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陳醫生和盛小姐的二三事(一)
在沈星繁的生日派對上,盛從嘉和陳希珂確定了戀愛關係。
鑒於有太多次失敗經驗,她這次非常謹慎。
第一次約會的時候,她為他們定了一個小目標——堅持半年。
陳希珂默了一下,問她:“這個目標很難達成嗎?”
盛從嘉向他坦白:“我最短的戀愛談了三天,最長的隻談了四個月。”
陳希珂問她:“以前都是為什麽分手?”
盛從嘉也不隱瞞:“第一任是為了氣你找的,沒氣到,後來發現他是個海王,分了。第二任太猥瑣,才談三天就想跟我上.床。第三任從我這裏騙了錢,轉頭去打賞女主播……最後一任章斌你見過,那就是條狗。”
陳希珂捏了捏眉心。
難怪沈星繁說她是渣男收割機,她的眼光確實不行。
盛從嘉交待完自己的情史,單手支頤,笑眯眯地問他:“你呢陳醫生?都奔三了,還沒談過戀愛,不會是一直想著我吧?”
陳希珂問:“想聽實話?”
盛從嘉噘了噘嘴:“我又不是小姑娘了,甜言蜜語早就聽夠了。”
陳希珂看著她,坦誠道:“我不談戀愛,也不全是因為你。”
這些年,他大部分精力都給了學業和事業,但他是個正常男人,有正常的情感需求,加上他自身條件不錯,身邊一直都不乏追求者。
他也有過有好感的對象,平時會聊天,周末會約電影和吃飯,彼此分享生活,互相提供情緒價值。但是,他的工作忙,和女方之間始終缺一點契機,後來自然而然地漸行漸遠。
都市男女,這樣的事其實很常見,他並沒有覺得十分遺憾。
最近兩年,他在家裏的安排下相過幾次親。如果那天他沒有在醫院遇到盛從嘉,他可能也會繼續跟不同的姑娘接觸。現實不是小說,沒有誰非誰不可。
可是,既然他重新遇到了她,並且對她還有感覺,那麽,又為什麽不能是她?
這些實話說出來難免煞風景,他們第一次正兒八經的約會,他不想給她留下不好的體驗。
於是,在她逼人的注視下,他抬眼,道:“不過,從在醫院遇到你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確定自己想和你談戀愛。”
盛從嘉道:“哦,那你可得好好把握這個和我談戀愛的機會,你後麵還有挺多人排隊呢。”
陳希珂:“……”
吃過飯以後,陳希珂送盛從嘉回家。
盛從嘉本來以為,他可能會要求上樓坐坐,就像這些年和她約會過的大部分男人一樣。
也不知道那些臭男人是有什麽病,和她約過一次會,就以為可以睡她。她雖然玩得開,感情經驗也豐富,但並不代表她隨便。
她已經想好了,如果陳希珂也這樣,她就讓他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好在,陳希珂隻將她送到樓棟門口,就停下腳步,沒有上樓的意思。
“回家吧,早點休息。”
“那我回去了,晚安。”
陳希珂也道了聲“晚安”,目送她進入樓棟。一直等到她的房間亮了燈,才開車離開小區。
接下來的幾次約會都是如此。
醫院的工作很忙,在電視台上班也不清閑,雖然他們住得挺近,但是隻有周末才有時間見麵。
盛從嘉談戀愛很粘人,時不時要騷擾一下男朋友。但是,陳希珂身為醫生,每周的手術日自不必說,手機一關就是好幾個小時,平時坐診的時候,當然也不能當著病人的麵打電話和回微信,再加上查房和會診,他很少能秒回她的消息。
不過,她這個人雖然矯情了點兒,但並不是不懂事。她不能讓他為了跟她談戀愛,就丟掉職業素養。而且,她自己遇到突發新聞的時候,一樣顧不上他。
她隻有一點不滿——她和陳希珂的進展實在太慢了點。
他們在一起都快半年了,還隻停留在牽手和接吻的階段。一開始的時候,她擔心陳希珂著急,時間久了,她又嫌他太不著急。
她覺得有必要和他談一談,於是找了個時間,約他出來吃飯。
誰知,剛在餐廳坐下,還沒來得及鋪墊,她就接到一個工作電話。江北某村有座工廠出了事故,她得馬上過去采訪。
她把筷子一撂,對陳希珂說:“我有工作得趕緊走,你吃,不用管我。”
換成她前男友,肯定得為這件事跟她吵一架,陳希珂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道:“那我送你。”
她望著剛上來的菜,道:“不用了,這麽多東西呢,別浪費了。”
陳希珂卻召來服務員打包,對她說:“你總得讓我盡一下男朋友的義務。”
盛從嘉沒再跟他客氣。他們的采訪車已經從台裏出發了,跟她約了個地方碰麵。
在陳希珂送她的路上,她從包裏掏出記者證掛上,利落地把頭發綁起來,然後取下假睫毛,拿卸妝濕巾卸了眼妝和唇妝,短短幾分鍾的時間,她就換了個素淨的妝容。
陳希珂眼角餘光看到她嫻熟的動作,覺得這種突發情況,她以前肯定沒少遇到。
采訪車已經在約好的位置等她了,陳希珂剛把車剛停穩,她就推門跳了下去,跑了幾步突然又折回來,敲了敲他駕駛室的車窗。
他把窗降下來,剛探頭出去,她就捏住他的下巴,迅速地在他唇上碰了一下。
她笑吟吟地說:“陳醫生,這個也是男朋友的義務,你不能每次都讓我主動。”
陳希珂微微一愣,沒等回答,她就轉身跑向停在不遠處的采訪車。
良久,他才從絕塵而去的采訪車上收回目光,用手指輕輕碰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想起她那雙卸掉濃妝後格外明亮的眼睛,唇角不由自主地彎了彎。
他本來還怕她覺得自己跟她的那些前男友一樣,隻想跟她上.床,才盡量放慢節奏。看來,他本不用顧慮那麽多。
盛從嘉本來想跟陳希珂好好聊聊感情的事,沒想到會遇到突發新聞。
台裏派了三個人出采訪,一個同事負責筆錄,一個負責攝像,她負責做出鏡記者。
要命的是,事發的村子比較偏遠,車開到村口就進不去了,她和兩個同事輪流扛著攝像機,一路狂奔進村子深處。
找到工廠後才知道是化工廠,消防進不去,隻能用傳統方法滅火。
更要命的是,明火撲滅後還有爆炸的可能。在她做報道的時候,攝像老師身後的塑料突然複燃,嚇了她一大跳。
堅持做完報道,兩名同事都有不同程度的燒傷,隻有她幸免於難。回市區後,她先送同事去醫院,自己返回台裏剪片子。
送審完畢已經很晚,她正準備下班回家,接到陳希珂的電話。
她回來的時候已經跟他報過平安,但是,她當時急著剪片子,隻簡單跟他聊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忙的時候顧不上,此時神經放鬆下來,再回憶今天的驚心動魄,不由自主地有了哭腔。
“陳希珂,我今天差一點見不到你了嗚嗚嗚……”
陳希珂聽完她的話,語氣微微凝重,問她:“下班了嗎?我在你們電視台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