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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請辭,李世民懵了

  李言在進入皇城之後,一路隨著李世民來到了位於太極宮的禦書房。


  這一路上金吾衛,負責貼身保護的金吾衛緊緊跟隨,時刻保證著李世民的安全。


  進入書房後,李世民便開始與李言交流起了此次北伐的具體細節。


  雖然李世民已經通過戰報知道了大部分情況,但那戰報又怎能比得上主帥親口描述,更何況這主帥還是自己失散多年的長子!


  “陛下,當日……”


  見李世民詢問,李言也不好直入主題,隻能順著李世民的意思開始講述。


  這北伐的過程就好似故事一般被李言講了出來。


  饒是李世民已經聽過一遍葛大海的版本,也依舊對李言的描述聽的極其用心。


  “卿果然不負朕的重托!”


  在聽完了李言的描述後,李世民長長的感歎了一聲,心情極其舒爽。


  “朕隻給了你區區開國縣侯的爵位,相比那曾經的漢武大帝倒是吝嗇了許多,李言,你還有想要什麽封賞大可說出來,朕必然會滿足你。”


  李世民大方的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這卻是自古以來所有君王最喜歡對功臣說的話。


  說白了這就就是個空頭支票,幾乎沒有哪個臣子會主動提出要求。


  當然,李世民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倒是動了幾分真心。


  畢竟這大唐的侯爵與漢朝時的侯爵相差實在太大。


  大唐的貴族大致上可以分為王、郡王、國公、郡公、縣公、縣侯、縣伯、縣子、縣南這九等。


  在大唐的貴族等級之下,唯有皇帝子嗣才可封王,同時也隻有封王者才能有萬戶以上的食邑。


  非皇族之人最高也隻能封為國公,不過食邑三千戶罷了。


  因此,相較於漢時的萬戶侯來說,李言被封為食邑七百戶的縣侯確實有些不夠看。


  “陛下,臣確實有個請求。”


  見李世民總算把話題引入了正軌,李言總算是舒了口氣,果斷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卿但說無妨。”


  李世民根本沒多想,直接讓李言繼續開口。


  在李世民的思維裏,要不是短時間內不能與李言相認,他都想直接給李言封上一個郡王了。


  因此,李世民自然不會介意李言提出要求,相反,他還巴不得李言多要上一些東西,如此才能使他壓下一些心頭的愧疚。


  “陛下,臣欲請辭。”


  李言恭敬的抱拳行禮,頂著可能惹怒李世民的風險,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很顯然,相比於日後被皇帝忌憚,李言寧願惹怒李世民一時,以換取日後的安穩。


  “什麽??!”


  李世民有些發懵。


  這事情的進展和他想象的不一樣啊!


  按理來說,十九歲的年紀,立下如此滔天之功,應當意氣風發,渴望繼續建功立業才是。


  這李言突然請辭是什麽情況?

  難不成這小子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所以對自己這個老父親心生怨恨,所以才不肯入朝為官?


  李世民在懵圈的同時腦海裏湧現了無盡的胡思亂想。


  最終,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導致了李世民的心情變的極其複雜。


  “卿何故會由此想法?可是覺得朕……不配嗎?”


  李世民並未如李言想象中那般暴怒,他心底本就對李言有所愧疚,此時自然不會生出怒火。


  “回稟陛下,臣並無此想法。”


  “隻是臣自小便無父無母,若非村中李老頭撿到,隻怕在繈褓中就要死了……”


  “後來好不容易被李老頭拉扯大,他卻突發疾病離世……”


  “臣之所以渴望建功立業,其實便是想著日後能過上好日子……”


  “現在北伐功成,臣隻想隱居於市井鬧市,過個悠然無爭的平靜生活。”


  李言絞盡腦汁,編出了這麽一個略顯尷尬的理由。


  在李言的描繪中,他自幼便被生活抽了一記又一記的耳光,從小缺愛,以至於如今建功立業後再無雄心壯誌,隻想著借先前所立之功,換上一個富足的生活。


  說實話,李言給自己建造的人設簡直就是個頹廢的形象。


  李世民根本不敢想象,一個有抱著如此心態的人會是當初那個向朝廷建議一舉北伐,執行滅國之戰的猛人。


  隻不過,李言的話卻是觸動了李世民。


  在李世民的心中,他本就自覺虧欠李言許多,現在李言這麽一哭慘,簡直就是在拿鈍刀子剮他李世民的心的。


  他總感覺李言這悲慘的童年完全是他李世民一手造成的。


  “誒,你倒是受苦了……”


  李世民忽然感慨了這麽一句。


  說實話,在程咬金講李言攜帶著玉佩的事情告知李世民後,他早就派遣了心腹死士前往豐州附近查探過。


  最終根據匯總而來的消息,李世民有九成九的把握能夠認定李言就是自己的兒子。


  正因如此,李世民越聽李言哭慘,就越覺得愧疚。


  李言一邊裝作心頭難受,一邊打量著李世民的表情。


  當李言看到李世民出現了感同身受的情況後,當即選擇了再添上一把火。


  “陛下,臣之所以能苟活至今,全靠大唐的庇佑!若非大唐,那村頭的李老頭也不會有能力將臣拉扯長大……”


  “臣可以向陛下保證,即便臣不在朝中為官,但隻要大唐發生戰事,隻要陛下有召,臣必當效力!”


  “若有戰,召必歸!”


  李言的語氣異常堅定,就好似真的是掏心掏肺一般。


  這一瞬間,李世民直接就被打動了。


  李世民當即放下了心中的計劃,不再將李言當作備用太子來看。


  既然李言想要過平靜的生活,那麽便由他去吧。


  當然,李世民還是會讓李言留在長安,不讓李言離開太遠。


  這樣以來,在以後的日子裏,李世民還能找機會對李言進行補償。


  尤其是在婚事這一塊,李世民做為隱藏在幕後的老父親,一定要為李言親自把關!


  “既然如此,朕便不勉強你了,朕現在就重下一道聖旨。”


  “朕便封你食邑千戶,依舊在萬年縣。”


  “你可以不入朝為官,但每年宮中擺宴,邀請群臣時,你務必到場……”


  李世民很大方,直接給李言又添了三百戶的食邑,達到了縣侯級別的最高標準,算作不封官的補償。


  “臣,謝過陛下。”


  李言這才徹底鬆了口氣。


  現在他已經打造好的頹廢、鹹魚的人設。


  有如此人設庇護,李言便再也不怕朝中有人拿功高蓋主說事,或者汙蔑他有謀反之心什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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