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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豐州氣象,沉寂的草原

  “王德,派人傳令北境,加固北境防守,務必時刻防備突厥人。”


  李世民沒有緊皺,雖然現在北方的雪尚未達到成災的地步,但一旦雪災發生,那麽大唐北境將會極度危險。


  嚴寒和走投無路的草原人必然會給大唐北境帶來無窮的壓力。


  “此外,給北境所有城池每城送去兩件皮襖,邊關可能出現危情,主將絕不能病倒!”


  李世民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在王德出去之前又做了一番吩咐。


  “是。”


  王德點頭應答,雖然他心裏很清楚李世民做出這個決斷的用意,但他絕不能表露出來,這關乎到李世民最大的秘密。


  ……


  長安發生的事李言並不清楚,他依舊是按時練兵,並且偶爾會花些時間去一趟商樓,集中處理一下商行司的事宜。


  如今雖然入冬,但依舊有不少商人在聽說今年豐州商行司新規的事宜後來到了豐州。


  他們或是與百姓做著小筆生意,或是商隊之間進行大筆交易。


  在這個過程中,商樓的一層幾乎每天都要坐上至少一半的位置,二層的辦公區域更是人來人往,文書不斷的產生交接。


  可以說,如今北方八成還在正常運轉的商隊都來到了豐州,極好的促進了豐州的商業發展,直接帶動了豐州的經濟,使得豐州在冬日這種世界都充滿了活力。


  豐州商樓旁的一座民營酒樓內,王俞麵色紅潤的跟李言滔滔不絕的講著,他的心情相當美好。


  “李司使,豐州能有如今的氣象多虧了您啊,我王俞敬您一杯!”


  王俞高舉酒杯,儼然在心中把李言放到了極高的位置。


  “軍中事務繁忙,我不宜飲酒。”


  李言完全沒想著應付王俞,隨便找了個理由便搪塞了過去。


  李言前世身為遊戲宅,就算穿越了大唐,也如諸位穿越者前輩一般忽然就有了喝酒的癖好,他喜歡的終究還是某種黑色的、甜甜的、能讓人快樂的液體。


  “那咱們喝茶,喝茶……”


  王俞尷尬的一笑,他倒是忘記李言還是豐州守將了。


  “李司使,現在豐州未來一片大好,近來更是幾乎北境所有商隊都在豐州交易,您定下的在豐州境內交易的商稅為三十稅一,這是不是太少了。”


  王俞一口悶完了茶水後開始與李言談起了正事,他有些擔憂豐州的商稅問題。


  如此低的商稅極有可能引起北境其它州的不滿,若是情況眼中,朝堂上都可能會有人彈劾李言。


  “無妨。”


  李言沒有給王俞解釋三十稅一的深意,隻是繼續淡定的喝茶,腦海裏還在想著冬日遲早要到來的戰事,並且在感受到嘴中茶水的苦澀後,又閃爍了幾下某種黑色液體的美妙。


  就在最後一口茶水入喉之事,李言腦海中靈光一閃,忽然想到了一些被自己忽略的事情。


  “你繼續喝茶吧,我要回營另有要事。”


  李言直接甩下了王俞一人,匆匆趕回了軍營。


  現在李言要去安排人人員盡快在城外布置一些針對騎兵的防禦工事,尤其是在那些城外村莊附近。


  屆時雪災情況嚴重,突厥人劫掠的第一目標必然是那些零散分布的村莊。


  就算李言現在已經給每個村子安排了百人隊伍常駐,也很難形成有效防守。


  因此,防禦工事就顯得很有必要了。


  對此,李言還得去找一趟程咬金,畢竟雖然李言的腦海裏裝著不少來自現代的騷套路,但若是真想實際運用,那麽還得讓程咬金這種沙場老將幫忙分析一番。


  就這樣,李言先是回到了北營,吩咐了張大柱調集人手準備出城,然後又跑去了南營,請到了程咬金。


  兩人很快便帶著人手出了豐州城。


  ……


  與此同時,草原之上。


  突厥人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們對於天上飄散著的雪花沒有任何重視,隻當作這是冬日到來之前的正常天氣。


  由於天氣的轉寒和零散的降雪,突厥人提前進入了過冬模式。


  他們開始減少放牧次數,也縮減了部落中人的外出,同時也開始規劃起了資源的消耗。


  “首領,前些日子部落與西域商人交易,使用的羊是不是太多了?”


  處木昆部落,一名老者在清點完部落羊群後發出了擔憂,他們部落的放牧情況在周邊部落中算不上差,基本常備三千隻羊左右,在交易過後,部落裏羊的數量銳減了三分之一。


  “無妨,兩千隻羊足夠我們過冬,等到來年春年,那些母羊還不是一窩一窩的下羊羔?”


  處木昆邏淥很是淡定,按照往年的經驗,就算冬日裏牛羊由於牧草不足會日漸消瘦。


  但一個冬天下來最多也就消耗個七八百隻羊,再加上他們今年從大唐手中獲得了不少小麥之類的物品,他們今年冬天隻會過的比往年更舒服。


  甚至等到開春之後,各部落首領前往王庭獻禮時,他還能拿出頂級絲綢這種奢侈品。


  處木昆邏淥是越想越覺得美好,根本沒有意識到任何危機。


  “可是首領,今年的雪下的太早了,我怕今年……”


  老者還想多說些什麽,但卻被處木昆邏淥直接打斷。


  “不用多說了,無妨!這就算飄雪又能如何?難不成還能把人凍死?”


  處木昆邏淥依舊淡定,在他的記憶中,草原依舊很多年沒有經曆過雪災了,已經久到他都快忘記雪災的恐怖了。


  老者無奈,隻好停下了自己的憂慮,反正事已至此,說的再多也是無用。


  此時此刻,不隻是處木昆部落,草原各處基本都在發生著類似的事情。


  突厥人開始了過冬準備,往日囂張的氣焰也在驟降的氣溫下緩緩沉寂。


  沒有任何一個草原人會想到,今年的冬日將會有多麽的不尋常,並且在這危險的冬日降臨之前,商人們還帶走了他們幾乎三分之一的肉食儲備。


  危機的伏筆就此埋下,等到雪災、寒災真正降臨之時他們才會嚐到苦果,但也正是這份苦果,會使得走投無路的他們變得更加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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