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事業和愛情
說著“嫖”這樣的字眼,陳希珂的神色卻一派坦蕩,黑眸中浮著些許笑意,無端的撩人心弦。
盛從嘉登時色從心頭起,勾上他的脖子,踮起腳在他唇上碰了一下。
“白嫖當然好啊,不過——”她眼眸含笑,像個擅長玩弄人感情的女妖精,“陳醫生,我不是十年前的盛從嘉了,你想跟我談感情,最好再考慮考慮。”
說著,纖纖玉手在他心口按了按,調侃他:“心跳這麽快呀?”
陳希珂的眸色驟然一深,在她繼續戲弄他之前,以牙還牙地低下頭,封住她的口。
其實,盛從嘉剛剛並沒有感受到他的心跳,此刻,她卻清晰地聽見了自己胸膛裏的擂鼓聲。
昨夜盛從嘉醉得厲害,依稀記得自己和他接了吻,可是和他接吻是什麽感覺,卻忘得一幹二淨。
此時重溫,他的每一寸呼吸都是那麽清晰,令她的心跳越來越不受控。
身後有路人的說話聲越來越近,陳希珂終於放開她。
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聲音低沉動聽:“我也不是十年前的陳希珂了,可以對自己的感情負責任。”替她撩了一下被夜風吹亂的頭發,“你不用立刻給我答複,可以慢慢考慮。”
盛從嘉看著他,原本甜美的嗓子微微沙啞:“陳希珂,你的吻技還得再練練。”
陳希珂:“……”
那天晚上,盛從嘉輾轉反側,久久無法睡著。
高中時代,她真的很喜歡陳希珂。被他拒絕的那天,她哭著對沈星繁說,她以後一定談很多次戀愛,氣死不長眼的陳希珂。
她大一那年交的第一任男朋友,就是為了氣他找的。
當時,她天天在空間高調地秀恩愛,就是為了秀給他看。可是,她很快就意識到,陳希珂根本不喜歡自己,怎麽會因為自己找了男朋友而生氣?她冷靜下來之後,把他的好友刪掉了,跟那個“工具人”男朋友也迅速分了手。
這十年間,她談過幾段戀愛,但都跟第一次一樣,開始得快,結束得也快,跟章斌算是最長的一段,但也沒超過半年。
身邊的朋友都說她是戀愛腦,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在陳希珂之後,她再也沒有努力地喜歡過什麽人。
她實在睡不著,半夜打電話騷擾沈星繁。
沈星繁被這通電話吵醒,迷迷糊糊地聽了一會兒,沒有直接勸她,而是問她:“還記得今年元旦你對我說過的那句話嗎?”
盛從嘉問:“我的金句那麽多,是哪一句讓你記了這麽久?”
沈星繁怕吵醒身邊的江礪,想下床說話,但是還沒起身,就被他箍住了腰。
她隻好躺回去,輕聲說:“你說,喜歡一個人,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沒聽見盛從嘉應聲,繼續說道,“我以前一直挺羨慕你的,敢愛敢恨,坦坦蕩蕩。不像我,喜歡江礪,甚至都不敢讓他知道。嘉嘉,像現在這麽畏首畏尾的,可一點也不像你。”
盛從嘉總算開口:“可是,你們都說我是渣男收割機,萬一我嚐試了,發現陳希珂也是渣男呢?”
沈星繁笑了:“萬一他也是渣男,你也不過是又排除了一個錯誤選項。我們人見人愛的盛小姐,難道還怕找不到更好的對象嗎?”說完,看了眼時間,“時間不早了,別胡思亂想了,早點睡吧。”
和盛從嘉互道“晚安”之後,她把手機放回枕下,聽見身邊的江礪懶洋洋地問:“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吵醒你了?”沈星繁往他懷裏鑽了鑽,回答他的問題,“具體我也說不上來,等意識到的時候,已經很喜歡你了。”
江礪為這個答案心口一熱,忍不住低頭吻了吻她的眉心,又輕輕蹭了蹭她的鼻尖,最終找到她的唇吻了上去。
沈星繁已經很困了,推了推他,表達反抗。他沒為難她,意猶未盡地在她唇上舔了幾口,說:“睡吧。”
接下來的一周,江礪一直很忙,工作是一方麵,處理房產事宜是另一方麵,還要跟至澄的人談合作,基本沒有閑的時候。
沈星繁也很忙,她最近在負責一座美術館的競標方案,頗有誌在必得的架勢,為了這個方案,她平均每天隻睡六個小時,自然無暇關注江礪在忙些什麽。
兩個人各忙各的,連一起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
王怡人在開會的間隙調侃她:“星繁天天跟我們泡在一起,都把總監給冷落了。”
紀瑤插嘴:“總監最近好像也挺忙的。我以後堅決不找同行,不忙的時候還好,忙起來可真要命。像繁姐和總監這樣的還好些,要是不在同一個事務所,豈不是連約會的時間都沒有?”
沈星繁笑了笑,說:“是啊,幸好我們是同事,想見他的時候,還能去他辦公室偷偷看一眼。”
紀瑤:“這猝不及防的狗糧。”
沈星繁拿起水杯,起身道:“我去打杯水,順便去‘冷宮’瞧瞧。”
結果,她剛走到總監辦公室門口,就撞見從裏麵出來的高景行。
她忙停下來打招呼:“高總。”
高景行看她的眼神莫名複雜,說:“正好找你有點事,不忙的話,跟我來一趟?”
沈星繁愣了一下,高總找她有什麽事?難道是工作有什麽問題?
進了辦公室,高景行示意了一下會客區的真皮沙發,說:“隨便坐,不用拘束。”
沈星繁坐下後,問:“高總,您找我是……”
高景行見她一臉忐忑,笑道:“別緊張,不是為了工作。”
她這才鬆一口氣,但又忍不住麵露疑惑。不是為了工作,那就是為了私事。高景行能有什麽私事找她?
高景行和藹地問她:“你進事務所有兩年多了吧?”
她忙說:“今年是第三年了。”
高景行點點頭,漫不經心地道:“記得當初還是陸沉把你的簡曆和作品集推給我的。”
當年,陸沉說要推薦一個人來他們事務所時,他其實是有些為難的,但是看完她的簡曆和作品集,他覺得自己根本沒必要為難。
她的作品非常有靈氣,是個好苗子,哪怕她不通過陸沉投簡曆,他也會給她麵試的機會。
他笑道:“這兩年多你的工作表現優異,年紀輕輕就能獨立負責項目,上次做的民宿方案也不錯,還上了幾個權威的建築雜誌,未來可期。”
沈星繁被高景行誇得有點心慌,不禁正襟危坐,果然,他話鋒一轉:“你有想過,如果在事業上升期,你的工作和愛情產生了衝突,你會怎麽選嗎?”
她愣了愣,確認道:“事業和愛情嗎?”
高景行道:“對。”
她得體地回答:“我會盡量平衡吧。”
高景行問:“如果不能平衡,必須要暫時犧牲一方呢?”
沈星繁想了一下這種情況,發現自己沒辦法在工作和江礪之間作出抉擇,不禁沉默下去。
高景行不再賣關子,說:“我就照實說吧,咱們的洛杉磯辦公室出了點問題,我想讓江礪去美國,短則半年,長則一年。我找他聊過兩次,他一直下不了決心。”
聽見這句話,沈星繁的心驀地往下墜去,大腦一片空白。
高景行道:“我知道你和江礪在談戀愛,他之所以無法下定決心,估計也是無法平衡事業和愛情。站在事務所的立場,我希望你能勸勸江礪。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調你和他一起去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