要在她的脖子上劃一下就好。一切問題也就都解決了。
身邊放著錢夾,錢夾裏夾著一張照片。照片上是個小男孩。老三把錢夾放進口袋,刀子拿在手上,慢慢地朝南曉夏所在的小木屋走去。
兩棟小木屋僅僅隔了幾米遠,即便走得再慢,三五分鍾內也肯定到達。
老三推開門,走了進去。南曉夏還縮在牆角,裹著毯子。
開門的吱呀聲把南曉夏驚醒過來,她抬起頭,看到老三,也自然看到老三手中拿著的那把刀子。
一開始,沒有看清,睡眼朦朧的她甚至還納悶,為什麽他會帶著刀子進來。
猛然,她就回過神來了。
“你要幹什麽?”南曉夏問了一句,同時,她想站起來,但因為一天一夜沒吃沒喝,身體很虛弱,雖然站起來,晃了幾下,還是又坐了下來。
南曉夏摸著自己的心口,心跳得厲害。頭上也冒著冷汗,喘氣也比價急促。
她是醫生,對這些表征現象都很清楚,這就是虛弱的表現。如果在醫院,見到這類病人,南曉夏第一句話肯定是,補充葡萄糖。可在這裏,葡萄糖是沒有的。連吃喝的東西都沒有。
當然,眼下當務之急,還是那把刀子,別的事先放一放吧。
老三拿著刀子走到南曉夏的麵前,刀子舉起來,就要落下。
“等等!”南曉夏知道,現在再不說話,就一切都完了。
老三的手舉在半空中,竟然真的在等了,沒有立刻落下。
“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當然知道。”老三陰沉嘶啞的聲音響起。
“殺了我她給你多少錢。我問的是蘇容然。我的命值多少錢?”
老三沒有正麵回答:“這個你不需要知道。”
南曉夏嘲弄似地笑了:“你不說我也能猜到。不會超過十萬。她那種女人也就給得起這個價錢。就算為了十萬塊,你殺我值得嗎?背負一條殺人的罪名,不過就是十萬塊錢,值得嗎?”
連著問了兩個“值得嗎”,老三也無言以對。他高高舉起來的手有些抖,最後,還是慢慢放下。
“你能給我多少?”老三反問了一句,從剛才南曉夏的口風裏,他感覺出這個意思。
誰知道南曉夏卻搖了搖頭:“我不能承諾給你多少錢?”
“那還有什麽說的。”老三又把刀子舉起來。
南曉夏抬頭看了眼刀子,這次並沒有害怕,強撐著身子起來,迎著刀刃:“我不能許諾給你什麽。但我想,我的身份你大概也能了解一些。我的老公是藍天集團的總裁。藍天集團,你知道吧。以前的名字叫向氏,後來因為股權變更和IPO上市,改叫藍天集團了。他是藍天集團的總裁向承飛。”
老三眉頭一動,眼神也變得不那麽凶惡,柔和起來。
南曉夏則是第一次感到老公的名字竟然是如此帥氣。
她繼續說:“如果您有困難,可以去找我們,隻要我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不管是錢還是別的,我們都會盡量幫。”
“你們女人說話算數嗎?”
“當然算。別小看女人。”一聽老三在小看女人,南曉夏氣就不打一處來,“你為什麽看不起女人,你受過女人的騙?”
老三的臉上閃過一陣陰鬱,很不高興地說:“這和你沒關係。”
他的身子一動,皮夾子掉了下來,皮夾子很老了,落在地上扣子也不靈光,皮夾子自己打開,南曉夏看到了裏麵的照片。
“很可愛的男孩子。他是你的兒子吧。”
一個男人的皮夾子裏有一個孩子的照片,除了是他兒子,不用做其他聯想。
老三點頭:“是啊,是我的兒子。我進監獄的時候,前妻在外麵生的。我本以為這個孩子沒有來到這個世界。誰知道,我竟然還有這麽一個親人。可是……”
他的話頭一轉,眼裏忽然泛起淚光。
“可是,真沒想到。他竟然得了白血病。我是被福利機構找去的。他們說要我去驗骨髓,如果不是這件事,我還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
“那配型成功了嗎?”
“成功了。不過還是需要三十萬來做手術和康複。我、我哪裏有那麽多的錢呢。”
“那你就更不能殺我了。”南曉夏越發冷靜,“你即便殺了我,也湊不夠三十萬。最多最多蘇容然也就許諾給你十萬吧。而她的那個性格,你也應該知道。她一定會賴賬。最好的結果是給你四分之三。而你,從此一生都要踏上逃亡之路。再也看不到兒子。這樣做值得嗎?”
南曉夏雖然不是心理醫生,但口才也是很好。一席話說的老三啞口無言。
太陽慢慢升起,屋子裏漸漸亮堂起來。
南曉夏把身上的毛巾摘下來,扔在一旁。
“我知道你是好人。否則,也不會給我送毯子過來。如果你真的想殺我,就不會在乎我是不是很冷。還有,你能聽我這麽多話,就說明,你還沒有下定最後的決心,是不是?”
老三沉默著,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南曉夏決定發動總攻:“我是醫生,如果你的孩子需要做骨髓移植的手術,那就來我們醫院,我們的醫院在這個地區還算是首屈一指的。還有,我也向你保證,今天隻要你把我放了。我和我的老公都不回再追究你的責任。讓你安安靜靜地去陪孩子。你大概不知道。骨髓移植的術後陪護也是非常重要的。如果弄不好,這期間就會舊病複發。你不在他身邊,你放心嗎?”
啪的一聲,刀子落地。老三滿臉是淚:“我不會傷害你,我還會放了你,但你也要答應我,一定要兌現諾言。”
南曉夏拉住老三的手:“一定,一定。絕不食言。”
太陽總算全都出來了,柔和溫暖的光亮照在人們的身上,感覺暖洋洋的。
夜晚在不知不覺間過去了。陽光斜斜地照射進來,卻不是所有人都感覺暖和的。
向思欣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她的感覺就是眼光真刺眼。真的不想醒過來。她按了下太陽穴,頭疼得厲害。
“怎麽了?我這是怎麽了?”她問自己,當然,沒有答案。
隻覺得全身上下都在疼,就好像被卡車從身上軋過去了一樣,還是來回軋了好幾次。全身的關節都快散架了。
她撐著坐起來,發現自己在一張陌生的床上,而身上則是光溜溜的一絲不掛。
“啊!”向思欣尖叫著。她已經意識到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