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為什麽不多看我一眼(還有更新
(前麵有一章是昨晚更新的,大家不要漏了哈\\(≧▽≦)/)
瑾珠正發愣,身下的男人突然發狂了似的將瑾珠一把推開,她滾到一旁,氣惱地抬頭要罵人,卻驚見那男子爬向桌邊抓過燭台,將燭火徑直往身上點燃。
“啊……”
尖叫聲穿破營帳,這邊提著琉璃燈正走夜路的韓越柔被驚得一怔,才站定,忽然轟的一聲巨響,這一下更是震得她膝下一軟坐在了地上,將手裏的琉璃燈摔得稀碎。
此刻遠處的營帳已大火衝天,更嚇人的是,未及去撲滅那裏的火,又有其他的地方發出爆炸的巨響,隻聽見人聲夾雜在爆裂聲中,紛紛亂亂地喊著:“有刺客!有刺客!”
韓越柔從未遇見過這樣的事,方才還信誓旦旦對守在自己門外的下人說不會有事,轉眼整個營地就陷入混亂。侍衛們紛紛湧向帝後所在的大帳,以防止刺客前去傷害皇帝與皇後,可如同瑾珠帳中那綁著火藥的刺客卻不止一個人,他們更是每一個都是抱著同歸於盡必死的心。
韓越柔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想要找一個能依靠的人帶她去安全的地方,可侍衛們跑來跑去,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她,到處都在纏鬥,甚至分不清敵我。紛亂之中,瑟瑟發抖的人下意識地想朝自己的營帳走去,可沒走幾步路,就因害怕而腿軟跌倒。正絕望時,被人拽著胳膊從地上拉了起來,她驚喜地回頭看,卻發現身後一張陌生的凶神惡煞的臉。
“你要幹什麽……”容不得韓越柔質問,那人不由分把她拖到了一邊,並敞開衣裳露出那駭人的火藥。
此時十幾個侍衛湧了上來,見刺客綁架了人質,手中的刀劍都有所猶豫,而韓越柔生怕自己被當做命不值錢的宮女,大聲喊著,“我是國舅府二小姐,我是皇後娘娘的侄女,救我,救我。”
遠處有人騎馬而來,侍衛們擔心是刺客的援兵,待那邊走近一些看得清了,才有人說:“是韓大人。”
驚恐萬狀的韓越柔聽得,聲嘶力竭地喊著:“哥哥救我,哥哥!”
馬蹄聲越來越近,騎馬的人根本沒打算停下來,徑直就朝這邊衝來,刺客顯然被這樣的情景鎮住了,發呆的一瞬,馬匹就到了眼前,馬蹄高高揚起朝他胸前猛地踢來,而另有一人騎馬緊貼在一旁,順勢將韓越柔從他手裏拖走。
韓越柔隻覺得天旋地轉,等她感覺到自己坐在馬背上落在人懷中再睜開眼時,馬已穩穩地停下,那邊侍衛一擁而上將此刻製服,韓越柔耳邊則是期盼已久的聲音說著:“沒事了。”
她轉過頭,月華與火光的輝映下,是她永遠都隻能遠遠凝望的那張俊美無雙的臉,梁定山鎮定自若地護著她,可是這樣的懷抱消失得太快,韓越柔尚未好生感受,梁定山已翻身下馬,雙眸緊緊盯著四周的動靜,再沒有把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韓繼業策馬而來,見妹妹安然無事,顯然鬆了口氣,他也翻身下馬,見定山把韁繩交過來,一麵說:“我並不是侍衛,也不負責任皇帝的周全,這裏生亂京中必有影響,我要立刻回城裏去。”
“現在離去,隻怕會被人懷疑。”韓繼業一麵說著,已經將韁繩接過來,而定山順勢把他的馬牽到手中,眨眼間已坐穩在馬背之上,對韓繼業匆匆道:“你的馬借我。”
眼前的人策馬而去,利落的那幾句話仿佛還在耳畔,可人已經走遠了,韓越柔怔怔地望著那消失在火光中隱入黑夜裏的身影,他分明救了自己,他分明把自己攬入懷中,可再也沒多看一眼,連一道目光都沒有給她。
“柔兒,哥抱你下來。”馬身下,韓繼業伸出了手。
韓越柔早已是渾身發軟,若不是連坐都坐不穩,她一定會策馬追上去,可縱然現在有力氣,她也做不到呀,她不會騎馬,深閨裏的千金大小姐,幾時是會騎馬的?
軟綿綿的人跌入兄長懷中,稍稍站定後,她便問:“他去哪裏,是不是回去找千葉?”
這是韓繼業也明白的答案,可是在災地經曆了地震墜崖後,他早就把對千葉的任何幻想和雜念都拋開了,千葉毫不遲疑地追隨火光而去的背影,雖然隻是當時黑夜裏韓繼業自己聽著聲音臆想出來的模樣,但那一幕他永遠也忘不掉。
“哥,他是不是去找季千葉了?”韓越柔緊緊拽著兄長的衣襟,沒來由的悲傷起來,“為什麽?他為什麽不多看我一眼?”
韓繼業眉頭緊蹙,他記得妹妹見過容恒後對自己說的話,好像已經死了心的要去西北,當時隻字不提梁定山,他以為妹妹也已經想通了。可一轉眼,容恒退婚,她又對梁定山情深似海,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是他太糊塗,還是妹妹太反複。
“韓大人!”此時有人前來找韓繼業,眼下的情形可容不得他發愣,立刻帶上妹妹到皇帝那邊去。
城外一片混亂,京城之內卻安寧平靜,定山策馬入城,馬蹄聲怕是要驚醒一路百姓。到家門前,警覺的家人立刻出門查看,見是定山,才都放下心:“少當家。”
定山將馬交給他們,站定了觀察家門周圍的氣息,沉聲問道:“家中可有異樣?”
家人果然說:“傍晚時有人鬼鬼祟祟,被我們發現後立刻就跑了,當時楚歌命我們不要去追,怕是調虎離山之計。不等少當家歸來,今晚兄弟們都徹夜不眠。”
定山道:“城外的確出事了。”他感覺到周遭沒有人埋伏的氣息,便吩咐道,“不必再戒備,今晚家中不會有事,若有事,怕是等不及我回來的。”
他說完,就朝門裏走,對這家已經熟悉得不需要用燈籠照路,徑直就回到了正院裏。千葉門外有值夜的下人,可打瞌睡的她們幾乎沒察覺到定山,他如一陣風似的就進了門來。
臥榻上的千葉已經睡去,才懷孕的人本是十分貪睡,雖然為了父親那幾封要滅神鼎寨的信函心中不安,但抵不過身體的困倦,此刻正安然在夢裏,定山拿著蠟燭走近床邊,看到睡得酣甜安穩的妻子,久懸的心落下了。
夢裏的千葉,像是感覺到了亮光,可現在的她再也不會像過去五年裏時常從夢裏驚醒,在這個家在這張床上,她可以踏踏實實的睡。於是感覺到了亮光,也隻是翻過了身避開光亮,繼續香甜地睡下去。
定山笑了,將燭台放下,反是他要離開時,夢裏的千葉仿佛感覺到了什麽,驀然睜開雙眼,回身看到人影,不驚慌也不害怕,就問:“定山?”
“還是把你吵醒了?”定山忙轉回身,千葉看真切了丈夫的臉,想到睡前還在念著他,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你要回來的。”
定山點頭:“城外不出事,我也打算夜深後回來,現在城外出了事,我更要回來你身邊。”
千葉奇怪地問:“城外出事了?”
屋內又多點亮了幾盞蠟燭,門外的人才驚覺少當家回來了,但定山讓她們隻管去歇著,他會守在千葉身旁。當他解釋了城外發生了什麽,千葉不可思議地搖著頭:“皇叔登基以來,天下總算太平,他費盡心血才求得神鼎寨自行解散,本該是除了心頭大患,怎麽反而越發不安生起來。”
定山想到皇帝和這個死氣沉沉的朝廷,神情冷漠:“所以神鼎寨,從沒有真正威脅過朝廷,他要防的人,從來都不是我們。”
“定山,我給你看一件東西。”千葉心下有了決定,起身從櫃子裏取出放信的匣子,將那幾封提及神鼎寨的信函交給定山,愧疚地說,“原來我的父親,也曾一心要滅神鼎寨,若非當時西北戰亂,也許……”
定山在燈火下細細看信,比起當今皇帝的優柔寡斷,已故的嶽父在信中更有殺伐決斷的魄力。朝廷是和神鼎寨糾纏許久後,因父親去世,定山才依照父親的遺願與朝廷和解,並解散神鼎寨來朝廷做官。但是睿德太子當初,則是一心要將神鼎山夷為平地,不會和談也不會招安,說得嚴重一些,就是要把他們趕盡殺絕。
千葉低垂著眼眸,輕聲道:“定山,即便你生氣憤怒,也不要告訴二娘她們可好?畢竟我父親已經不在了,當時他也沒有傷害你們。”
可定山卻將信函小心收起來,平靜地說:“相比之下,我更欽佩太子的魄力,反是當今的皇帝行事古怪又反複,他做的事仿佛都沒有明確的目的。甚至因為上一回他派刺客假裝襲擊四皇子,逼得我們不能出海又轉回京城,今晚的事,我也不看好。”
千葉問:“難道又是皇叔在做戲?”
定山搖頭:“不好說,天亮之後我會去查。也許現在我該在那裏護駕,可我不是禦前侍衛也不負責營地關防,那裏再亂也不是我的事。”
他見千葉眉頭緊鎖,伸手輕輕揉開,更落下一吻,溫和地說:“父親已經不在了,幾封信而已,何況當年沒有任何人威脅過神鼎寨,這不過是父親的心願,也是朝廷的心願。而以我爹和我的脾氣,寧願和父親對抗,也不想把當今皇帝當做敵人,總覺得他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