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伍二一章 領域為王
空間節點被金色的火焰焚燒的扭曲不堪,門戶之中一道道黑色亂流肆虐著。
本來應是極為穩定的通道,此時卻有些虛幻。
秦浩和胖子、白馨三人就像是處在一夜孤舟之上,不時被一個個迎麵而來的大浪擊打得搖搖晃晃,不由自主。不知過了多久,三人終於是出了見到前方黑暗處的一線光明。
衝出通道之後,秦浩終於再見到了屬於人類的城都。一座城市立在前方,城門大開,門口處數十個守衛負手而立,還有數人在盤查著過路的人。
“離開獸界了。”胖子目光打量著四周:
“不過有些不對,怎麽還像是在自由領中……”
似是想起了什麽,肥胖的身軀驀地一震:
“柳州,武界!”
失魂落魄的秦浩聽得他這句話,也是微微回過神來:“柳州?”
自由領除青州,牧州之後的最後一個超然勢力。
胖子點了點頭,沉聲道:“柳州對外來者並不像獸界那般排擠,小心點,相比獸界,還算容易應付。”
秦浩聞言輕輕頷首,回頭看去,白馨目中仍是一片迷茫。又看了看手中那串已經散開,粉碎大半的水晶手鏈,不禁歎了口氣:“她還是無法放下,這串手鏈終究是那人留給她的唯一紀念。”
秦浩挽起她的手掌,白馨的手掌極是柔軟,卻沒有一般女子那股溫熱之感,反倒是有些冰涼。秦浩見她如木偶般,也隻能暫時拖著她的手往前行去。
胖子帶路,秦浩和白馨緊跟其後,三人即將走進城門時,城門處突然傳來一陣爭執之聲。
一個身穿白袍,滿頭銀發的老者正對著一名身披鎧甲的男子冷笑:“幾個不過是真玄境界的人,竟然敢在老夫麵前大方厥詞。’
秦浩聽到這話,抬起頭,精神鎖定在老者身上:“天玄一重。”
再掃視那些城衛的修為,秦浩心中頓時了然。一個天玄境界強者,自然是有著幾分傲氣,遇到幾個真玄武者不客氣的盤查,也難怪會有幾分怒火。更何況那些城衛態度確實是有些高傲。
“那老頭要吃虧了。”胖子突然壓低聲音道。
秦浩一愣。
這群人平均修為不過真玄三重,最高的那名背後長發柬起、麵色倨傲的男子也不過是五重修為,在秦浩看來,這些人碰到天玄武者可能連一招都抵擋不下吧!
但腦海中這個念頭冒出來不過一瞬,就被眼前發生的事實擊個粉碎。
那真玄五重的男子驟然出手,平平無奇的一掌擊出,卻是在一瞬間將那天玄武者的護身元力擊潰。
老者身軀被轟得向後一彈,倒在地上不住抽搐著。
“躺上幾天吧。”男子冷笑著環視一周:
“也能當當樣板,不要以為天玄修為就可以來這裏逞凶。”
“怎麽回事?”秦浩見得這種狀況,瞳孔驀地縮成一點。
那一瞬間,他似乎感覺那個男子身體表麵仿佛撐開了一個獨立的世界,將那老者籠罩在內。但除此之外,就全然感應不到了。
真玄五重一招擊敗天玄一重,這種詭異的結果,換任何一個人來都難以平靜。
“領域力量。”胖子壓低聲音回道。
“夭玄十重,領域?”秦浩沉聲道。
胖子道:“武界之主可以隨時在武界中的人身上加諸一個領域,在這個領域內,力量會偏向於武界之人。”
秦浩聞言又是一怔。
領域之內,域主為王。
所謂的領域,就是武者根據自己的天地法則創建出來的世界。
在這世界內,一切由那人主宰。
但是這種能夠隨時把領域加諸到其他人身上的力量,卻是幾乎沒有聽聞過。那武界之主是什麽修為?
胖子又道:“武界的人,但凡信仰領主的,集中意念,就能得到領域加持。當然,這領域不是由自己創造出來的,也不可能完全偏向於召喚之人。假如那人是對你出手的話,他力量得到再多的加威,也無法困住你,反倒會因為兩者力量間的差距,讓他從領主那裏召來的領域加威徹底崩潰。”
秦浩聽到這裏,悄悄鬆了口氣。原來不是完全無視彼此差距的。想來也是,不是自己對天地法則的領悟而創建出來的世界,又如何能夠真正地操縱它們?
借用力量,終究不是王道。
在秦浩和胖子低聲交談間,他們已行到了城門之前。
“每人十枚三階中級玄晶。”一名城衛伸出手,攔住了他們。
胖子露出討好地笑,飛快地在空間戒指內掏弄著東西。
那些城衛目光打量著他們三人,最終集中到被秦浩牽著手的白馨身上。十數人的目光中陡然竄起熾熱的火焰,在那月白色長裙包裹住的婀娜身軀和如美玉般的容顏上貪婪來回,甚至有幾人還悄悄香了一口唾沫。
秦浩目光冷了下來,氣海內的雷火丹元無聲無息地運轉起來。
那出手將老者擊潰,麵色倨傲的男子抱著手臂,輕佻的目光毫不掩飾地在白罄身上來回:“小子,在自由領這地方帶著這樣的女子,可不是件好事。”
“無需大人掛心。”秦浩淡笑著回道。
“很好。”那男子也不著惱,命令眾人放行,未了還補充一句:“若是有困難,本統領可以幫幫你,當然,要你會做。”說完目光在白馨身上停住。
“多謝!”秦浩心底冷笑,不去看他,拉著白馨往城門內行去。
走出老遠之後,胖子忍不住怒罵:“媽的,那齷齪的王八蛋,會做,做他全家。”
秦浩還想說些什麽,那被自己握在手心的手掌突然用力地抽離,卻是白馨回過神來了。
那隻白皙的手掌攤開,伸到他麵前:“拿來。”
秦浩一愣,將那已經破碎得不成樣子的手鏈放在她掌心,嘴唇張動著,還未說出話,白馨已經轉過身去:“我去走走。到了晚上,我會回來找你。”
她和秦浩間因為獸祖契約有著感應,相隔不是太遠都可以尋找得到。
秦浩望著她的背影,搖了搖頭:“走吧,胖子,去找住的地方。”
一間豪華的酒肆中,在二樓偏窗位置的桌子旁,坐著一個一身月白長裙的女子。
女子容顏頗讓人驚豔,秀眉之下,一雙碧綠瞳孔中頗為深沉,猶如遠山般看不清晰,又高又挺的鼻子極是秀美,瑤鼻之下玫瑰色的唇瓣泛著誘人的色彩,每當她將酒杯遞到唇瓣,櫻唇輕啟間,琥珀色的酒液就會一湧而入,沒入口中,為她的雙頰添上一層淡淡的嫣紅。
她的瞳孔中漸漸顯露出迷蒙之色,更是添加了幾分妖媚。
坐在周圍的一些男子目光總會不自覺地在她身上來回,再悄悄香咽一口唾沫。這樣的尤物若是能壓在身下,看著那一張妖媚的容顏不斷發出迷人的喘息、蛇腰輕輕扭動,聽那輕啟的櫻唇間流露出嫵媚的吟唱……想到這裏,不少人都覺小腹處邪火直冒,但再看到此時地上尚未完全褪去的血跡,那一絲**又不得不強行壓下。
半個時辰前,就是有個蠢貨不知死活,上前招惹她,還伸出手往她的手臂抓去,結果所有人都沒看清怎麽回事,那個人的整支手臂就被凍作冰雕,而後飛快地龜裂,噴射的鮮血濺得到處都是,唯獨沒在那女子身上留下一滴……有那倒黴蛋作為先例,誰還敢不要命上前?這裏是自由領的地方,人命往往是最不值錢的,死了一兩個人可能還沒死一兩隻豬轟動。
是以,直到夜深,酒肆裏那些顧客也隻得不情不願離去。
白罄一直獨坐著,從正午到深夜,手中躺著那殘缺的手鏈。
以她的實力可以用妖力抵禦酒意,但她此時卻昏沉得連用妖力抵禦的念頭部沒有。
在她的右掌中,躺著一條殘缺的水晶手鏈。
這是那人留給她的唯一印記,過了這麽多年,也終於是消散了。
她原以為自己心中會極其悲痛,但不知為什麽,悲痛是有,其中卻也夾雜了幾分迷茫、釋然。
所有的情緒湧動著,最終變成一種空蕩蕩的感覺,哭不出來,也不想說話,隻是想睡個三天三夜。
白馨在桌上放下幾枚玄晶,扶住額頭,昏昏沉沉地往外走去。
醉熏之意愈發濃重,白馨見到的東西都是一片模糊,步伐不斷搖晃著。好不容易走到了城內主道,忽的又撞到了幾個人身上。
白薯搖了搖頭,錯身側移了幾步,也不去看那幾人,隻是昏昏沉沉地往前邁去,隻是腦海中突然一陣晃蕩,竟是一個不穩,險些跌落。
那幾名男子剛要出聲嗬斥,目光停留在她臉上,忽然怪笑起來。在幾名男子身後,一個中年人走了出來,見得靠在牆邊,雙目閉起似要醉倒的白馨,突然露出一陣深沉的笑意:
“下午還讓那小子看好,看樣子是他不幸運了。”
這中年男子的眉目辨認上去,赫然便是今日那守城衛士的首領。
守城武者的首領陶方貪婪的目光在斜倚著牆的女子身上來回一瞬,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既然自己送上門來了,本統領也不用客氣了。”
陶方上前一步,試探性的伸出手去,撫上白罄柔滑的麵頰,頓覺一陣滑膩觸感傳人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