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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異動

  太丟人了,他每次同父親處在同一個場合,都得聽著天戮魔君花式秀娃。


  他也是一百多歲的金丹境修士了,出門在外也是要被人稱一聲前輩的。


  天戮魔君也是習慣了兒子的冷臉,也不繼續自討沒趣了,索性直接將目光放在了麵前的比試上。


  九陰邪女那邊派出的這大漢,顯然是將自身用特殊手段凝練過了。


  黑袍之下伸出的一雙手,黑色的指甲足足有一寸長。


  那黑色的指甲瑩瑩如玉,泛著寒光。


  到了戰鬥激烈的時候,沒準這人身形又要暴漲幾寸,將黑袍都撐得破破爛爛。


  而這邊的常淩,將淵祭劍緊緊地攥在手裏。


  劍柄之上,一塊鑲嵌在那處的中品靈石正將靈力源源不斷地輸送。


  天戮魔君一挑眉,這靈寶倒是有幾分意思。


  雙方連姓名都沒有互相通報,就直接開始了比鬥。


  那邪修大漢朝著常淩奔來,每一腳踏在地上似乎都使得整個森林震顫了幾分。


  常淩亦是毫不客氣的提劍迎了上去。


  體型相差懸殊的兩具身體在半空中一撞,濺起了大片的煙塵,樹梢上瞪著眼睛的烏鴉紛紛哀叫著飛遠。


  短暫的觸碰之後,二人都是倒飛出去老遠才穩住身形。


  常淩輕輕地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跡。


  二人的力量同樣都是不可小覷,大漢看起來‘完好’一點隻不過是因為經過了凝練之後的身體已經沒有血液罷了。


  二人麵上都不動聲色,心底卻忍不住的心驚。


  這大漢的黑袍並不是尋常衣物,也應當是個號稱‘水火不侵’的法袍,而他自身皮肉經過凝練,堅韌程度不比任一人僵差勁。


  憑著常淩現在的力道,想要破開他的防禦,使用‘劈’是沒什麽戲的,必須全力使著劍尖朝著一處突刺,才有可能將淵祭劍的效果送到他身體裏。


  可是在實戰中,突刺並不像順劈一樣容易配合著身法隨意使出,甚至稍有不慎,劍是全力刺出去了,自己也到了敵人身前,能不能全身而退還不好說。


  激烈的戰局沒時間給常淩多想,很快二人就再次近身纏鬥起來。


  一旁觀戰的攝由饒有興致地嘖嘖了兩聲,那日他瞧完了常淩的情況之後,首先想到的就是她這一類人的弱點。


  那就是麵對正道修士們口中的體修之時。


  也就是邪修裏凝成鬼身或者陰身的修士,即使常淩可以改變體內靈力運轉的方式,學到他們的招式,可是力量、實戰之中最為重要而根本的發力技巧,卻不是匆匆一瞥就能夠描摹出來的。


  即使混亂的靈力偶爾滋潤了一下軀體又能怎麽樣……


  常淩的身體強度委實讓他大吃一驚。


  如果不是她周身時刻縈繞著的精純魔氣,他都要懷疑這人是不是個同樣凝成了鬼身的邪修。


  這個感歎隨著常淩戰鬥的不斷進行而愈發濃烈。


  甚至攝由的眼睛也忍不住微微地眯了起來。


  處在戰鬥中心的兩人快速的過著招,每一招帶起的勁風似乎都能將一旁觀戰之人的頭發帶起。


  純拚力量的話,常淩自然是不如這邪修大漢的,至少她還是能感受到疼痛的,隨著戰鬥不斷地進行,她巴掌大的小臉愈發地蒼白了起來。


  她遲遲的沒找到出劍的機會,想要使著身法將兩人的距離拉開,可這大漢雖然體型看著龐大,卻是靈活的很。


  將常淩纏的死死地。


  這大漢的指甲,也是讓常淩頗為忌憚。


  似乎也是看明常淩身上也許是帶著什麽防護法器,這大漢的招式往往都是朝著她裸露在外的臉頰或者是手掌之上招呼的。


  常淩毫不懷疑,倘若被這指甲沾上了,怕是會立刻就刺入她的皮肉,至於之後會發生什麽……


  反正是她不想看到事情。


  都說近身戰鬥的時候,兵器是‘一寸長一寸強’,可是常淩還是左支右絀,狼狽的很。


  晉升到凝神境上品之後,常淩體內能容納的靈氣又是多出不少,倒還是勉強能支撐著戰局。


  那邪修大漢同常淩一樣麵色難看,麵前這‘孱弱’的少女,真是讓他十足的煩惱。


  體魄強勁,雖然力道也許比不上他,可是身法格外的靈活,時不時地在加上巧妙的借力,他一時間也不能將她怎麽辦。


  時間不斷地流逝,靈力也是在不斷地消耗,體修之間的戰鬥,少有能持續這麽長久的,他很少去鑽研靈力怎樣‘物盡其用’,消耗竟然是比常淩還要快速許多。


  自身靈力儲備即將見底,他整個人都有了幾分狂躁。


  本來第一個上場,麵對後麵的對手肯定會有所不及,即使僥幸贏了這一場,接下來他的下場也不會好的……


  心緒一亂,手中的招式也不由自主地跟著改變。


  常淩可是不會放過對手這樣細微的變化。


  那邪修大漢一爪向她麵龐襲來,她的腰肢向後一彎,猛的一腳踹向這大漢的下盤,大漢見狀立刻閃身,常淩垂在一側的手,卻猛的將手中的長劍刺出。


  借著起身的力道,竟然真的讓她將短短的劍尖送進了這大漢的身體。


  但也僅僅隻是紮了個很小的傷口,如果不是不斷地有黑氣從這傷口之中逸散出來,怕是在場的誰都不會在意這傷口。


  這時候,眾人才將目光落在了常淩手中的淵祭劍之上。


  在場的諸位都不是眼皮子淺的,一件靈寶,咬咬牙或是出生入死完成幾個任務,也就能輕易收入囊中,可是有著這般特性的靈寶,倒是不能不讓人眼熱。


  淵祭劍這特性,先前同正道修士們對戰的時候,倒也沒這麽惹眼,可是無論是麵對著掌控著人僵陰傀的邪修還是這種用陰氣凝練自身的邪修,都是難得的利器。


  那大漢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不對勁。


  可能是因著這周圍陰氣濃度不低的原因,加之傷口實在是小,他體內陰氣逸散的速度並不算快。


  他看向常淩的雙目卻近乎於赤色,他知道的,今日無論是怎樣,他都活不成了。


  就看他在這生命的最後,能拉下幾個人來陪葬。


  憑什麽這些人可以踏著他的屍體取得榮耀奔赴明日。


  他猛的長嗬一聲,指甲似乎又長長了些,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常淩。


  刺完一劍之後,常淩急忙向後閃身,拉開了二人的距離,她也是怕這人也有著什麽‘爆體’的手段,雖然說觀戰的那些前輩大能不會讓這威能徹底的爆發出來,但是離得遠些也避免被傷到。


  果然,沒有‘爆體’也有臨死前的‘拚命一擊’。


  常淩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來應對著。


  距離拉開了之後,常淩就直接禦使著淵祭劍‘放風箏’。


  拖著時間,讓他體內的陰氣再逸散一陣子。


  那大漢幾度想要近身常淩,卻是被寒氣凜凜的淵祭劍逼迫著不斷移動。


  他可再挨不起一劍了。


  “嗬,你們魔修就是這樣嗎?麵上了不起,打起來就隻知道後縮,真是膽小鬼……”他陰惻惻地說道。


  同魔修戰鬥的時候,挑釁往往是個出乎意料的好辦法。


  這大漢的話一出,常淩還是麵色不改,旁邊觀戰的攝由一行人麵色卻都是難看的緊。


  挑釁其實是把雙刃劍。


  用的好了讓人衝動擾亂他人的戰鬥節奏,用的不好就是格外的招人仇恨。


  即使今天常淩落敗,這大漢的下場也絕對不會好到哪裏去。


  常淩靈巧的躲避之餘,還忍不住在心裏感歎,這大漢看起來就像是沒讀過很多書的樣子,罵起人來粗俗而不堪,完全沒有那些名門正派的修士們陰陽怪氣你還挑不出錯的氣憤感。


  還是得再練練。


  到底這邪修還是沒能近了常淩的身,在戰鬥的最後,瞧著神色已經近乎瘋癲的大漢,常淩幽幽地歎了一口氣,一張神行符貼在了身上,速度瞬間快了幾分,讓那大漢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那已經貼到常淩衣角的指甲落空。


  隨後的收尾工作,常淩做的利落。


  一劍將那大漢的頭顱斬落之後,她就抱著長劍閉目開始恢複著自身的靈力。


  她打開儲物法器,咕嚕咕嚕地倒出一大把丹藥,毫不客氣地直接吞服。


  瞧著這一幕,連攝由都有些目瞪口呆。


  丹藥和符籙在幽州可是十足的稀罕物件,魔修邪修少有能夠像正道修士一樣靜下心來煉丹鍛造的,即使煉出來也都是邪性的很的物什。


  大多都是從死在幽州的正道修士身上順出來的,少有嘛……偶爾有偷渡到那邊的船隻回來帶著大量的丹藥符籙,但是不管怎麽樣,都是能賣個天價。


  攝由不禁暗恨自己先前怎麽沒反應過來,讓常淩提前孝敬孝敬他。


  常淩的靈力恢複的那樣快,九陰邪女那邊的人暗恨之餘也不會閑著,她的第二位對手,快步的走了出來,甚至目中無塵地還踩了先前那大漢的屍體。


  血色浸到了他漆黑的袍角,一絲一毫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常淩猛的睜開眼睛,後退了兩步,懸浮在半空之中的淵祭劍,劍尖死死地對著那人。


  那人冷哼一聲,當著常淩的麵,開始誦念著晦澀的文字。


  他一開口,天色似乎都暗了幾分。


  常淩肯定是不能讓他繼續念下去的,淵祭劍直直的朝著那人刺去。


  瞧著淵祭劍動了,這人麵上多了幾分自得。


  他倒也沒想真的召喚出什麽,這經文他誦念了無數次,每次都是毫無作用,不過誦念過程之中帶起的氣息卻是讓他自己也有幾分恐懼。


  他也僅僅隻是想擾亂一下常淩,讓她不能夠安心在那恢複著自身的靈力。


  他不是擅長近戰的修士,不好貿然上前,加上他的布置,是真的需要一些時間。


  這樣先牽製著她,也是極好的。


  這人的算盤自然是落空了,禦使淵祭劍是常淩那分魂的事情,常淩本人沒有任何分神的,全心全意都在修複傷勢和恢複靈力之上。


  淵祭劍已經毫不客氣的纏在了那人身側,常淩麵上也作出凝重冷峻的神情,似乎是在全力驅動著飛劍。


  天色似乎又暗了幾分。


  常淩莫名的感到一陣強烈的不安。


  不知何時,這陰槐林之上的天空已經陰雲密布,本應該是日頭正盛的午後,卻連一絲一毫的光亮都透不下來。


  “轟隆隆。”雷聲和閃電接踵而至。


  藍紫色的電光將眾人麵前都點亮了一瞬。


  下一刻,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抬頭看向了天空。


  那閃電似乎並沒有消失,並且還有一隻手,順著那天空的裂縫伸了進來。


  “這是什麽東西?”開口的是天戮魔君。


  剛剛還同淵祭劍纏鬥的正歡快的那名邪修,目瞪口呆。


  這樣古老深邃而強大的氣息,同他每一次誦念那無名經文時感應到的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經文是他百年前從一處古老墓葬裏挖出來的,研習多年又各方請教,才勉強能將其誦念。


  可是無論他用什麽樣的語調語音,從來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瞧見如今這般異象,他整個人身子都有幾分軟。


  不知是興奮還是在慶幸。


  “走!”天戮魔君突然一聲高喝。


  在場眾人紛紛回神,瞬間常淩隻覺自己的身體被一陣大力包裹,天戮魔君竟然是攜著他們這一方眾人朝著聖城的方向馳掠。


  不,更準確的說,是朝著整片大陸的中心馳掠。


  同幽州接壤的是戾州和翎州,翎州那邊,就是青州了。


  常淩就這樣被他裹挾著飛過聖城,朝著更深之處飛過。


  被元嬰境修士帶著急速趕路,常淩的頭發已經因著勁風盡數粘在了臉上,臉上的肉也不斷的抖動著。


  她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停下來。


  而不遠處,天際的裂縫越來越大,整個巨大的蒼白的胳膊已經伸了進來,在半空中虛晃地抓著,隨著這胳膊的不斷舞動,身後已經隱隱的能瞧見肩膀的形狀。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常淩心裏對這位魔君也多了些感激,如果不是他帶著他們急速奔行,他們根本躲不過天際那道身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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