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我們領證了
又得新啟動車子……
柳如看著花蓉姣好的麵容，又閉上眼晴，假寐。
“我和你表哥領證了。”
她突然道。
車子瞬間左拐右拐好幾下，這路上幸虧車子不多，否則……
柳如扶了扶掉在臉上的頭發，“怎麽了？”
“你領證了？”
“嗯。”柳如淡淡點頭。
車子七拐八扭之後停在了路中央……花蓉扭頭詫異的看著她，清亮的眸子裏竟是不可思議。
須臾。長長的睫毛半垂著，她說 “什麽時候辦婚禮？”
這一刻，看著花蓉，柳如竟升起一股別樣的感覺……是錯覺麽？感覺她好像有些憂苦，好像有些說清道不明的東西在眼睛裏……
“半年年。”她的回答在一分鍾後。
然而這一分鍾的時間也不知花蓉在想些什麽，竟然沒有和往常一樣崔著她回答。
少傾，花蓉重重的歎了口氣，好像想通了某些事情……
“好的！到時候我一定要做個美美的伴娘！”她又笑起來，恢複如常。
“小姐，可以開車了，後麵的人已經開始罵街了。”柳如沒打算追究她方才的神遊，每個人都有一個秘密，埋在心底誰也不能窺視。
“哦哦，忘了忘了……”花蓉訕笑起來，忙啟動車子，又匯入車流中。
纖細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上，她握得很緊，小眼睛直視前方，眼裏隱隱跳躍著什麽……
緊張？期待？
她在緊張什麽？又在期待什麽？
柳如把她的小表情小動作盡收眼底。
她依然沒問，靠在椅背上……透過玻璃看前方一排排的車尾燈串起的紅光，影影灼灼。
車裏誰也沒有說話……花蓉和她在一起時，話永遠都是多的，這時卻格外的沉默。她知道花蓉定然是受剛才的影響。
滴滴滴，電話響了。
柳如看著手機上麵跳著‘老公’二字……她反射性的皺了眉，這是賀蘭央的私人號碼，極少有人知道。存這個號碼時，賀蘭央就在她身邊。當時存好後，她還撲到了賀蘭央的背上拿給他看。
宋體字規整的‘老公’二字，黝黑的字體在寬大的屏幕上顯得很小，然而那一整塊屏幕卻又隻有這兩個字，就像諾大的世界裏，隻有他——賀蘭央。
賀蘭央的目光在那兩個字上麵停了一會兒，良久才道 隨便你存什麽！很無謂的語氣，清涼，淡然。
柳如隨即親了他一口……以來謝謝他的默認。
她不禁歎道 演技真是好啊，爐火純青。
“你怎麽不接電話？”花蓉看她好半響都沒反應，手機還在響。
柳如這時才接通電話，臉上掛起了幸福明媚的笑，“老公，你想我啦？”
“咳！”花蓉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下……老公？他們的感情升溫得這麽快啦？
“在哪?”賀蘭央聽著她甜膩的嗓音，瞬間有絲遲疑，不過須臾便淡道。他站在陽台上，穿著純白色的襯衫，袖子卷了起來，幽幽的燈光下看到他健碩的手臂，光穿透了他的碎發，在發間似乎能看到光影的姹紫嫣紅，修長的身姿憑欄而立，整個人尤如夜冥下的王者，慵懶，貴氣，奪人心魄。
“嗯……外麵。”
“地點。”
“幹什麽？你來接我？”
“沒空！不要亂來，記著你現在的身份，不要被拍到，我不喜歡曝光，尤其是和女人！”
嘟嘟——
電話那頭已然是盲音，柳如掛了電話，砸巴了下嘴。不用她提醒目前自己的身份，就這點破事還勞煩他大總裁親自打個電話來？
“看你說話那小女人的樣子，看來發展得真夠快的……一個月不到，嘖嘖。”花蓉打趣。
“那是！老公都喊了……”
花蓉停了幾秒，忽然笑起來，笑容裏帶著試探 “我怎麽覺得你那老公二字喊得有些隨意，有些不太有感情呢？”
“是麽？”柳如詫異花蓉的敏感，同時也在反省，她真的有這麽明顯，連花蓉都感覺到了，那賀蘭央呢？是不是也早聽出來了？
華燈初上，車影紛遝，這樣的夜色總有種荒涼的美。
花蓉的聲音慢慢的傳來，“這兩了個字對我來說，很重要，不會輕易說出口。一旦喊了出來，就表示我把我自己交給了她，我會有我的後半生去愛他，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花蓉那麽輕淺的聲音，卻又覺得那麽沉重。
車外一片絢亂的世界，燈光閃爍，人影幢幢，眼底掠過他們或笑，或愁，或樂的表情，無論是什麽樣他們都是有表情，有生活的。可柳如沒有，她活著……隻是因為有人不想讓她死。
直到回到賀蘭宅子外麵，她們倆依然沒人說話。
柳如沒回答花蓉的是 老公二字對她來說，毫無份量。為了目的，她能把賀蘭央老公，也可以叫任何人，包括街頭一名乞丐。
不過兩個中文字，不代表任何意義。
離宅子還有半公裏，車子便停了。
“一百米開外，監視器就能拍到，我就不過去了，你可以鍛煉身體，慢慢走過去。”
從街頭到賀蘭宅有一條曲徑通幽的小路，路兩旁百花齊放，修剪得整整齊齊，花外是一排參天大樹，在上空枝中糾纏，在這路上顯得很是陰涼。就像這時，花蓉在說話時，就能感覺有回音一樣。
“好，你回去小心些。”她開門，下車，目送她離開。
這一條羊腸小路，到了夜晚空氣都帶著刺鼻的清涼。花下有隱形燈，向上呈45度，光影籌錯，雖然涼卻透著別樣的美。她喜歡這樣的景色，半摭半露。
索性就坐在地上，慢慢欣賞風景。
夜，涼如水。月光灑下，從樹梢間能看到稀稀鬆鬆的夜空，滿天星鬥，璀璨銀河。
“真是美呢………”她低喃著，眼裏卻無驚豔，平淡的看著這兒的一切。難得浮華的賀蘭大宅也有這麽靜謐幽美的地方。
“柔兒，這麽晚了還沒睡呢。”那一頭突然傳來葉輪的聲音。
柳如一凜，聽他的話好像不止一個人……葉柔也在。
“睡不著，出來走走，不知不覺就走到這兒了。”葉柔柔聲細語的。
“我也是，在想著央兒結婚的事。”
“哎……”葉柔重重歎一口氣，“孩子大了管不了啦……對了，那孩子查得怎麽樣了？”
柳如聽到這話時，確實有些意外，竟不想葉柔也在調查她……不過也在情理之中，自己的兒媳婦，還不能查查？
“說起這個，我竟也覺得奇怪。她在澳洲長大，但12歲之前的所有訊息都查不到，好像有人特意抹滅了她所有的行蹤一樣。”這也是葉輪棘手的地方，他不喜歡打沒有勝算的帳，他喜歡把對方的一切信息掌握在手，必要是給對方來個措手不及！
“那……她總是良家女孩兒吧？”
“嗬嗬……妹妹，你可是想太多啦。央兒大了，又有品位，不會選一個她不喜歡的女孩兒。柳如12歲前查不到她，可能是以前遭受過什麽不好的事情，父母特意隱蠻，這樣以防孩子大啦，對心裏有影響。放心，我看這女孩夠聰明，腦子轉得也快，必然是個好妻子的。”
柳如聽這話簡直是意外得不能意外！
葉輪竟然會說好話，說她柳如的好。
“大哥，看來你對這外甥媳婦很是滿意啊，盡說她的好。”
“咱中國不是說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嘛。我可不能當這個罪人啊，再者不是還有半年的時間嘛，萬一到時候不合，也好有個收場。”
柳如蔑笑！
真不知葉輪打的什麽主意………這麽努力挫合她和賀蘭央在一起，到底有什麽目的！
葉柔輕聲笑道 “你說得有道理。年紀大了不謂名利，隻要孩子健康就好。大哥……”她的聲音變了下，有憂愁，有試探，“你那事……”
“嗯？我有什麽事？這市長坐得穩穩的，再過些時日，就有可能升職了。”葉輪話語間有著掩不去的興奮。
柳如拳頭一握！那一天，果然沒有偷到致命的東西！
升職？我怎麽可能讓你升職？一張光盤，就算拉不下來你，但也足夠讓你舉步不前！
“這倒是好，希望你能平步青雲吧。”葉柔這語氣好像是知道葉輪做的所有事情。
“我還想告訴你一件事……他，死了。前幾天，死在了牢裏。”葉輪說得很沉重，似在惋惜。一雙眼睛也緊緊的盯著葉柔的臉，看她有什麽反應。
“誰？你說誰死了？”葉柔一愣，心裏竟在慢慢發顫……她隱隱也是知道‘他’是誰。
“柔兒，他——”
“不要說了！我不信，不信！我要去監獄，我要去看他，他是我孩子的父親啊。哥，你怎麽能讓他死，怎麽能！”葉柔突然間發起狂來，臉頰蒼白如紙，眼裏滿滿的都是震驚，不敢置信！
“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的，你說你會保他出來，會查清楚當年之事。你給我保證過的，你忘了麽？大哥！”葉柔抓著葉輪的衣服，雙眸通紅，骨骼筋脈暴起，瞳孔放大，歇廝底裏！
“我……”葉輪表現得百口莫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在葉柔麵前，他要扮好一個大哥的角色，是一個可以護著他們母子倆的好大哥，好舅舅。
柳如震住……死的人是葉柔孩子的父親？那是賀蘭央的父親？
“騙子，你個騙子！”葉柔說著，猛推了一把葉輪，尖叫著跑了出去！
葉輪起身，忙追去。一邊打電話，通知大門處的保全，攔住夫人。
終於又安靜了……
柳如在腦子裏理了下聽到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