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4章 他是所有人的老師

  2027年6月23號下午五點，天邊的陽光血紅而刺眼，像竹簽一樣紮在臨安世紀影都門前的人群中。來自全球各地的影迷、以及記者就像被煮沸的開水沸騰著。


  經過十多年的努力，臨安奇幻電影已經成為全球最具影響力的電影節之一，跟戛納電影節、多倫多電影節並稱為世界三大電影節。在電影節期間，世界各國的製片上都趕集似的，紮堆到臨安宣傳。在電影節期間，全球叫得上號的媒體都雲集臨安，對熱門電影追蹤報道。


  不過在這個下午，幾乎所有在臨安的媒體都趕到了電影宮前，哪怕很多媒體沒有入場券，沒有邀請函，他們依然來了；前來捧場的影迷更多了，他們拿還海報，舉著應援牌，浩浩蕩蕩，就像出征的隊伍。


  這是臨安奇幻電影節有史以來最熱鬧的一天，電影宮前聚集了上萬人，因為今天是電影《歸者無路》首映的日子，是張然時隔十年的帶著新作與大家見麵的日子。對記者和影迷們來說，就算不能進電影院看首映，能夠在現場看張然一眼也是好的。


  在這十年中，張然沒有長片問世，但他的地位卻絲毫沒有減弱，反而是越來越高。在張然的學生，以及迷弟迷妹們成長起來後，他在電影界可以說已經封神了。


  2022年8年，《視與聽》組織了全球976位電影評論家和學者，以及了394位導演選出他們心中的電影十佳。票數匯總之後，得出影史佳片的50強。這是《視與聽》有史以來投票範圍最大的一次，包括華語電影圈同樣有影評人獲邀參與投票。影片排名中，張然的《一個人張燈結彩》排名第10；而在導演排名中，張然則完成了對偶像黑澤明的超越，排在科波拉和伯格曼之後，名列13。


  在TSPDT的最新排名中，《一個人張燈結彩》超越了黑澤明的《七武士》，排在《教父》之後，名列第七；而在導演排名中，張然則超越了科波拉，排名第六。


  在這十年裏，戈達爾走了、科波拉走了、斯科塞斯也走了，在如今的電影圈裏張然是神一般的存在，無人能望其項背。當張然帶著新片歸來，自然是舉世轟動，媒體和影迷奔走相告。在網絡上，《歸者無路》首映禮入場券炒到了一萬元一張。


  作為一部舉世關注的電影，《歸者無路》首映紅毯的星光度自然爆表。除了萊昂納多、斯嘉麗-約翰遜這些老牌明星外，湯姆-赫蘭德、彭昱暢、張子楓等當紅明星也悉數亮相。


  到場的明星和導演中，張然的徒子徒孫們占了相當大比例。在國內導演這個圈子裏，一線導演中有一半是張然和亞影帶出來。演員這個圈子就更誇張了，國內一線明星基本上都是張然的徒子徒孫。自從張然帶出01級和05級兩屆學生後，北電、中戲和上戲都受張然的影響，都開始教張然的東西。現在國內的一線明星，基本上都學過張然的東西，都可以算張然的弟子。


  在張然和張婧初邁步走入電影宮後，現場明星和導演全場起立，他們雙手舞動，就像揮舞著鼓槌，讓劈啪聲鋪滿全場。他們雙眼冒著狂熱的火光，激動地叫喊著：“張老師！張老師！”


  波德維爾看著眼前的一切，露出淺淺地微笑，心想張然可真受歡迎啊！作為張然研究專家，波德維爾跟張然非常熟，知道張然在這十年中除了完成表演專著《張然談表演》外，真正的心思都在VR電影的試驗和探索上。在這十年裏，張然燒了幾十億美元，拍了200多部VR短片。在這個過程中，張然發現了很多VR電影的拍攝技巧，也創造出了很多VR電影語言。張然所做的這一切，讓波德維爾想起了格裏菲斯。


  1907年夏天，失業的格裏菲斯在比沃格拉夫電影公司裏找到一個當配角演員的工作．加入公司後，他連續寫了幾個劇本。1908年，比沃格拉夫公司的導演麥克-寇瓊退休，格裏菲斯接替其工作，導演了他的第一部影片《陶麗曆險記》。放映後獲得了成功。格裏菲斯從他閱讀過的莫泊桑、托爾斯泰等人的作品中找題材拍攝影片，平均每星期拍兩部。從1908年到1912年，格裏菲斯共攝製了四百多部，試驗了大量的電影手法。

  經過五年的積累後，格裏菲斯開始了他雄心勃勃的計劃，拍一部劃時代的電影，拍攝《一個國家的誕生》。這部影片於1915年完成，影片長達12本，可放映3小時左右，由1500個鏡頭組成，耗資10萬多美元，是好萊塢推出的第一部高成本影片。電影上映後獲得了巨大的成功，影片上映一年的收入就超過了100萬美元，而影片上映時間連續15年之久，有人估計這部影片所達到的純利潤總共有近2000萬美元之多。電影理論家喬治-薩杜爾說：“1915年2月《一個國家的誕生》在美國上映的日子，就是好萊塢統治世界的開始。”


  波德維爾知道張然希望他能夠像格裏菲斯那樣，創造出VR的電影語言，開創一種全新的電影藝術。波德維爾不知道張然能不能成功，不過他相信如果這個世界有一個人能成功的話，那這個人一定是張然。


  主持人走上舞台，提醒大家戴上VR眼鏡和耳機，電影馬上就要開始了。現場嘉賓、記者和觀眾紛紛戴上VR眼鏡和耳機，等待電影正式開始。


  很快電影開始了，首先出現在眼前的景田扮演的夏雪姣，以及黑貓阿克夏，同時字幕提醒觀眾，必須選擇一種視角觀看整部電影，要麽選夏雪姣，要麽選黑貓。


  波德維爾在知道張然要拍這部電影後，專門看了《歸者無路》，知道夏雪姣是主角，便毫不猶豫的選了夏雪姣。在點下確定後，畫麵突然一黑，隨即他聽到了咚咚的敲門。敲門聲還在響，畫麵依然是黑的。波德維爾心想，難道是像《一個人張燈結彩》那樣，以聲音來構建世界嗎？

  咚的一聲悶響在耳朵邊響起；緊接著，一個萌萌地聲音喊道：“雪姣，有人敲門。”


  波德維爾知道，這是黑貓阿克夏在跟夏雪姣說話。


  翻身的聲音，緊接著，隻聽景田甕聲甕氣地道：“知道了！”


  阿克夏又說話了，它的聲音很大，像在耳朵邊喊：“有～人～敲～門～夏～雪～姣～～”


  “我tmd知道了！”在景田喊出這話的同時，畫麵亮了。在亮起的瞬間畫麵是模糊的，但馬上就清晰了。波德維爾戴的VR眼鏡分辨率為16K，看起來跟真實世界幾乎是一模一樣，完全分辨不出真假。


  夏雪姣胡亂抓了件衣服披上，踩著滿地的紙片垃圾髒衣服走到門前。波德維爾透過門鏡，看到了門外穿著西裝，滿臉憔悴的陳道民，他知道這是程梁。


  《歸者無路》的開場部分水準很高，如果是其他導演拍的，肯定會被吹上天。但這是張然的作品，而且是張然沉澱了十年的作品，波德維爾心裏是有些失望的，這個開頭沒有太多新東西。波德維爾心想，張然才五十歲，難道就江郎才盡了嗎？


  電影繼續，陳道民扮演的程梁離開後，夏雪姣通過網絡追查程梁的信息。波德維爾跟其他人一樣，目光都被電腦屏幕上程梁的資料吸引，仔細看程梁的資料。波德維爾還沒有看完，突然聽到夏雪姣說：“我們必須馬上搬家。”


  聽到這句話，波德維爾不由抬起頭，目光從電腦上移開。就在這時，波德維爾整個人像被人施了定身術，完全愣住了。他吃驚的發現就在自己的目光被電腦上程梁的資料吸引時候，夏雪姣的房間已經換了，也就是說她已經完成了搬家。


  波德維爾激動得渾身發抖，VR電影最大的問題就是不能切鏡頭，不能切鏡頭就不能剪輯，這一直被認為是VR電影的最大障礙，但現在鏡頭在不知不覺間切換了。張然通過電腦資料吸引觀眾的注意，讓觀眾把注意力集中在程梁的資料上，而就在這時，他對場景進行了切換，讓夏雪姣完成了搬家。由於觀眾的注意力在電腦上上，沒有注意到場景切換。等到大家注意到這一點的時候，場景已經切換完畢，大家再看周圍的場景，就不覺得突兀了。

  張然解決了VR電影的最大問題，在VR中實現了鏡頭切換！


  不隻是波德維爾，也不隻李安、寧皓、烏爾繕等導演，但凡對VR電影有所了解的人，都被這個鏡頭震住了，都被這個看似簡單的鏡頭震傻了。他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就像一百年埃德溫-鮑特在《一個美國消防隊員的生活》中實現剪輯，讓電影從此有了未來那樣，這個鏡頭意味著VR電影有剪輯的可能，這個鏡頭讓VR電影真正有了未來！


  電影在繼續，而張然也在呈現不同的VR電影拍攝技巧。這些獨特的手法，這些充滿創意的手法，這些讓人目瞪口呆的手法，不管衝擊著波德維爾的心，讓他在心裏不住的驚呼，原來還可以這樣，原來VR的鏡頭可以這樣處理！


  《歸者無路》長達兩個半小時，但波德維爾全然沒有感受到時間流逝。當電影正式結束，波德維爾激動地扯下了VR眼鏡，激動地喊道：“一種全新的電影語言誕生了，一種全新的電影誕生了！”


  說著，波德維爾瘋狂地拍著雙手，將雙手拍得血紅；其他嘉賓和觀眾迅速跟進，都跟著他瘋狂鼓掌；洶湧的掌聲如同浩浩蕩蕩的黃河水，在放映廳裏激蕩。


  媒體記者，嘉賓和所有觀眾都知道《歸者無路》是一部劃時代的電影，就像一百年前的《一個國家的誕生》那樣，《歸者無裏》將開啟VR電影的新紀元。


  伴隨著如潮的掌聲，張然與景田、白靈等主演登上了舞台，向現場觀眾鞠躬致謝。觀眾們看到張然上台，頓時爆發出山崩地裂的掌聲和歡呼聲：“張老師！張老師！”


  “謝謝大家，謝謝。”張然的手向下壓了壓，等掌聲停止繼續道，“這部電影在《正義天使》開始之前就開始拍了，足足拍了十年，其中有些戲反複拍了好幾遍。再加上後期兩年，就是十二年。這部戲剛拍的時候，景田和白靈都還是小姑娘，現在都做媽媽了！為這部電影，劇組工作人員花了極大的心血，現在聽到你們的掌聲，我相信大家的努力沒有白費，這一切都是值得的。謝謝大家的支持！”


  密密匝匝的掌聲如同暴雨，嘩啦啦的落滿整個放映廳；而張然也帶著劇組全體成員再次向觀眾鞠躬致謝。


  看著台上意氣風發的張然，波德維爾心裏感慨萬千，張然真的是曠世奇才，他真的做到了！他創造出了全新的電影語言，為VR電影贏得了未來！

  就在這時，波德維爾旁邊的一個二十多年的年輕導演一邊鼓掌，一邊滿是崇拜地對同伴道：“張老師真的太厲害了！不愧是我們的老師啊！”同伴輕笑道：“《歸者無路》麵世後，他就不隻是我們的老師了，他將成為所有電影人的老師！”


  波德維爾微微一怔，隨即笑容在他的臉上綻放，是的，張然將成為所有電影人的老師，就像格裏菲斯那樣！

  一百年前，格裏菲斯奠定了電影語言的基礎，被稱為電影之父。卓別林評價格裏菲斯說，他是我們所有人的老師。一百年後，張然奠定了VR電影語言的基礎，而新一代的電影人說，張然是我們所有人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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