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我太想你了(還有更新
“莊周夢蝶蝶夢莊周,是你自己說,往後要我在夢裏尋那溫柔鄉。”熟悉的氣息鋪天蓋地的來,定山的身上有淡淡藥草香,那是他洗漱慣用的胰子,千葉一想到丈夫是有備而來,忍不住笑了。一骨碌滾到床榻裏,胡亂扯過錦被將玉體遮蔽,嬌然笑著:“那請駙馬爺趕緊睡了,睡著了才知道自己是蝴蝶還是莊周。”
可定山一隻手就輕輕把她拽了出來,千葉越掙紮,身上的被子落得越快,肌膚的微涼越發顯得心中火熱,她雙手捂著臉蜷縮成一團:“你欺負人。”
溫和的吻從肩膀上慢慢散開,越來越放肆越來越霸道,千葉不自覺地舒展開了身體,雙手下意識地護著胸前chun色,定山溫柔地拿開她護著花蕊的雙手,卻不急著占有,而是從纖纖十指一寸寸吻來,直叫千葉全身酥麻無力。
“定山……”千葉像是哽咽了,克製著索取的欲望,顯得十分辛苦,可又貪戀這旖旎的溫存,交纏之間,好像能和丈夫融為一體。
“我想你了,太想太想。”定山停下來,拂開千葉鬢邊的碎發,將緋紅嬌美的麵容展露在自己的眼前,“千葉你好美。”
嫣紅的雙唇蠕動著,千葉在索取著丈夫的安撫,定山唇邊勾出平日裏難見的邪氣,笑問:“還是在夢裏嗎?”
千葉蹙起長眉,辛苦地咕噥了一聲,雙手摸索著勾住了定山的脖子,輕輕騰起嬌軀,主動將香吻送到他唇邊,這一下陷進去,便再也無法清醒。滿身春光在他的大手裏,隨著情意相合的那一瞬,全都融化了。
都說小別勝新婚,分房幾天後的衝動,叫千葉貪戀又仿佛難以承受,她第一次在定山懷裏哭了出來,可是一麵懇求著一麵緊緊抓著手不放開,當綿軟無力地在最安心的懷裏睡過去,隔天醒來時,千葉腦中一片空白,除了香.豔二字,什麽也記不起來了。
她裹著錦被盤坐在榻上,定山已然神采奕奕要出門上朝,初秋的朝陽不再似酷夏那般濃烈,不濃不淡的陽光在丈夫的身上暈開,勾勒出他頎長風華的身姿,眼前的人慢慢走近,臉上的麵容也越來越清晰,那最寵溺的笑容永遠都看不夠,定山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再睡會兒,今天起我不住書房,再晚我也回來你身邊。可你不許幹坐著等我,也不許辛苦張羅飯菜,我餓不著。”
千葉曖昧地笑問:“隻許妾身在榻上等?”
定山眼中有嗔色,輕輕捏了她的臉頰,為她將錦被裹緊,道一聲“不要著涼”,便匆匆離家去了。
千葉今天很累,昨晚像是耗盡了數年的力氣一般,雖然心裏有想要再次經曆的衝動,可這會兒她沒得逞強,裹著被子慵懶地倒下去,再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
棉花來伺候千葉洗漱,笑著說:“公主突然這樣貪睡,奴婢以為您要冬眠了呢,可霜還沒下呢。”
千葉披著衣裳站在窗前,看院中漸濃的秋色,說道:“就快了,霜一下,天就冷了。”
棉花說:“二娘派人來講,太子府今日起動工了,要是快一些,年末前就能把太子和太子妃的屋子重新建起來。”
千葉這才來了興致,很想去看一眼,但她更希望能與定山同行,便道:“等定山幾時有空閑,我和他一道去。”
棉花問:“待屋子建好了,咱們要搬去嗎?”
千葉奇怪道:“在這兒好好的,怎麽要搬?”
棉花將熱茶送到她手邊,賊兮兮地打量著千葉:“那會子您可說,在這家住不久,東西不要鋪開來,早晚要搬走的再收拾麻煩。這才多久呀,當初說的話,全打嘴了。”
千葉道:“要打也是打你的嘴,等我與二娘說了,把你嫁出去我就清靜了。”
棉花上前來撒嬌,忽然盯著千葉看,千葉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惱道:“又怎麽了?”
“公主,您的嘴唇好像有些腫了。”棉花跑去拿來鏡子,遞給千葉道,“您自己看嘛。”
千葉已是滿麵通紅,推開鏡子道:“又偷懶了,外頭沒事做了?別在我跟前晃來晃去,我看著心煩。”
棉花笑得眯起了眼睛,悄聲說:“那天奴婢從平南府被抬回來,醒過來的時候,看到您和駙馬爺抱在一起親嘴兒,把奴婢嚇得喲,身上的疼都忘了……”
不等她說完,千葉已經惱了,抬手要打她,可小丫頭跑得快,不想二娘和惠梨正過來,出門一頭撞在二娘身上,千葉看見了氣道:“真是越發沒規矩,二娘快叫李嫂來,好好教訓她一頓。”
二娘笑嗬嗬地帶著人進門,誇棉花最是體貼機靈的,待與惠梨坐下,一則說太子府正院重建的事,二是中秋節將至,她想給溫先生送些禮物,卻不知那清靜高雅的地方,什麽東西才拿得出手。
千葉與她商議著,一麵留心觀察惠梨,小姑子嬉鬧玩笑還是往日裏的模樣,可不知是自己看人的眼光變了,還是惠梨真的有所改變,妹妹那漂亮的大眼睛裏,終究有些不同。可說來也奇怪,不過是祥泰的單相思,惠梨若是有所觸動,難道她也?
但惠梨自身好像並沒什麽改變,依舊言笑如常,見二娘說的瑣事她沒興致了,就自在地在千葉房裏轉悠,忽然看到桌上一疊書,她問千葉:“嫂嫂,這書我可以看嗎?”
千葉頷首:“你自己看吧。”
惠梨拿起一本翻看,笑道:“怎麽都是這樣深奧的書?”
千葉走來,找出一本遞給她:“這本淺顯一些,你要嗎?”
惠梨皺眉想了想,但還是拿下了。
千葉想起昨日溫先生的囑咐,希望她閑暇時能多讀書,也許對惠梨也是一樣的,便道:“你哥哥的書房白日裏一直空著,等天冷了,我們白天去替他暖著屋子,看看書說說話,夜裏他回來在那兒做事,也不怕冷。”
惠梨點頭道:“也好,不過嫂嫂別拿這些書給我看,讓哥哥找些有趣的回來,那日我們逛街時不是路過書齋嗎,那裏一定有好玩的。”
千葉心疼地說:“也許明年會好些,那時候你就能自由自在地出門上街,不會有人攔著你了。”
此時卻聽棉花嚷嚷:“二小姐快來看,我們種的種子發芽了。”
惠梨一聽就樂嗬嗬地跑了出去,千葉那番話便停在那裏,也不知惠梨是故意躲開,還是正好跑開,千葉隻明白,祥泰的一時衝動,多少還是給他們帶來了麻煩。
二娘沒在意這些事,又來問千葉:“中秋節打算怎麽過,總要熱鬧些才好。”但就連二娘都想到了,“我怎麽忘了,指不定你和定山又要進宮去的,宮裏頭也過節的吧。”
宮裏的確過節,每年中秋更是大節,如定西大將軍等,並一些封疆大吏都會在入冬大雪封路前入京述職,隻是今年恰逢大災,朝廷財政緊張,容許後宮張羅國宴的銀兩比不得往年那麽寬裕,從前都是皇後一人掌權,可近來她精神倦怠,又趕上這無米之炊,便將芳貴妃喚至鳳儀宮,把中秋大宴的事,全交給了她。
這一日夜裏,祥泰來請安,皇帝問他一些課業與國家大事,父子倆一問一答本是好好的,可芳貴妃離開片刻去端來瓜果,才進門就聽見皇帝訓斥:“這幾日你站在朝堂上,總是魂不守舍目光呆滯,今日早朝說了哪幾件事,你數來朕聽一聽。”
祥泰果然被問住了,好不容易湊出幾件事,可皇帝的神情越繃越緊,芳貴妃忙把瓜果交給宮女命她們都退下,低眉垂首地進來,訓斥兒子道:“混賬東西,還不跪下?”
皇帝緊緊盯著兒子,又看了芳貴妃,他們本是說好的,梁惠梨的事芳貴妃來解決,可皇帝收到密報,那日兩個年輕人在文賢山莊說了許久的話,雖然不知說了什麽,可逃不出那些兒女情長。神山侯府裏雖沒有什麽動靜,但光是在聽政殿上皇帝也看得出,梁定山和兒子之間,比往日疏遠了。
皇帝起身來,將無處發泄的火衝著芳貴妃擺在房內的那一整株珊瑚上,斥罵道:“他弄來這東西,你還有臉擺在寢殿中,殊不知都是他的頑劣胡鬧,真真丟人現眼。”
眼看著父親要摔那珊瑚,祥泰起身衝過來將珊瑚護在了身後,但他還沒有忤逆父親的膽量,顫顫地說:“父皇息怒,兒臣這就將珊瑚變賣,把銀兩用於賑濟災民。”
皇帝恨道:“朕不缺你這點銀子,朕要看見你長進,這些日子你在想什麽?”他重重地戳在兒子的腦袋上,“朕在你這個年紀時,已經……”
可是想到曾經,皇帝的氣勢弱了,他又何嚐比兒子好呢,過去的自己,無時無刻不生存在太子的陰影下,先帝和母後的眼裏,永遠隻有他們的長子。
“擺駕!”皇帝不願再逗留,一時不想再看見他們母子,憤然拂袖而去,留下芳貴妃一臉蒼白。
屋子裏靜默許久,宮殿外皇帝聖駕已經遠離,芳貴妃看向兒子,平日柔和的雙眸裏透出最尖銳的目光,她冷冷道:“我以為你會清醒,既然你執迷不悟,莫怪母妃心狠,梁惠梨若將你變成這般模樣,留她在世上何用?”
祥泰渾身一震,驚愕地看著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