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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雷劫

  五良山上經久繚繞著白色霧氣,黑夜白天倒是能輕易分辨,但是日光月光都是透不進來的。


  白霧在反應過來這明亮的溫暖地光芒是日光的時候,整個人頓時被周身濃厚的霧氣包裹起來。


  飛速的朝著山林的深處掠去。


  而微微被劍氣蕩開的這個裂隙,外麵的天光迅速就陰沉了下來,隱隱的還能聽到雷聲轟鳴。


  如果常淩此時能睜開眼,定然能夠發現,這氤氳的雷霆像極了她晉升至金丹境時的雷劫。


  若非說要有什麽不同的話,大概時這雷霆的氣息格外瘮人吧,是常淩從未體會過的可怖氣息。


  阿碧呆呆地看著這一切,下意識地朝著常淩跑過去,小小的身子盤在常淩身前,一副保護的姿態。


  即使前塵往事都已經消散,但是很多東西化作了本能長久的留存在了身體當中。


  這些日子,常淩不斷地對戰,阿碧就悄悄地躲在樹木或是叢林中,悄悄地打量著她。


  在這場變故當中,不僅僅隻有常淩一個人無所適從。


  作為一個聰明地小狐狸,他無比清楚地明白,常淩地所有溫柔與愛都是給予先前那‘阿碧’的,他無法回應這樣的感情,甚至他有些卑劣的期待,有朝一日,這些感情都是完完全全屬於他的。


  阿碧抬起頭,冷冷的盯著頭頂那白色霧氣空隙的地方,幸運的是,五良山之上的這些白霧迅速的聚攏,在空中的天雷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座山林再次雲霧繚繞。


  阿碧鬆了一口氣,回身查探了一下常淩的情況,在確定她沒什麽大礙之後,悄悄的蹭了蹭她的臉頰,然後飛快地跑回了茂密的山林當中。


  過了沒多久,外麵似乎是下雨了,隱隱約約有清冷的雨滴砸在常淩的臉上。


  早已經縮在洞穴裏的白霧也是怔怔地瞧著外麵淅淅瀝瀝地雨絲。


  在五良山這樣久,還是他第一次瞧見下雨。


  他站在洞口,看著雨絲,下意識地伸出手,在一滴雨滴砸落在他手掌之上的時候,突然發出了滋滋地聲響。


  像是皮肉瞬間被腐蝕了一般。


  白霧猛地將手收回來。


  能穿透五良山降落而下,又是在此時此刻的雨水,自然隻能是天道那不肯輕易散去的劫雲凝聚而成的。


  這是針對於他的劫數。


  於是他隻能定定地站在這裏,瞧著這並不能讓整個五良山複蘇的雨水。


  多年沒有日光沒有雨水,五良山之上哪裏還會有植物生長。


  那些個花草樹木,整日青蒼,其實也全都是依靠著他的力量幻化出來的,它們長久的終日都是那般。


  在常淩到來之前,整個五良山,隻有他一個生靈了啊。


  …………


  等著常淩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的目光已經極為內斂,絲毫看不出先前那劍氣的淩厲之處。


  白霧的陣是他的陣,極為精妙絕倫,可那不是她的劍。


  在耗盡所有力氣施展完那大陣之後,常淩又是陷入到了長久的昏迷當中。


  夢裏到處都是翻飛的劍光。


  她仿佛也化作了半空中的一把長劍,向前飛躍著。


  連常淩自己也沒有想到,僅僅是改動了個大陣,竟然又是讓她在劍道一路上更進了一步。


  在先前數年的修行當中,常淩的靈力修為已經是在不斷地逼近著金丹境地上限。


  因著先前在凝結金丹的時候聽聞落月所說的等級劃分,便更注重在每一個境界的積累打磨。


  紫丹帶給她的便利,在同人對戰的時候可是體現的淋漓盡致。


  不僅自身靈力儲備要高於其他的修士,對於靈力的掌控之上,流經丹田也會得到進一步的提升。


  雖說已經沒人會告訴她元嬰的等級劃分了,但是她還是卯足了勁兒,想著同樣凝聚個高等級的元嬰。


  境界越高,同一境界內的修士們之間差距就越大。


  她自是不肯讓自己成為落後的那個。


  瞧著自身的靈力,常淩這也才反應過來,原來她在五良山已經呆了許多年。


  在終日都對陣之後,她有所體悟,往往就會選擇直接閉關,而每一次閉關的時間,她自然是抽不出功夫來計算,身邊也沒有阿碧將一切都算的清清楚楚的了。


  即使在今日,她也明白自己的天資在修士當中僅僅隻能稱得上是平庸,修為進境如此之快,離不開各種各樣的其餘,以及長久時間的堆砌,勤能補拙。


  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同元嬰境修士的對戰裏,她已經打穿了元嬰境下品的修士,此時對陣的已經是全副武裝近乎於傾盡全力的元嬰境中品修士了。


  在這番同白霧多年的磨礪與努力之下,施展出了‘三才大陣’之後,常淩在‘道’之上的體悟,已經隱約超過了她現在的境界。


  更直白點說,她這情況,放在任何一宗門家族的修士身上,現在都應該著手準備著凝結元嬰了。


  對於進一步進境,常淩說是不眼熱是不可能的。


  顧及著元嬰的品階,常淩強行壓下自己身體對於進一步感悟的需求。


  她感覺自己的靈力還可以再積累些,還可以再凝實些,淩風身法在金丹境的變種還有些地方自己不甚清楚……


  可是她也明白,一昧的壓抑境界是不現實甚至是極為危險的一件事情。


  當日她突破金丹境,就是無可奈何之舉,幾乎是沒有任何準備,尚且在燕州那樣危險的環境就貿然突破。


  雷劫幾乎要了她一條命。


  而突破元嬰境的雷劫,自然是會比當時更盛,如此厭惡著修士進一步求道的天道,能放任她這一次嗎?


  常淩短暫的調息了一會兒之後,就打開儲物法器在裏麵不斷地翻找著。


  白霧曾經把很多涉及到人類修士之間傳承的東西收集在一起直接丟給了她,其中就包括她心心念念了許久地丹道。


  當時那幾名修士雖說是騙了她,但是白霧這東西還是實打實的有。


  可是有白霧在身邊,常淩在神魂方麵的訴求都被滿足地太過於輕易,倒也沒有對於相關丹藥迫切地需求了。


  她始終記得自己同落月的甲子之約,她需要到達元嬰境,然後同天道溝通,看看能不能再次踏上那條仙路。


  除了修行也沒有別的精力可以用在這上麵了。


  此番倒是常淩第一次打開這儲物法器翻看這些東西。


  劍經同其他功法不同的是,它不會一下子徹底在你麵前展開,讓你從頭到尾瀏覽一番心裏大致有個修行的方向。


  似乎是為了防止常淩因為窺探而受到傷害,每一次都是她晉升完境界之後,才能打開後續的部分,同那些個‘完整’的功法不同,常淩在整部劍經裏,都找不到對於她破境有所幫助的部分。


  修士突破元嬰境是需要度雷劫的,雖說不是每個人都像常淩一樣背負著濃厚的業障雷劫格外可怖,但是尋常修士渡劫也是九死一生。


  大陸上金丹境修士沒有一萬也得有數千,可是元嬰境,各個門派家族以及散修加起來可能連一百都達不到。


  其中至少有一半壽數已經快要走到了尾聲,而新生代的元嬰境修士還沒有誕生。


  在一代一代鮮血淋漓的傳承之中,修士們或多或少也總結出了一些渡劫的心得,常淩翻看了好幾本功法,每一本都有著適合自己功法渡劫的法子。


  劍經沒有的話,也許常淩需要自己創造一個法子。


  粗粗通讀了下這堆傳承,常淩大致也總結出了一些方法。


  以天衍決為代表的一係列術法走的是蒙蔽天機的路子,布置特殊的陣法在輔佐推算的功法,在上古時期還是有不少修士靠著這法子成功蒙混過了天劫,所謂的蒙混,就是讓天劫在降臨之時感應不到目標,挺上一段時間,雷雲自然會散去。


  而今天玄界天道本源孱弱,想來要是想混過去應當是比從前要簡單不少。


  可是問題是,一是其中所提到的材料,都極為珍貴,常淩先前在天玄大陸上幾乎都沒有聽聞過,而在這五良山想要收集齊全,也不太現實;二嘛,常淩在陣法一道上絕對稱不上精通,對於推演又是根本沒有涉獵過,實際操作起來,想必也是很難完成;這其三,也是最為重要的一點。


  使用這種法子蒙混過一次天劫的修士,在下一次破境遭遇雷劫的時候,會遭到成倍的反噬。


  畢竟這天衍決最高也就寫到了怎樣蒙蔽突破至元嬰境之時的雷劫,至於之後的妙法境……


  人可從來就不能輕易玩弄上蒼。


  這書上沒有記載,但是常淩也能輕易的想象到,那些個修士後來的下場。


  不是在元嬰境蹉跎一生,就是殞命在進一步突破的道路上,這大道也算是走到了頭。


  第二種方法則是大多數體修都會使用的方法,與其說是躲避雷劫,不如說是利用雷劫。


  就如同常淩在突破至金丹境的時候遭受雷劫,自身神魂反而在雷劫的淬煉之下更為強悍。


  這法子則是更好的利用雷劫來對自身進行淬煉。


  修士修行,是逆天而行,作為如此孱弱渺小的存在,每向前走一步,都免不了以命相搏。


  他們唯一能夠當坐籌碼同命運抗爭的,隻有自己這一條性命了。


  常淩仔細研讀了這個法子之後,也是收獲頗豐。


  她雖說走的不是煉體的路子,但是自身體魄強度是絕對不弱的,如同這上麵描述的一般將雷霆引入體內,也不是不可以做到。


  正是因為常淩不是走的體修的路子,她身體的潛能幾乎已經都被先前服用的靈草激發出來了,後續再想要有進步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雷劫也許就是個可能。


  從這往後的每一次雷劫,她都得好好利用起來。


  常淩粗略的在心裏有了個想法,但還是將這想法先壓了下去,繼續翻看這這些曾經的大能者留下裏的玉簡。


  這度過雷劫的第三種方法,則是煉製渡劫丹,能夠有效的化解雷霆砸落在身上之後的效果。


  還有第四種第五種……


  常淩不得不折服於先輩修士們的智慧。


  不知道她看了多少種度雷劫的方法之後,她眼前突然一暗。


  白霧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她的身前,擋住了本來就不算明亮的光亮。


  “你在看些什麽東西?”白霧語氣隨意的問道。


  常淩將麵前的書簡盡數攤開在他麵前,開口道“弄完了三才劍陣之後,我在劍道之上又是有所感悟,先前修行多年,修為也是早就達到了金丹境的巔峰,也是時候該準備著破境了。”


  “因著我業障纏身,早在我從凝神境突破到金丹境的時候,就已經引來了天劫,當日靠著極多天才地寶,才勉強撿回一條性命,這次突破的雷劫,我可沒有任何把握。”


  聽完常淩的話,白霧有些怪異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你看我,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嗎?”白霧說道。


  常淩一頭霧水的點點頭。


  “所以,你以為五良山之上的霧氣是幹什麽的!你在這山的範圍之內,無論是破境還是什麽,都不會被天道‘注視’,自然也是不會有雷劫這種東西。”白霧沒好氣的說。


  常淩一愣,苦笑了一聲說道“可是,這僅僅是因為天道當時沒有看到,等著我日後離開五良山,麵對的將是天道更為狂暴的報複。”


  我總是要離開的。


  常淩的潛台詞,在場的兩個人都清楚得很。


  白霧對於這件事情已經掩耳盜鈴很久了,他經常會同常淩坐在一起,宛如任何一對朋友一般談天說地。


  常淩話語間無一不透露著對於未來的期許,而那一切的前提,都是她走出五良山。


  偶爾在修行到筋疲力盡,神智有些不清楚的時候,常淩會攬過他的肩膀,頗為豪氣的說,有朝一日,定是會帶他離開五良山的。


  可是這些話,他從來沒有當真,從來不敢當真。


  常淩隻是如此一個孱弱的人類啊,她說這些話應當是為了麻痹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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