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照常就行,不用特地準備。”
李言囑咐了一句。
他可不想應為李世民的到來而影響了眾多工匠的心態。
如今的天工院正處於起步階段,一切才剛剛進入正軌。
換句話說,如今的天工院也沒什麽特別重大的成果能夠展示,所以李言便覺得,還不如不展示。
一切隨緣,李世民想看什麽就讓他自己看去吧。
“是。”
眾工匠連忙回應。
他們對於李言的命令還是相當信服的。
就這樣,天工院一切照常,三組人馬按照常規日程進行著各自的任務。
到了下午,李世民準時抵達了天工院,與他一同到來的還有長孫皇後。
“見過陛下、見過皇後娘娘。”
雖然天工院沒給李世民準備什麽驚喜,但是李言還是得做足禮數,親自來迎接皇帝的到來。
“免禮,朕今日就是來隨便看看。”
李世民雖然嘴上說著隨便,但是眼睛卻是在仔細的到處掃視。
他現在才抵達天工院的門口,但卻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這天工院中到底是什麽場景了。
要知道,李言對天工院的描述可是大唐工匠的巔峰聖地。
在李言的描述中,天工院的水平可是要比朝廷的工部還是更甚一層的。
“陛下請隨我來。”
李言親自給李世民領路,徑直步入了前院。
這裏是那群木工的地盤,因此這裏遍地都是些木製零件以及大量的木屑。
在這堆零件以及木屑之中,幾台占地不小的紡織機赫然陳列。
“這些就是你當初給朕說的那個手搖紡織機?”
李世民看著這幾台機械好奇的問道。
“啟稟陛下,最前麵這三台便是臣說過的手搖紡織機,它隻用一到兩個人便可操作,效率乃人力紡織的數十倍。”
李言給李世民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手搖紡織機,雖然當初在禦書房中李言以及提到過,但李世民依舊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數十倍?李縣侯,不知可否示範一下?”
李世民尚未開口,長孫皇後便先按捺不住心頭的驚訝出聲說道。
相比於李世民,長孫皇後做為女人,雖然不清楚紡紗的具體方法,但學習過刺繡的她還是知道紡織的複雜的。
“自然可以。”
李言給予了肯定的回答。
這裏是研究紡織機的地方,自然會時刻準備紡織的原料,時不時的就會進行實驗。
李言給工匠吩咐了一句,一台手搖紡織機頓時就開動了起來。
一人負責搖輪,一人負責利用梭子梳理成型的棉紗,效率極高,不出一會兒便製作了一份成品。
李言親自將成品遞交給了長孫皇後,任由其檢閱。
“質量上乘。”
長孫皇後將之拿在手中摩挲了幾下後給出了判斷。
如此質量,唯有長年累月的製紗之人方可製作而出。
“那邊那台是什麽?為何多出了那麽大一個部分?”
李世民在意的點明顯和長孫皇後不大一樣,他一眼就看到了水動力紡織機的碩大水輪。
“啟稟陛下,此物放入河流,紡織機便可自動紡紗,隻需人力添加原料便可。”
李言繼續給李世民。
“這……竟然還能這般……”
李世民聞言後,臉上充滿了肉眼可見的驚訝。
在如今這個時代,自動機械的出現完全可以顛覆常人的認知。
李世民在驚訝之餘當即就將之和民生聯係到了一起。
大唐已經有了土豆這種超高產的作物,現在再加上如此奇異的機械。
這豈不是意味著日後的大唐百姓要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了?
要知道,衣食無憂也就意味著太平,就意味著王朝的穩固。
更意味著隻要日後大唐的皇帝不是太過昏庸,不要自己作死,那麽大唐或許將會成為有史以來壽命最長的王朝!
李世民不愧是皇帝,看的自然比旁人深遠不少。
“朕聽說你可是招募了三十位匠人,這才十人吧?”
李世民開口詢問。
現在有了水動力紡織機的前例,李世民自然更期待天工院其它的產物了。
“不瞞陛下,天工院另外兩部尚且未有完整的造物ap……”
李言陳述道。
“無妨,天工院由此成果朕已然心滿意足了。”
“何況這天工院也並非朝廷衙門,朕自然不會怪罪。”
李世民雖然有些失望,但表現的相當寬容,沒有絲毫責備的意思。
“朕再隨便看看就行。”
李世民一邊繼續向內走著,一邊說了一句,語氣相當的溫和。
此刻,李世民沒有注意到,在他身後的長孫皇後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長孫皇後這是明顯感覺李世民有些不對勁。
做為陪伴李世民多年的女人,長孫皇後很清楚李世民的個性。
他什麽時候會對臣子展現出如此親切語氣。
按照李世民的正常習慣,他雖然會對臣子表現出關懷與仁慈,但絕對不會太過親和!以免讓臣子生出不該有的念頭。
心生疑惑之下,長孫皇後一言未發,緊緊的跟在了李世民的身後。
跟了一會兒之後,長孫皇後竟然恍惚之間感覺,前方這兩人的背影有種說不上來的相似,但她卻想不通緣故。
“這些圖畫……”
李世民與李言二人進入了室內,看到了大量的圖紙,李言自然是繼續給李世民解釋,相當的耐心。
李世民在聽李言講解的過程中,同樣是非常仔細,沒有任何不耐煩。
就這樣,看著交談的二人,長孫皇後越看越覺得熟悉。
似乎在李世民還是秦王的時候,他與李淵對話的場景就是這般模樣。
隻能說,有時候女人的直覺還是相當準確的。
她竟然在沒有任何線索的情況下,隱約感覺出了李言的真實身份。
當然,長孫皇後如今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心中的那股感覺赫然就是事實情況。
就這樣,李言帶李世民在天工院參觀了個遍,長孫皇後也跟在後麵看了一路。
一直到此行的最後階段,長孫皇後才忽然在腦海裏有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
這位定北侯,該不會和李世民有關係吧?
他不會是當年李淵尚未登基時在外亂搞,給李世民留下的弟弟吧?
李世民不會也知道李言的身份吧?
不會吧!不會吧!
長孫皇後開始了胡思亂想,隻可惜,第六感的指向雖然精準,但長孫皇後自己的解讀卻是出現了些許的偏差,違背了事實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