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不看好你倆
和盛從嘉吵了幾句嘴之後,顧一鳴主動結束戰爭:“礪哥麵前,你能不能注意點兒形象?”
“還不是你非要跟我吵。”盛從嘉哼了一聲,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也先別叫那麽親熱,你跟江礪不一定誰大呢。”
顧一鳴轉向江礪,問他生日是哪天,結果江礪比他還小一個月。
他道:“不重要,難得聚一次,要不要喝點兒?”
江礪看向沈星繁,征得她同意,才點頭道:“可以。”
服務員把酒送上來以後,盛從嘉也跟著湊熱鬧:“我也要喝。”
顧一鳴把她的手拍開:“今天是來談正事的,你那一杯倒的酒量,就別給我們添亂了。”
沈星繁笑著給盛從嘉倒了杯酸梅汁,說:“你還是陪我喝酸梅汁吧。”又問她,“你最近不是挺忙的嗎?”
盛從嘉揉著小手,說:“姐妹有難,我再忙也得騰出時間來支援啊!”
顧一鳴問:“那你說說,你想怎麽支援你的姐妹?”
盛從嘉挑眉:“不就是投資人撤資了嗎?咱們湊點錢唄。”
顧一鳴嗤笑道:“大小姐,你知道這樣的項目前期需要投入多少錢嗎?產品研發、業務拓展、市場推廣,哪一個環節不得燒個幾百萬?當年我創業的時候,可是把我家祖宅都抵押了。”哀歎道,“我爹媽知道以後,對我進行了慘絕人寰的混合雙打,還好後來公司上了軌道,要不然我現在墳頭草都兩米高了。”
盛從嘉:“……”
沈星繁問:“那你當初是怎麽拉到投資的?”
顧一鳴回答:“當然是靠我的真誠和過硬的能力。”
盛從嘉問:“能不能要點臉?”
江礪在他們開始互懟之前,及時把話題拉回來:“說說至澄的事吧。”
顧一鳴給自己倒了杯酒,看了一眼沈星繁,說:“其實,你爸還是挺有投資眼光的,這兩年隨著多家大型互聯網公司的入局,智能語音項目絕對是一個投資風口……”
接著,他向他們介紹了一下這個行業的整體情況,又詳細說明了一下至澄的情況。
江礪聽完以後,總結道:“所以,至澄現在一共麵臨兩個問題,一是資金,二是市場。”
“沒錯,它的競爭對手銘一科技和很多房地產公司、酒店集團有穩定的戰略合作關係,除非至澄在技術方麵有很大優勢,否則很難從銘一那裏搶到市場。”
江礪抬眼問他:“你對至澄的情況了解的這麽清楚,是他們找過你?”
顧一鳴不禁看他一眼,覺得他還挺敏銳,承認道:“沒錯,前段時間,他們的創始人蔣至澄來找過我,想讓我負責他們的研發團隊。”
盛從嘉有點不滿:“顧一鳴,這麽大的事兒,你怎麽從來沒跟我們說過?”
顧一鳴笑了笑:“老子又沒答應,有什麽好說的?”
盛從嘉看著他:“你不會是還對銘一有感情吧?我要是你就加入至澄,讓劉仁那個白眼狼看看,沒有你的銘一根本啥也不是。”
沈星繁不清楚這段曆史,茫然地問:“什麽劉仁,什麽白眼狼?”
盛從嘉說:“你還不知道吧,當初顧一鳴之所以把銘一的股份全拋掉,都是因為……”
顧一鳴神色淡淡打斷她:“過去的事兒了,還提它幹什麽?”
他把杯子裏的酒喝光,若無其事地說:“至澄雖然麵臨一些困難,但並不是毫無勝算。銘一之所以費勁地把他們的技術骨幹挖走,就是忌憚它的技術優勢。不過,蔣至澄留了一手,他們挖走的那個人,並沒有掌握全部核心技術。”
江礪:“所以至澄還是有勝算的?”
顧一鳴:“沒錯。我這邊掌握的情況差不多就這些了。”又問沈星繁,“你有跟你爸好好談過這件事嗎?”
沈星繁搖了搖頭:“如果他不是我爸,我都不想管他了。”給盛從嘉遞了個眼色,“陪我去趟洗手間?”
到洗手間後,她問盛從嘉:“顧一鳴跟那個劉仁,是怎麽回事?”
“就知道你要問這個。”盛從嘉對著鏡子理了理頭發,“當初顧一鳴和劉仁一起創業,結果他中途扛不住壓力跑了,剩顧一鳴一個人苦苦支撐。後來姓劉的見公司有了起色,又沒皮沒臉地跑了回來。我要是顧一鳴,肯定讓他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但顧一鳴這人講義氣,就那樣讓他回來了。後來公司越做越大,劉仁那個白眼狼,竟然拉攏別的股東,稀釋顧一鳴的股權,想方設法逼他離開。”
沈星繁有些無語:“他為什麽要這樣?”
“嫉妒顧一鳴唄。顧一鳴之前談過一個對象,那女的現在是劉仁老婆。”盛從嘉語氣嘲諷,在好友錯愕的眼神中繼續,“當時鄭阿姨生了場病,需要人照顧,顧一鳴沒精力處理公司的事務,又接連被兄弟和女友背叛,幹脆把手裏的股份全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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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姑娘離席以後,江礪對顧一鳴說:“回頭把蔣至澄的聯係方式推給我。”
顧一鳴挑眉看著他:“看來沈星繁她爸這事兒,你是打算管到底了。”
江礪道:“盡力吧。她爸這事兒不解決,總歸是個心病。”
顧一鳴勾唇道:“沈星繁那人,從小就不愛依賴別人,什麽事兒都喜歡自己扛。尤其是她爸這事兒,我估計她不會想讓你插手的。”
江礪淡淡道:“不讓她知道就好。”
顧一鳴朝他舉了舉酒盅:“說實話,我之前一直不太看好你倆。站在朋友的立場,我總覺得她和你在一起太沉重了,現在我向你道個歉。”
聽到他這番真誠的話,江礪眸光閃爍了一下,捏著酒盅,跟他碰了碰:“沒關係,我以前也是這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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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沈星繁一邊開車,一邊把盛從嘉說的話轉述給江礪,為顧一鳴打抱不平:“那個劉仁真不是東西,哪有這樣的人啊,我一直以為這種人隻有電視劇裏才有……”
江礪坐在副駕上,安靜地聽著她說話。
他和顧一鳴一人喝了半斤白酒,頭腦不是十分清醒,隻聽見她軟軟糯糯的聲音響在耳畔,如一雙溫柔的手,撫得人十分熨帖。
沈星繁自顧自說了大半天,沒聽見回應,不滿地問:“你有沒有在聽呀?”
江礪嗯了一聲,說:“在聽。”
她偏眸看他一眼:“你醉了嗎?”
江礪誠實地回答:“有點兒。”
“頭暈嗎?”
“還行。”
“你睡會兒吧,到家我叫你。”
“嗯。”
在小區的地下車庫停好車以後,她解開安全帶,看向身畔的江礪。他閉著眼睛靠在那裏,睫毛很長,有一縷額發垂落到眉梢。
她湊到他身邊,抬起小手戳了戳他的臉:“江礪,到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