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淚流成河

  播報關注「起點讀書」，獲得515紅包第一手消息，過年之後沒搶過紅包的同學們，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好萊塢電影基本上都是三幕式結構，這種結構是最經典，也是最實用的；而在這三幕之中又有十五個情節點，其中有一個很重要的情節點叫中點，就是在電影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出現的情節點，當這個情節點出現後，整個故事就急轉直下。


  寧皓受張然的影響，整個《傷心者》安全是按好萊塢電影的結構來設計的，而他選擇的中點是老麥的出現。


  老麥是一家電腦公司的老板，也是江雪的仰慕者。當他出現在何夕麵前的時候，很直接的告訴何夕：“我喜歡江雪！”然後，他很瀟灑的讓服務生幫他買99朵玫瑰來！


  原小說中的老麥是個胖乎乎的年輕人，算不上帥哥，但電影中的老麥卻是高富帥，演員是吳秀玻。


  何夕很愛江雪，但此刻麵對既有錢，長得又帥的老麥，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何夕劇烈地喘著氣，回應道：“既然你要和我一決高下，那我奉陪到底！”


  故事發展到這裏，電影的主要人物都悉數登場。不隻是媒體記者，就是陳凱哥這些導演都在點頭。電影的演員演得得非常好，不隻是演何夕的黃壘、演夏群芳的呂中這些知名演員，就是演老康的黃勃，老麥的吳秀玻都非常出色。


  他們都抓住了人物的特質，演出了靈魂，明明戲份不多卻給人留下了極深的印象。能做到這一點，說明寧皓不但吃透了劇本，吃透了人物。而且對每個演員的特點都了如指掌，讓他們的特點得到了最大發揮！

  能做到這一點，實在太了不起了！

  吃午飯的時候。何夕非常沉默，而夏群芳不住得往何夕碗裏挑菜。讓他多吃點。


  半晌，何夕才開口：“媽，你能不能幫我借點錢，我要出書。”


  “出書？”夏群芳看著何夕，過了半晌才問，“你要錢多少？”


  “出版社說至少要好幾萬。”何夕的語氣很低，“不過是暫時的，書銷出去就能還債。”


  夏群芳點點頭。走進裏屋，拿著一本存折出來，道：“這是廠裏買斷工齡的錢，半個月前才發下來。一年九百四，我二十七年的工齡就是這個折子，你拿去吧！”


  不過，她很快補充道：“給人家說說看能不能遲幾個月交錢，現在取算活期，可惜了。”


  何夕“嗯”了一聲，點頭道：“我知道！”


  夏群芳看著那本紅皮折子。道：“我想再看看總數是多少。”


  何夕回道：“25380，沒錯的！”


  “好，你拿去吧！”夏群芳點了點頭。臉上浮現出笑意，“我們出一個硬紙的，字是金色的那種，做學問的都是這麽弄的！”


  何夕知道這筆錢對母親意味著什麽，如果能夠不動這筆錢，他是不願意動的。他找到自己的老師劉青，讓他幫忙看學校能不能把微連續理論作為研究課題。這樣學校就能幫自己出書。


  就在何夕等待的時候，江雪告訴何夕，老麥準備送她到美國留學。她告訴何夕如果何夕真的不願意，那自己就不走。


  等到江雪離開的那天。在機場她又說一次，如果你真的反對的話我就不出去了。


  何夕沒法開口。他是真的愛江雪，他又怎能不為她的前途著想呢？但他也沒法跟江雪走，他熱愛數學，熱愛自己的研究。


  很快學校那邊有了消息。


  “我說服不了他們。校方不同意將微連續理論列為攻關課題，原因是，”劉青不無歉疚地看著何夕失望的眼睛，“沒有人認為這是有用的東西。你知道的，學校的經費很緊張，所以出書的事……”


  何夕沒有出聲，現在他最後的一點期望已經沒有了，剩下的隻有自費出書這一條路了。


  “聽老師的話。”劉青再次勸道，“放棄這個無用的想法吧。還有很多有意義的事情值得去做，以你的資質一定大有作為的。”


  何夕逼視著劉青，目光無比的堅定：“微連續耗費了我十年的時光，我一定要完成它。我隻知道一點，微連續理論必須由我來完成，它是正確的，這是我的心血。我隻知道這才是我要做的事情。”


  劉青非常無奈：“你有你的選擇，我無法強求你，不過我還是勸你一句，何夕，人是必須麵對現實的。”


  “是的，我現在很窮，可我要說的是，沒有什麽力量能夠阻止我。我也做好了準備，就算潦倒一生也在所不惜！”何夕平靜的言語中有決絕的意味，“我必須完成它。這是我的宿命！”


  在送江雪走的那天，何夕就知道會是這個結局，他果然收到了江雪的信。江雪在信裏寫道：“當我寫下這段文字的時候我的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但這並非因為對你的愛，而是我在恨自己為何改變了對你的愛——我要以為那是不可能的事。老麥已經辦妥了手續，他放棄了國內的事業。他要來陪著我。就讓我相信這是時間的力量吧！”


  何夕將江雪的信收了起來，埋葬了自己的愛情，全力為出書的事奔走。


  書印出來那天，夏群芳找了輛小卡車，將書運回家。


  車到了樓下夏群芳變得少有的呼呼，一會兒提醒司機按喇叭以疏通道路，一會兒親自探出頭去吆喝前邊不聽喇叭的小孩。好事的鄰居全圍攏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我家何夕出的書。”夏群芳像是宣言般地說，她指著一捆捆的敦煌巨蓍，心裏簡直滿得不行，有生以來似乎以今日最為舒心得意。


  看到這一幕，張然眼睛有些濕潤，他突然想起當初自己回家。母親得意向鄰居宣布：“我們家張然現在是北電的老師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

  故事發展到這裏，寧皓補拍的江雪跟老麥在美國的鏡頭，采用平行蒙太奇進行對比。一邊是江雪和老麥在美國的幸福生活，一邊是何夕是《微連續原本》無人問津的困境。


  陳凱哥不住的點頭。何夕跟老麥都是劉青的學生，而他顯然比老麥更有才華。如果何夕願意，未必不能做到老麥那樣，甚至能做得更優秀，但何夕卻義無反顧的走上了另外一條路。采用平行蒙太奇，是兩種人生選擇的對比，不但能展現何夕的困苦，更能反襯出他的偉大。


  這是很高明的處理手法！


  沒有人對《微連續原本》感興趣。劉青倒是拿走了一套，塞給何夕四百塊錢。不過他的背影走出很遠之後，何夕看見劉青把書扔進了垃圾桶。


  劉青的這個動作給了倍受打擊的何夕沉重一擊，他失魂落魄的回到家裏。


  這時，夏群芳高興地告訴何夕，有幾套書被買走了，是川大的圖書館。夏群芳說話的時候得意地亮著手裏的鈔票。


  何夕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來到川大圖書館，尋找自己的書。但管理員說篇目上沒有這套書，數學類書架也找不到。何夕堅持說。一定有一定有準是沒登記上麻煩你再找找。管理員拗不過隻得又到書架上去翻，後來果真找出了一套。何夕覺得自己幸福得快要暈過去了，在這個瞬間整個世界都在歌唱。


  管理員翻開了封麵。突然叫道：“這不是我們的書，沒印章。對啦，準是前天那個闖起來說要找人的瘋婆子偷偷塞進去的！”說完，管理員惱恨地將書扔進了垃圾桶：“我就說她是個神經病嘛，還以為我們查不出來！”


  何夕看著垃圾桶中的書，眼睛裏的光芒慢慢熄滅，變得空洞無比，失魂落魄地往家的方向走。


  一進門，夏群芳滿麵笑容地道：“今天市圖書館買了兩套。還有蜀光中學，育英小學！”


  何夕沒有說話。回到自己的房間，將門關上。他看著書桌上的幾本《微連續原本》。空洞的眼中流出淚來。他把桌子上的幾本《微連續原本》扔到地上，慢慢地撕扯著，然後劃燃火柴，將書點燃。


  在房間裏忙碌著的夏群芳看到房間裏飄出的煙，意識到事情不妙，大聲喊著何夕的名字，用力地撞著門。


  撞了幾下房門終於被撞開，衝進房間的夏群芳看到何夕呆呆地望著麵前的火焰，目光空洞，就像失了魂。


  夏群芳將火撲滅，再去看看何夕，他依然沒有反應，呆呆地坐著。夏群芳嚇壞了，用力地搖著何夕，叫道：“何夕，你說話呀，別嚇媽媽！”


  何夕沒有反應。


  夏群芳又喊了兩聲，何夕還是沒有反應。她終於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抱著何夕撕心裂肺地哭起來：“這是為什呀，這是為什麽呀？”


  站在一旁的胡君淚流滿麵，現場的觀眾也開始抹眼淚，整個放映廳響起一片抽泣聲。大家為何夕難過，也為母親夏群芳難過。


  胡君沒有再看下去，他知道何夕的結局是什麽，按下了手中的啟動鍵。


  光芒一閃，胡君從原地消失。


  鏡頭切換，淚流滿麵的胡君出現實驗室中。


  胡君的妻子，還有其他人都圍了過來，問他怎麽樣。胡君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隻是當他摘掉自己的防護麵具，卻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蹲在地上，雙手捂著臉失聲痛哭。周圍的人都被嚇到了，七嘴八舌地問怎麽了？

  胡君的哭聲就像發號槍似的，整個現場響起了一片哭聲。男觀眾大多隻是摸眼淚，則女觀眾很多都嗚嗚地哭開了。


  鏡頭拉遠，畫麵一片雪白。


  半個月後，新聞發布會。


  胡君在發布會上講訴了自己發現《微連續原本》的經過，以及這本書的價值。緊接著，他播放了自己回到過去所拍攝的關於何夕錄像。


  “如果沒有何夕，大統一理論的完成將遙遙無期。”等錄像播放完畢，胡君淚流滿麵地道，“純粹是由於他母親的緣故，《微連續原本》才得以保存到今天，當然並非她的本意，她隻是想騙騙自己的兒子，想讓他開心，所以她才會將這部閃爍不朽光芒的巨著偷偷放到一所小學校的圖書樓裏。”


  胡君拿出一張光盤：“何夕後來一直沒有說過話，醫生說他已經喪失了語言能力。但是我這裏有一段錄間，是後來何夕臨死前由醫院製作為醫案的，當時離他的母親去世不到一個星期。我無法知道這究竟是因為何夕在母親去世之後失去了支撐，還是他雖然瘋了但卻一直在潛意識裏堅持著比母親活得長久，這也許是非曲直他惟一能夠報答母親的方式了。還是讓我們來聽聽吧！”


  背景聲很嘈雜，有幾位醫生在說話。


  渾厚的聲音道：“他沒救了，現在是十點零七分，你記下時間。”


  就在這時，年輕的聲音叫道：“醫生，病人在說話！”


  渾厚的聲音道：“不可能，他已經二十年沒說過一句話了，再說他也不可能有力氣說話！”但渾厚的聲音突然打住，像是有什麽發現。


  發布會的現場安靜下來，放映廳裏更是聽到任何的雜音，所有人都在側耳傾聽，等待著何夕最後的遺言。


  一個沙啞的嗓音響起，含糊地喊道：“媽—媽——”


  他又喊了一聲，這一次無比的清晰，用盡了他最後的力氣：“媽——媽——”


  現場的觀眾瞬間淚崩，整個放映廳響起一片哭聲。


  張婧初看過很多遍《傷心者》，每次看的時候都會抱著張然哭，把他的衣服哭濕一片，現在她又抱著張然嗚嗚地哭起來。


  劉一菲抱住劉曉麗，一邊叫著媽媽，一邊嗚嗚地哭著；劉曉麗也是淚流滿麵，她是做媽媽的，太理解夏群芳，太理解母親對孩子的愛了。


  韓山平、陳凱哥這樣的人是不會輕易動感情的，但此刻，他們也都是淚流滿麵。


  放映廳裏女觀眾在哭，男觀眾在哭；媒體記者在哭，劇組的演職人員也在哭，整個現場就沒有不流淚的。


  此時此刻，整個放映廳裏真的是淚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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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已經盡量壓縮內容了，還是有將近四千字！《傷心者》有人拍過短片，叫《孤者定律》，拍得還可以，就是內容刪減得太厲害了。感謝“2541、楓雪幽情、朱家兒郎、逍遙至尊、果然是個好丈夫、白胡老熊、mguigui、長青無悔、馬業梁、魚中的雨、老鼠羽毛、我叫約書亞”諸位朋友的打賞。感謝所有投月票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