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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偏執狂

  聽了費嫂說了有元仲坤的舊事,我心裏久久不能平靜。


  他少時的曆經的苦和與女友愛情的悲劇,讓我覺得他十分可憐,心中老是酸酸的,我是特別容易同情別人的人,何況是我深愛的人。


  我有一種特別想安慰他衝動,我甚至後悔自己恨他怨他,還盛怒中咬他嘴出血,還暴踢過他的下體。


  想想他對自己所說,沒有買過一件東西給他,和他相比,的確他給得我太多太多。


  他屢次救我的命,甚至差點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我好幾次身體出狀況都是他守在病床前,那一份深沉的愛意我能體察得出。


  我身上裏裏外外的高檔衣服鞋子以及用品都是他買的,我弟妹的學習用具以及補習費是他給的,我家的老宅子是他讓人幫翻修的,我卡上還有幾十萬也是他給的,還有讓人無微不至的照顧我,這都是他的心意。


  好些我自己都不在意的事,他點點滴滴他都替我想到了。


  是不是一切都是我的太自私,總是從自己角度出發?


  晚上,元仲坤快九點半過了才回到綠園,我隱約聽見費嫂問他要不要吃夜宵,他說才跟客戶吃了飯,還問費嫂說今天我好不好。


  費嫂回答:“少夫人很好,就是起得晚了一點,早餐和中餐一塊吃了。”


  他說:“以後三餐要她按時吃,不要睡得太晚。”


  費嫂說:“坤少爺放心,我會照顧好少夫人的。”


  他走進了臥室,看上去有些疲憊。


  我微笑的迎上去幫他把脖子上的領帶解下來,溫柔問他:“元哥,你累不累?”


  他凝視著我的眼睛,抬手輕輕拍了拍我的臉沒說話。


  我又幫他解襯衣扣子,十分討好的說:“元哥,我幫你去放熱水,再放點薑末,你泡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好好放鬆放鬆。”


  他“嗯”的應了聲,自己把襯衣脫了下來,然後又打量了我,看我今天穿了一件粉紅的睡衣。


  “怎麽,還想要?”


  他眼裏含著笑意,有些輕佻的問。


  我嗔怪的輕推了他一下說:“不是,我記得你說喜歡我穿粉色嘛。”


  他裸著上身把我抱緊,在我耳邊說:“別又勾搭我上火,今天先放過你了,好好休息。”


  我雙手吊在他脖子上,貼在他懷中蹭著他,像小貓那樣依偎粘乎他,他覺得有些奇怪,把我臉捧起來看。


  “又有什麽事要求我?”


  我又想起他小時被欺負以及跟女友的愛情悲劇,眼睛有些濕潤,他看著我眼睛裏的潮濕,更覺得奇怪。


  “到底什麽事,說說看。”


  我又鑽到他懷裏,覺得不好意思,我本沒有想哭,但眼淚不爭氣,就是不由自主的哭。


  他擁著我說:“受什麽委屈?費嫂麻嫂侍候不舒服?她們說重你了?說出來我去找她們。”


  我頭搖得像撥浪鼓,他又一次捧住我的臉,盯著我眼睛看著。


  “你這小白豬,莫明其妙傷什麽心?”


  我眼淚居然收不住,流得更多了。


  他吻了吻我的淚眼說:“是這幾天弄得你太疼了?或哪裏不舒服?”


  哎,我真不知道怎麽跟他說,我是在覺得心疼他,看見他我就想哭。


  “好個梨花帶雨的童小豬,我想你是去演林黛玉肯定比誰都像。都不用上眼藥水,動不動就眼淚鼻涕口水一齊掉,哭得比誰都傷心。”


  他這一說,我又有點想笑,他抱緊我拍拍我的背。


  “好了,我先去先個澡,然後再看你再跟我說為什麽哭。”


  我連忙跑到浴室,幫他放熱水到浴盆,放進了些泡浴用的細薑,試試水溫正好。


  他把上下全脫光,便走進浴室,看見我眼睛直直的看著他裸身進來,又調笑我。


  “還沒看夠?那就好好觀賞觀賞自然人是怎麽樣子的。”


  我忍不住笑起來。


  “要不要跟我一塊泡澡?”


  我趕緊嘻著臉溜了出去,要真惹急了他又找罪受,我可不想再那個了。


  過了十多分鍾他包著浴巾出來,我又殷勤的幫他換上了睡衣。


  他擦著頭發盯著我說:“童小豬,今天怎麽變得這麽賢惠了?”


  “我以前不賢惠嗎?”


  “沒覺得你有什麽賢惠,要是一賢惠準有事來求我!”


  我翻了翻眼皮,在他眼裏我很懶嗎?

  確實,我好像不太主動幫他做什麽,除非有求於他。


  他擦完頭發,走到床邊,往床背一靠,招招手說:“過來!”


  我還沒走到他身邊,他就一拽我,把我手上的浴巾往遠處一扔。然後把我拉近,雙手架著我胳肢窩,一下就把我架到了他腿上坐著。


  我們麵對麵坐在一起,他又問我:‘’童小豬,老實交代,你剛哭什麽這麽傷心?”


  “沒,沒有什麽,我……我就是想哭。”


  “真的?”他深邃的眼睛定定的看著我,像看到我心裏去。


  我臉貼著他胸膛抱緊他說:“元哥,今天我聽了費嫂說你過去的事,我就難受。”


  他摸了摸我的背說:“為什麽?”


  “你小時候受了那麽多苦,還有你女朋友死了,你都沒得見她最後一麵……”說說我又覺得難受,抱得他更緊了。


  聽到這,他摸著我背的手停頓了下,又繼續撫著我背。


  “傻瓜,這都哭成這樣?”


  “我好可憐你,元哥,我好難受。”說著又動情得眼淚又要湧出來。


  “你呀,又愛心泛濫了。知道不知道,男人不需要可憐!”


  我怔了怔:男人不需要可憐?

  他捧起我的臉,看著我眼睛說:“男人隻需要女人的溫柔,不需要女人的可憐,更不需要女人的眼淚。明白?”


  我又埋在他懷裏,抱緊了他,我覺得自己對他原來不夠溫柔,對他有敬畏,有害怕,有抱怨,有抵觸。


  女人的溫柔我還沒在他身上好好運用。


  我們倆就這樣靜靜的抱了好一會兒,他說:“沒事了?別動不動就哭,男人都怕女人哭。一哭二鬧三上吊諷的都是你們這些女人。”


  我一直有問題縈繞在腦海中,現在覺得是該問他的時候。


  “元哥,我想問你兩個問題,希望你一定如實回答我。”


  “你說。”他的手在我的背後劃圈圈,像是在打問號。


  “費嫂說我像你死去的女友,你是不是你懷念你的女友,所以才對我這樣好的?


  “嗯,開始見到你的時候是的。但她是她,你是你,除了相貌相似,你們沒可比性。”


  我心裏又不舒服了:“那就是說,我不如你的女友?”


  “童小豬,信不信我把你扔下樓去?你跟一個死人比什麽?連死人的醋你都吃?”


  我一噘嘴:“我就怕自己是你女友的替代品嘛!”


  他語氣緩和道:“人不能總停留在過去,她隻是我藏在心中的記憶。所以童小豬,你要一頭撞死了,也隻成為我的記憶。”


  我狠瞪了他一眼:“要麽,怎麽說你冷酷呢?”


  “那你說怎麽辦?總不能抱著個死人過一輩子吧?”


  得,他這話我無可辯駁。實際上,如果他是個專情的人,他女友不死我還沒機會成為他的女人。


  那他把女友的照片收起,已經表明他跟過去告別,重新開始新的感情,我希望帶來新的感情就是我。


  他說:“好,繼續問第二個問題。”


  “你原來曾答應過你父親,把我放在他身邊工作,當時你是怎麽想的?”


  他手停了下來,沉默了下說:“你對於你很重要?”


  怎麽不重要,若不是他答應他父親,我覺得自己就像被他擦過的桌布那樣扔掉,我哪裏就衝動得去撞車了?


  關鍵是,我一女侍他們父子二人,這不是作賤我麽?

  我說:“不然呢?就衝你這句話我就想死!”


  “我原先也不想答應,你在邊上也聽到了,但我沒辦法拒絕他,他是我父親,不是別的人。我想過後還可以想別的辦法補救。”


  我又有點激動,從他懷裏一掙脫,坐過旁邊瞪著他說:“那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童小豬,你睜大眼睛的時候,就像兩個銅鈴。”


  “我不跟你開玩笑,我是說認真的!”


  “這事已經過去,還提它有意思嗎?”


  我聲音又提高了一度:“可我心裏過不去!這事我糾結了好久,我就覺得在你心裏,我可有可無,隨時可當用舊破抹布一樣的扔出去!”


  他也有些惱了:“你想事情都太極端!真是個偏執狂!”


  我沒想得沒錯,他就是因為怕他父親,怕他父親把他現在擁有的一切都奪走,所以寧願舍棄我!


  在我跟利益麵前,他還是選擇了利益!


  “你不知道我有病?我有抑鬱症,我太極端,我偏執狂,我是個瘋子,你滿意了?”


  他一把又把我拉到懷裏說:“好了,別瘋了!”


  我猛的一把推開他:“我是瘋了,我變瘋一切都拜你所賜!”


  本來我初衷是想安慰他的,可最終演變成激烈的對抗。


  我就像一頭暴怒的母獅子一樣,對他怒目而視,像是恨不得咬他一口,看來我真是有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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