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樂曲
這樣頻繁密集針對神魂的攻擊,雖然常淩都能夠扛下來,但是她委實不怎麽好受。
劉風儀手中那古琴,既可以攻擊,又可以當作‘盾牌’來防禦,一時間常淩也想不到什麽好辦法。
常淩深呼一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淩風身法運轉到極致,常淩化作了空中的一道殘影。
淵祭劍飛舞在空中,時不時帶起淩厲的劍光。
劉風儀也並不好受。
每一次撥弦都好耗費大量的靈力,本來是足以當作殺招的對於神魂的攻擊,竟然被常淩盡數接了下來。
她的每一次出招力度都極大速度也很快,勉強接下來之後,少不得受點內傷。
最為可怕的是,一輪輪攻擊下來,常淩的速度和力道並沒有任何變化,她似乎是個不知疲憊的揮劍機器。
沒人知道她的靈力儲備上限到底在哪兒。
人體的竅穴是儲存靈力的地方,常淩所有竅穴皆打通加上受到了數輪的淬體,每一處竅穴幾乎都被淬煉到了極致。
自身靈力的儲備數倍於尋常的凝神境修士,所使用的劍招也皆是最基礎的劍招組合在一起,沒有什麽額外的靈力消耗,論持久,她可是從來不輸的。
認清了現實的劉風儀輕輕地歎了口氣。
他猛的一口鮮血噴到麵前的古琴上。
琴上雕刻著的紋路瞬間填滿了血色。
有著本命法器的修士,想要全力催動本命法器,往往就需要自己的精血。
琴身上一時間光芒大盛。
靡靡地樂音傳來,常淩隻覺眼前都恍惚了幾分。
景致層層疊疊,虛幻和真實交織在一起,她也將嘴唇咬出了絲絲血痕,靠著疼痛和血腥味來保持清醒。
這次劉風儀的琴蕩起的音浪直接將常淩整個人掀翻了好遠,她的嘴角也是有鮮血滑落。
劉風儀沒有停下撫琴,樂修的攻擊是寄托在音律之上,簡單的音調就是一次又一次的攻擊,完整的曲目,則是威能驚天的大招。
這是在凡間也頗為有名的曲目《十步殺》。
名字取自上古詩仙的詩句‘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在凡間,往往是作為兩軍交戰之時鼓舞士氣的戰歌,而放在修真界,就真的是詮釋了詩仙詩句裏的恣意和威力。
在密集高亢的音符之下,修士除了要麵對層出不窮的強力攻勢之外,還要壓抑自身的狂暴與靈力紊亂。
常淩被猛的加重的音浪掀翻,很快就站了起來,狂暴她倒是還能壓抑,靈力紊亂也是影響不到她的。
她的靈力本就肆意在體內運轉,沒有這固定的運轉方式。
隻是樂修的攻擊,在這空間之內避無可避,她可不敢放任劉風儀繼續彈下去了。
常淩一咬牙,淵祭劍猛的收回去,下一刻赤霄劍就出現在了她手裏。
在這關鍵時刻,她收回了那靈寶,拿出把斷劍,饒是站在對麵的劉風儀也是有了幾分愣神。
在上場之前,他對於可能出現的對手都有著些許的了解。
每個人的道,特點,功法,法器都記得七七八八。
他對於常淩這把斷劍自然也是有印象,記憶中也沒什麽特別的地方啊。
突然間他感覺到身後一涼,猛的一轉身,勉強避開了身後的劍光。
不知道何時淵祭劍竟然出現在了他身後。
他隻見過拿雙刀的修士,還沒見過拿雙劍的修士。
還是躲閃不及,淵祭劍擦著他的腰際過去,留下了深可見骨的傷口。
鮮血瞬間浸透了他青色的長袍,疲憊和虛弱不斷地向他襲去。
作為樂修的他,對於身體幾乎是沒有什麽淬煉的,淵祭劍的效果以觸發,他頓時竟然覺得眼皮都格外的沉重。
陡然疲軟下來的精神,讓他無法掌控瞬息萬變的曲目,他手中的撥弦自然是被阻斷了。
驟然混亂的音樂猛的讓他自己噴出一口鮮血。
本來彈奏《十步殺》對於他來說就是個不小的挑戰,曲子突然中斷,早已被帶起的音浪和蓄積的靈力隻得在他體內亂竄。
他整個人的臉色瞬間變得灰白,如同斷線的風箏一樣被自己的音浪掀倒在地。
一旁的常淩一時間也有些愣神。
她可沒想傷到這人的。
被音浪逼得沒辦法,她也隻得將自己的另一道分魂放到赤霄劍裏,同時禦使著兩柄劍參與戰鬥。
赤霄劍一直沒離手,旁人也看不出來到底是常淩在揮舞著劍,還是劍裏的分魂帶著常淩不斷避開著攻擊。
至於突然出現到劉風儀身後的淵祭劍。
隻是一道簡單的隱身符貼上去,就避開了這位擅長神魂攻擊的修士的探查。
他全心全力都傾注在了那首曲子上,能分神用眼睛查探一下周邊的情況就不錯了。
劉風儀頗為幹脆的認輸了,臉上沒有失敗的不甘與痛苦,隻是有著淡淡的遺憾。
他不是什麽時候都有勇氣用精血去彈奏曲目的。
修士的精血一旦流出,損傷的是自己的根基,沒有靈藥丹藥恢複的話,就需要漫長的時間一點點重新凝聚。
期間修行自然是會受到極大的影響。
壽數,容貌也是會相應的減損。
即使是噴出了精血,他還是沒能將那首曲子演奏完成。
“常淩,那首曲子叫《十步殺》,很好聽的,等你比試結束了,有空的話,可以到我那兒,我給你好好彈彈。”劉風儀輕輕的笑了笑。
不管這人懂不懂音樂,他都存了要交朋友的心。
常淩最後的攻擊對他留手了。
在這樣的比試裏,死傷是常態,留手那都是他承受的恩情。
常淩同樣微笑著回應,話音剛落,就立刻坐下來調息。
靈力的耗費倒是好說,劉風儀的曲目還是給她的神魂帶來了些損傷,不斷震蕩的音浪,讓她有了幾分恍惚。
頭腦是撕裂一般的疼痛,整個人也有幾分渾渾噩噩。
她的神魂一有幾分疲軟,識海裏的黑霧就會瞬間纏繞上來。
咒罵的言語,負麵的情緒齊齊將她包圍。
常淩的額角不禁有冷汗滑落,整個人也忍不住地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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