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你值得讓我付出性命
當東方陌把一小勺藥送至納蘭嫣嘴邊時，納蘭嫣微微蹙了蹙眉。
在東方陌進來前，代雲就勸說納蘭嫣喝藥，可是這藥單單聞著就已經很刺鼻了，想來肯定很難喝，所以納蘭嫣壓根沒想喝。可是現在東方陌來了……自己若是不喝，他指不定又要生出多少事來……
罷了，一閉眼一咬牙的事！
就在納蘭嫣準備張嘴喝藥時，就聽到了東方陌的聲音，“是不是這藥太苦了？”
納蘭嫣遲疑了一下，東方陌連忙把藥送到了自己嘴邊，這味道的確刺鼻，他輕抿了一口……差點沒嘔出來……
不！要忍住！
東方陌尷尬的看了一眼納蘭嫣，看到納蘭嫣更加抗拒的表情，心裏有些慌了。
都說良藥苦口利於病，可這藥的確過於苦了些！這擱誰誰能喝得下去？
納蘭嫣本來對這藥還抱有一絲希望，可是看到東方陌喝完藥的表情“反饋”，她突然一絲希望都沒了……
從小到大，她喝藥的次數很少，就算是喝，那些太醫也會開一些小孩不反感的藥，那些藥大都甘甜，就算是苦也是微苦。長大後，她便很少生病，更是與這藥絕緣了……
可現在，卻要她喝這種能要命的玩意，她才不要呢！
納蘭嫣開口說話了，“你拿走吧，我這傷也不一定非要喝這藥……”
東方陌看著手裏的這碗黑乎乎，黑不見底的藥，他也實在不忍心讓她全都喝下去啊。可是這太醫院的那群老家夥叮囑過了，這藥對她的傷口愈合十分有幫助，最好還是喝下去。
“可……可太醫說了，這藥對你的身體有益。我……我這就讓人拿些甜食和糖來！”
“代雲！”
代雲立即走了進來，“奴婢在。”
“快去膳房找些甜食和糖糕！”
“是！”
當代雲再次出去後，東方陌看著納蘭嫣，臉上流露出了愧疚之色。
“嫣兒，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沒有保護好你……是我失約了……”東方陌的聲音很低沉，聲音中還有一絲沙啞。
聽到東方陌提及此事，她也想起來一件事，連忙說道：“太後和皇後呢？”
東方陌以為納蘭嫣是要自己處置她們，便說：“你放心，我已經處置了她們。王氏終身幽禁於永壽宮，每日灌其毒藥，她每日都會嚐試一次蝕骨之痛！至於許氏，我亦會每日讓人打她。至於其他參與此事的人，我都已經讓他們受之鞭刑，直至斷氣！
嫣兒你放心！他們加注在你身上的痛，我都會加倍為你討回來！”
納蘭嫣聽後，果真如她所料一般，“你怎麽能怎麽做？”納蘭嫣一動身體，都如同剜肉一般痛苦，疼的她不由悶哼一聲。
東方陌連忙放下藥碗，“千萬別亂動，小心傷口。難道……對我的處置不滿意嗎？無妨，你想怎麽做隻要告訴我，我定會狠狠責罰她們！”
“我已經聽代雲說了，你先是把她們二人捆綁了起來，又把其他人受以鞭刑，當眾行刑，恐怕此事早就傳遍了宮內外，那些朝臣又怎能善罷甘休？代雲說，你的皇位來之不易，如果此時大有動作，那些朝臣又如何能放過你？還是把她們二人的懲罰免了吧……”
東方陌聽到納蘭嫣的說的這些話，竟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心裏不知是什麽滋味。
有因為來自她的關心而激動喜悅，亦有她的隱忍退讓而心疼愧疚。
“嫣兒，她們是傷了你的人啊！你可知，在我趕到時你傷痕累累，太醫說你的情況很危險！那一晚……你一直都在發燒，太醫說如果你持續燒下去，定會……好在最後燒退了……我差一點就要失去你了……這一切，都是拜她們所賜！我怎能不恨？
那些朝臣的閑言碎語固然可怕，可是我不願讓你受傷受委屈。隻要能為你出氣，就算要與那些朝臣來做一番搏鬥，也是沒什麽的。”
納蘭嫣看著自己麵前的東方陌，仿佛可以透過現在的他從而看到過去的他一樣，她仿佛看到了那個在冷宮中苦苦生存的男孩。
“人生在世，本就逃不過一個死字。再者說，我現如今也是好好的，這傷養養也慢慢會痊愈。”
“不！不許你亂說！”東方陌垂下了眼眸，“嫣兒，我知道你恨我，是我把你從天虞國接來，是我讓你卷入了這場爭鬥，也是因為我沒有保護好你，才讓你受傷……是我對不起你……”
這些話，在她昏迷之時，似乎東方陌也對她說過……
“嫣兒，你可知，在數年前你我第一次見麵時，我便對你動了心……記得那時你遇到了危險，那受到驚嚇的模樣令人心疼。我本不該讓別人見到我，可是為了你我還是出手了，因為我實在不忍心眼睜睜看著你被人欺負。
救下你後，你讓我救……救殷離……我不肯，你便叫我陌哥哥。那是你第一次叫我陌哥哥，也是第一個人叫我陌哥哥。我轉身去看你，便看到了你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眸，比這世間最幹淨的水還要清透，比這世間最美的星空還要好看……
後來，你因中毒無法行走，倒在了我的懷裏……那是我第一次動心，卻是對著一個還未長成的女娃娃，那時你笑了，笑的那樣甜美。我當時便想，要是能一直抱著你該多好。
再後來，我便去找他，可是看到的卻是一片血跡，我知道他肯定受了重傷，說不定性命堪憂。我那時擔心敵人的數量，以我之力無法抵禦，所以想過放棄追尋，可是……我想起了你的笑容，我怕你會傷心，我怕你會怪我。說來可笑，我居然會因為一個小丫頭，而去冒險追擊……
當我知道他已安全，便回了客棧，看到你睡著了，那安靜的睡顏，讓我的心又慌亂起來。你被雷聲驚嚇，做了個噩夢，慌亂之中抓住我的手，你知道嗎嫣兒，當時的感覺到現在我都記憶猶新！你驚醒後，第一句話便是：陌哥哥，你回來了……
嫣兒，數年前的一別，這九年來我從未忘記過。你不知道，我經曆了許多事，甚至有好幾次一隻腳都踏入了鬼門關，可是最後我還是挺了下來。在這世上我沒有了任何親人，可唯獨你，是我唯一想要牽掛之人。我在想，如果沒有你，我也萬萬不可能堅持下來。
某一天夜裏，我愈發的想著你的容顏，想你在做什麽，突然間，我產生了一個連我自己都害怕的念頭。我要登上皇位！成為蒼梧國的主人！我要……我要你……於是我踏出了第一步，便再也沒有回頭過。宮變，刺殺，兩個皇子相繼離世，全都是我做的。於是我順理成章的繼承了皇位，坐上了這個我夢寐以求的位置。
我產生的第一個念頭，便是要見到你！我想看看九年後的你是何模樣，是否開心，便迫不及待的去了天虞國。當我再一次見到你，你可知我有多歡喜，你可知當我聽到你再次喊我陌哥哥的時候，有多激動！可是……我卻看到你和他……關係愈發親密，我慌了，我害怕起來，害怕就這麽失去你。於是，我便發動戰爭，將你搶了過來……
嫣兒，我知道我一定傷了你的心，可是我沒辦法……我想要陪在你身邊，我想要保護你一輩子，我想要……想要時時刻刻都能看到你。因為在這世上，除了你已經沒有什麽值得讓我付出性命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