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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五七章 血刀十衛

  秦浩思索間,顏夕已然將全部東西收起,站到他身前,將戒指遞過。


  秦浩接過戒指,戴入手中,心中仍是有一股未安定的感覺,似是什麽地方抓不到實處,懸在空中。


  顏夕脆生生開口道:“你不是說要趕去風魄宗?功法問題解決了,現在還在想些什麽?”


  風魄宗!

  秦浩如夢初醒。


  冰藍果釀、詭異獸影,還有顏夕身上的絕脈,這些奇異罕見的事物,以及由這些事物交纏在一起的謎團,已然蒙上一層濃濃的霧。如果真要找出掀開迷霧的方法,或許,隻有在那強者雲集的風魄宗內,才能尋找到答案。


  想到這裏,秦浩那股不踏實的感覺減輕了幾分,當先走到門邊,對顏夕道:“走吧。”


  說完推開了門,往門外邁去。


  一出了門,驚訝地發現,李管事以及一眾隱玄門弟子,竟全都站在門外,望著他的目光都有些古怪。


  李管事仍是那副不修邊幅的樣子,髒亂的胡須,蓬鬆的頭發,隻是此刻他那雙眼睛卻是沒有一點初次相見的呆滯,反而是帶著探索的意味。


  李管事突然開口,麵色複雜道:“你煉製的封玄陣,是什麽品階的?”


  秦浩似笑非笑道:“李管事,隱玄門出地方讓陣師煉製封玄陣,似乎沒規定那陣師要將全部信息透露吧。”


  李管事一滯,苦笑道:“確實是我唐突了,不過你引起的動靜,也太大了。”


  他說話之時,伸出一指,指向秦浩所呆房室的一處外壁。


  秦浩扭頭一看,不由也有些錯愕,在那黑黝黝的石壁上,布著一些長長的裂痕,極是刺目。


  “那日自你所呆的地方,傳出三聲獸吼,連這黑石都無法隔絕。我就知道你所煉製的封玄陣,等級絕對不低,隻是以我的經驗,仍是無法感覺到具體是哪種封玄陣。”


  李管事又是苦笑一聲,內心有些沮喪。他一生苦苦研究封玄陣,如今竟然連個小輩煉製的封玄陣都一無所知。


  而且三日前,這人走進石室之前,他感覺到的是秦浩氣息呆滯,玄氣運轉緩慢,然而短短時間,他身上的氣息,竟是發生了蛻變,連他靈玄十重的實力,都是難以確定。


  “這種年紀有這種實力,還能煉製引起異象的封玄陣,或許隻有大小姐,才可比擬吧。”李管事心中想道。


  他沉默片刻,搖了搖頭,開口問道:“接下來你要去哪裏?”


  看到秦浩沒有停留的打算,他心中未免有些歎息。


  秦浩淡淡回道:“風元城。”


  李管事又道:“那我吩咐幾名實力不錯的弟子,護送送過去。”


  秦浩似笑非笑道:“李管事似乎對一名算不上熟識的人太過熱絡了些?”


  李管事麵上一熱,隻是很快又回複了正常。事實上因為大小姐的吩咐,以及麵前這人的實力,他也沒有打算遮掩拉攏秦浩的念頭。


  他若無其事道:“得罪了徐家,要出應元城的時候,可能會遇上些麻煩,起碼讓人將你送出城門。”


  秦浩擺手,搖頭一笑道:“多謝李管事的好意,不過麻煩貴門弟子,終究有些說不過去。”


  話音剛落,秦浩牽起顏夕的手,往大門處走去。


  欠人人情,不是他喜歡的事情。至於李管事的拉攏之意,他看得出,他對這隱玄門算是有幾分好感,隻是這還不足以讓他有加入的打算,隻能裝作不知了。


  不過這李管事,他倒是頗為欣賞。這人很會做人,而且,是一名合格的陣師。從他通紅的雙眼,就可猜測到,這數日他應當就是沉迷於藏息的研究中。


  隻是看他那頹廢的神態,似乎出現了些偏差。


  想到這裏,秦浩朗聲一笑,邊走邊道:“藏息,並非是將氣息隱藏而已,而是將氣息與周邊環境同化。”


  李管事心中一震。這幾日,他一直在苦苦研究,想著憑借那幾枚符紋探索出藏息的原理,隻是一開始他就走錯了路,一味想著將氣息徹底掩蓋的法子。


  隻是要將一個人的氣息、玄氣波動完全遮蓋而起,難度之大超乎想象。他卻沒想要,所謂藏息,原理無非是藏木於林,藏水於海,將氣息與周邊環境同化,達到藏匿之效。


  如今秦浩一提,頓時如夢初醒,卡著的地方在刹那間就貫通了。他雙目一聚,往前望去,卻見到那些身影已然出了門,徐徐遠去。


  ……


  一輕一重的腳步踏在平實的青石板上,激起輕輕地蹬蹬聲響。


  顏夕有些疑惑開口:“為什麽要告訴他?你和隱玄門的人又不是特別熟識。”


  秦浩搖頭一笑,並不作答。


  誠然,他和李管事沒多少交情。隻是,見到一名如此癡迷虔誠的陣師,心頭有些忍不住提點他而已。


  這種念頭,真要說來,和當時那留下黑石的前輩的心態,或許也是相差無幾。


  顏夕望著秦浩的表情,心中滿是不解,她正想繼續問下去,眉頭忽然皺了起來。


  秦浩的眉毛,也在那一瞬間挑了起來,麵上顯出玩味的神色。


  前方不遠處,站著十名身著勁裝,背負大刀地武者,十人麵色陰霾,眼神冷厲,臉上或多或少都有刀疤痕跡。


  這十人並排站著,身上的氣勢說不出的壓抑。


  兩側的行人,目帶驚駭的望著這些人,惶恐的避到一側。有的人想通過這裏,隻是目光一觸到些武者背上的刀鞘,都不由得忐忑地停下腳步。


  “那不是徐家少爺的血刀十衛?這時候出現在這裏……”


  “這次又是誰惹到徐家的人了?”


  “誰知道呢?不過這條街又要染上血腥味了。”


  “徐家的人也太過霸道了吧,大白日在這街道上擺出這種架勢,是要打算動手?真當應元城是他們徐家主事了?”一名魯莽地青衣男子有些憤憤不平地喊出聲來。


  隻是他話剛說出,在他身側的同伴就麵色大變,伸出手將他嘴掩住,生怕他繼續說出什麽話來,得罪了那十名殺神。


  隻是那些黑色勁裝武者已經聽到青衣男子的話,目光掃來,淡淡說道:“滾!”


  那語氣平平淡淡,偏偏就帶著一股血腥味,直讓人心底發麻。青衣男子在那武者的眼神注視之下,雖還想硬起頭皮說些什麽,卻是覺得喉嚨無力,雙腿發麻。他的同伴連忙出手拖住了他,向武者賠了個笑臉,而後拖著青衣男子迅速離去。


  一瞬間,街道上的人全部停了下來,目帶恐懼地望著這十人,沒有人敢經過他們身側,生怕一時不慎,惹怒了他們。


  那些遊客、行人、自由武者,隻能找個較遠的地方站著,觀望著事情的發展,心中暗自祈禱著他們快快離開。


  然而,在這種情況下,街道上仍有兩人在前進著。


  秦浩和顏夕。


  兩人輕輕的腳步聲,蹬蹬蹬地響著,在這突然寂靜下來的街上,格外響亮。


  唰的一下,全部人的目光,都不可思議地聚集到他們身上。竟然有人,在這十名凶星麵前還不乖乖退讓?

  待看清隻是一名尚有些稚嫩的少年,和一個漂亮得不像話的銀發小女孩之時,更是錯愕不已。


  “這兩人,不會是剛來應元城沒聽過徐家名聲的吧?”這是絕大部分人心中的念頭。


  秦浩聽得周邊人對他們的議論,搖頭一笑,神色如常往前而去。


  顏夕秀氣眉毛皺起,滿臉不悅道:“擋在路上,真是討厭。”在她雙眸中,兩團銀色風暴不斷醞釀著。


  秦浩輕輕捏了她柔嫩臉頰,笑道:“一個小孩子不要老是想動手的事情。煞氣太重可不是件好事。”


  顏夕玄氣停了下來,嘴上確是不滿嘟囔道:“要你管?”


  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起來,更是將一眾人看得目瞪口呆,血刀十衛,這是被無視了?


  十人冷冷地望著秦浩,目光陰森得嚇人。


  當秦浩前進刀離那十人隻有三十步之時,十名勁裝武者同時上前一步,伴隨著叮的一聲脆響,長刀出鞘,刀鋒指著秦浩,冷冽的聲調整齊劃一:“再上前一步,死!”


  十柄血紅色長刀亮鋥鋥,刀鋒寒意逼人,長刀雖是極為光潔,上麵卻散發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之意,也不知道沾染過多少鮮血。


  秦浩若無其事,腳步沒有絲毫停歇。


  十人身上玄氣再次鼓蕩,雄渾氣勢衝天而起,同時一聲大喝開來:“停下!”


  刀鋒上已然有玄氣光芒流轉。


  也當這時,街道一側,一處酒肆二樓上,一名男子倚著欄杆,朝著秦浩冷冽笑道:“再敢上前,興許你就成了一塊塊的,拚不成人形了。”


  秦浩目光一鎖,轉到男子麵上,笑道:“徐平,這麽有興趣在這裏等我?”


  那男子,就是和秦浩幾日前結怨的徐平。而這十人,不用多說,自然就是聽從這位徐家少爺的命令,才擋在秦浩麵前。


  徐平冷笑一聲,目光如毒蛇般冰冷:“是啊!你夠麵子了,我在這街上等你三天了,怎麽,隱玄門沒派弟子護你出來?看樣子,你和他們交情也不怎麽樣。那我倒是不用想著跟隱玄門賠禮的話了。”


  秦浩眉毛一皺,淡然問道:“你想動手?”


  徐平嘴角上揚,得意一笑:“比我徐家強橫的勢力,很多。隻是在這應元城中,想收拾一個外來人,倒是簡單得很。也不會有別的勢力為力出頭。此刻我力量比你大,勢力比你大,這就是現實。”


  “給你一個機會。”徐平笑容收斂起來,陰森笑道:“給我跪下,磕頭認錯,留下你身邊那人,然後給我爬著滾出應元城。我以徐家聲譽保證,今後不再找你麻煩。”


  “否則,嘿嘿。”徐平配合聲音打了個響指。


  轟!

  十道實質罡氣自刀鋒掃出,跨越二十步距離,在秦浩腳下炸響。


  罡氣極為凝練,因此爆開之時,隻是在地麵留下一條深深的痕跡,並未向周邊蕩開。


  在秦浩腳邊,多了十道刀痕,刺眼異常,直讓大部分人都心驚肉跳。


  徐平警告的意味,在這一刻顯露無遺。


  顏夕麵色一沉,身上的玄氣再度作響。徐平的威脅,以及他眼光中的貪婪之意,讓她心頭殺氣暴漲。


  秦浩鬆開了她的手,拍了拍她的頭,示意她退到一側。而後望著徐平,眸子中兩團火光猛地亮起:“這是威脅?”


  “是威脅你,你又能如何?”徐平揚了揚手,道:“這十人,自我出生之時,便是我身旁的護衛,隻要我一聲令下,哪怕前方是真玄強者,一方巨擘,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向前衝殺,見到他們麵上傷疤了?那些都是和強於他們的對手廝殺所留下的,隻是他們還活著,他們的對手卻全都死了。十個靈玄四重的武者,收拾你,足夠了。”


  “現在,我數五下,如何決定,在你。”


  徐平麵色陰森,伸出了拳頭,而後,食指在近百目光注視之下,伸了出來。


  “一!”


  十人玄氣陡然爆發,直衝雲霄。金色玄氣中摻雜著赤紅,腥味刺人,直令聞到之人都是五髒翻騰,酸水嘔出。


  這是血刀十衛功法特性,每個死在他們刀下的人,鮮血都會為他們增添一絲血腥的氣息。


  僅僅這招所露出的殺意,就能在心理上將對手徹底壓製。


  秦浩又是一笑,眸子中卻不見一絲笑意。他扭動著肩膀,活動著四肢,沒有半分退意。


  “二!”徐平中指伸起。


  十名黑色勁裝武者站出弓步,他們身側的玄氣湧動,幾乎刮起一陣勁風,刀鋒更是嗡嗡作響。


  全部人都屏住了氣息,心懷恐懼地望著血刀十衛。對他們的名頭,唯有這些在應元城生活多年的的人才可知道。


  血刀十衛,實力都是靈玄四重,算不得太過駭人。然而這十人真正厲害的是,他們悍不畏死的風格,哪怕前方敵人是誰,他們都是決不後退,以刀鋒刺向對手的胸膛,以自己的胸口迎接對方的攻勢。


  目的隻有一個,就是將敵人重創,殺死,而工具,則是他們手中的血刀,他們的身體,甚至是自己的性命,以命換命的打法,足夠讓任何一個人膽寒。


  不少人望著秦浩的目光中,都帶上了憐憫。


  “三!”徐平麵色愈發陰霾,中指緩緩立起。秦浩仍是沒有求饒的打算,讓他心中報複的快意大大減少。


  “你要的答案,我給你。”秦浩停下動作,抬起頭朝他露齒一笑。


  轟隆隆!

  一陣雷霆之聲,猛然炸響,秦浩的身體,在那一刻仿佛化為了一道雷霆,電射而過。


  極階身法,浮光掠影,在此刻全力施為。


  浮光掠影,是以最為純粹的速度著稱的武技。這種身法的巧妙,天下聞名。


  而浮光掠影的三重境界,身若浮光,步步掠影,光影重重之中,秦浩已然踏入了第一層的門檻。而且他如今還踏入了靈玄七重,境界和先前已是天地之別。


  此時此刻,秦浩體表,籠罩上一層銀色的玄氣光芒,整個身體如雷如電,目光難以捕捉。


  若說秦浩施展千裏禦風之時,別人不能辨認清他的輪廓,隻能勉強抓住他的身形,到如今,已然連他的身形,都無法辨認。僅能借助那道刺目的銀光,模模糊糊接觸得到。


  入眼的,隻有一襲白衣,以及一道雷霆之光。


  “這是……”一名虯須大漢看得目瞪口呆,他從沒想過,一個人的速度,竟能快到這種地步。


  “是我眼花了?”一個麵目黑黝,如竹竿般瘦長的男子,不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血刀十衛,也在那一刻全力運轉了玄氣。他們雖然難以跟上秦浩的速度,隻是心頭那股危險的感覺,卻讓他們在第一瞬間提起了心神。


  刀尖提起,刀刃向前,玄氣運轉向著那道銀光全力壓去,幾個動作一氣嗬成,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的天衣無縫。


  而這時,秦浩也避過橫掃而過的刀鋒,如一發炮彈,撞入了十人的包圍圈中。


  “不自量力!”徐平輕蔑一笑,雖然秦浩的速度同樣讓他吃驚,然而,在他看來,興許這人身上是有什麽特殊的輔助,如封玄陣之類。


  就算他的攻擊再強,也頂多擊敗一人,其餘九人在他攻擊之時,速度停滯的那一瞬間,絕對能把握機會,將他剁成肉碎。


  為了維持自己的信譽,他的計數仍未停下,小拇指也立了起來:“四!”


  也在此時,血刀十衛刀鋒同時一旋,十道刺目金色刀罡帶著厚厚的血腥意味,掃了過去。


  而後,十具如獵豹般強壯的身體,也在那一刻朝秦浩撲了過去。


  秦浩冷聲一笑,十指連彈,十道雷火玄氣聚為細小圓球,淩空彈出,直迎實質罡氣。


  雷火玄氣凝聚而成的圓球,看起來頗為不顯眼,和如血刀罡對比,更是黯淡異常。


  “五!”徐平的第五根手指,迅速也立了起來。


  叮!叮!叮!叮!……


  金屬碰撞嗡鳴之聲連綿不絕,雷火玄氣在那一刻以如虹氣勢,貫穿罡氣,撞到長刀之上,在長刀上留下一個缺口,而後擊到血刀十衛的身體上。


  侵略如火,迅猛若雷!

  火係玄氣的威力,雷係玄氣的迅疾,在那一刻融合在一起。


  十名血刀衛的身體,以更快的速度彈回,跌至四麵八方。在他們的肩膀處,都浮現出一個黑色的血洞,血洞邊緣皮肉翻卷,暗紅色的血液不斷湧出。


  而玄氣中的雷屬性,則是讓他們的身體如遭雷擊,不斷在地上抽搐,連站起的一絲力氣都被剝奪。


  滿場鴉雀無聲,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靜。


  徐平身子僵硬,連伸出的五根手指都忘了收回。配合他的,隻有倒在四處的血刀十衛狼狽翻滾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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