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提刀相向
“讓她進來!”殿內納蘭徹的聲音響了起來。
“是！”王瞿立即打開了宮門，讓納蘭嫣進去。
殿內，隻有納蘭徹和納蘭嫣二人。
“我答應即刻和親……”
納蘭徹對於這個回答，仿佛並沒有多大的意外。“嫣兒，你可知，其實朕並不需要得到你的同意，因為此事，已由不得你選……”
她聽到後，笑了，笑的那麽淒涼，“所以……不管殷離去不去戰場，你終究會把我送去和親……”
“是！”
這鏗鏘有力的一個字，真是讓納蘭嫣心碎。
真是不敢相信，自己麵前的人，還是從前那個寵她愛她的父皇！果然，無論他從前對自己有多好，他也是天虞國的皇上。自己與他，是先君臣，才父女……
“父皇和殷離……都曾對嫣兒說過，說不會讓嫣兒受到傷害。殷離一次又一次的因我受傷，他把危險隻身扛起。更是為了不讓我去和親，身赴戰場拚死殺敵，至今生死不明啊！可是父皇卻是如何做的？”她的心真的好痛！
“可你若不去和親，天虞國麵臨的將是一場滅世的災難！嫣兒，難道是朕太過於寵愛你，讓你變得如此自私，不為我天虞國著想！”納蘭徹皺著眉頭，他的眼睛裏充滿了失望。
“父皇！”納蘭嫣吼了出來，“你和嫣兒究竟誰自私？你不過是為了利益就要拋棄嫣兒，和當年為了借俞家的勢力而拋棄額娘時一模一樣！”
聽到這般話，納蘭徹瞪大了眼睛，他不可思議的看著納蘭嫣。
“你……你……”納蘭徹有些說不出話來……
“父皇以為我忘了？你錯了，我從來都沒有忘記！從小到大此事就如我心頭之刺一樣，時刻都在刺痛著我！九歲那年俞家的刺殺，讓殷離險些丟了一條命！父皇恐怕都忘了吧！可我沒忘！”
納蘭徹癱坐在了椅子上，九歲……原來她什麽都沒忘，原來她什麽都知道……
納蘭徹看著麵前的納蘭嫣，仿佛是自己從未認識過的人一樣。
她再一次說話了，“父皇，我承認我的自私，但是父皇的自私狠毒，超過我千百倍！”
納蘭嫣說完後，就拂袖離開了養心殿，頭也未曾回。
隻留納蘭徹一人獨坐在空蕩蕩的養心殿內，他無神的看著前方。仿佛納蘭嫣方才的話還在這殿內回蕩一般，讓他難受……
——
如納蘭嫣預料中一樣，和親一事很快便定了下來。這期間的決定，準備，以及一切其他事宜，竟在半天內便一切就緒了。
納蘭嫣心裏好生苦澀，這是一早便準備好的和親隊伍。正如自己的父皇所言，不需要有任何人得到她的同意，她已沒有資格選擇。
不過這樣也好，快些離開，便能保證殷離多一分安全。
日子很快便訂好了。
當天，納蘭嫣穿上了鳳袍，戴上了耀眼奪目的鳳冠，畫著美到極致的妝容……除了鳳冠頭飾外，她的發間還戴著一個木製月牙簪。
這簪子與滿頭的金銀翠珠雖有些不搭，但卻也格外好看。
額間那九鳳彼岸花鈿，紅的仿佛能滲出血來，極其妖豔，唇上的口脂是天工巧，襯得她更加白皙。眼妝精致細膩，顯得她的眼睛尤為深邃。
可是她，卻再也無法開心起來。
她曾經夢到過，自己與殷離成親時的模樣，便是如今的這般美麗。
她用手輕輕撫摸著這身衣衫，眼淚不知何時從眼角流出。這一世，終是無法為他穿上鳳袍了……
“公主，公……”
玉嬋一進來，便看到了納蘭嫣臉上的淚水。她心疼的用手帕為納蘭嫣拭去，“公主，一切都準備好了。”
玉嬋，是納蘭嫣的貼身丫鬟，是要隨著納蘭嫣一同前去蒼梧國的。可是納蘭嫣拒絕了，她知道自己前去的地方，定是龍潭虎穴，又何必讓玉嬋跟著去受苦呢？
無論玉嬋再如何請求，納蘭嫣終是未曾答允。
納蘭嫣握著玉嬋的手，“玉嬋，你從小與我一同長大，親如姐妹。我已經把銀票送到了你的家裏，足夠你們一家人一輩子無愁。今後……找一個你愛的，嫁了便好……”
“公主！”玉嬋跪到了地上。“玉嬋舍不得你！”
納蘭嫣強忍著淚水，把玉嬋扶了起來，“我已經讓人備好了車馬，現在就走吧！”
玉嬋連忙說道：“不！公主！玉嬋不能跟你一起走已是遺憾，但我定要親自送公主上轎啊！”
“這一走，恐怕一輩子也不會相見。我不願見到如此傷感的場麵，所以才讓你提前離宮。玉嬋，好生保重！”
玉嬋連忙跪到地上，是啊，這一別，便是一生了……她行了大禮。
“公主，玉嬋會一直想著你，你也一定要保重！”
納蘭嫣連忙轉過了身子，是啊，這種生離的場麵，又有誰能直麵呢？她的臉上早已布滿了淚水。
“走吧……”
玉嬋走前，又再三回頭看著納蘭嫣，這才離開……
聽到玉嬋離開後，納蘭嫣這才轉過身，默默說道：“定要好好的！”
她擦了擦淚痕，便從劍架上拿下來一把劍，取下劍套扔到了一旁，提劍便走了出去。
宮女見公主一身喜袍，手上卻提著劍，連忙上前來，“公主，這……您這是……”
納蘭嫣並未回答，而是直接往外走著。
路上的宮人見納蘭嫣氣勢洶洶，而且她朝的方向，竟然是養心殿！
月雅閣的宮人見自家公主這般，連忙跪到納蘭嫣前麵攔著，“公主！您這是做什麽！萬不可衝動啊公主！”
“咻”的一聲，納蘭嫣手中的劍對準了那個宮女，“誰若再敢阻攔，休怪我不客氣！”
那宮女被那近在咫尺的劍嚇破了膽，癱在了地上。至此，再也沒有人敢攔納蘭嫣。
直至養心殿外，被王瞿攔住了去路。王瞿一甩手中的拂塵，擋在了納蘭嫣麵前。他的臉上鎮定自若，也不愧是武功高強之人。
納蘭嫣淡淡的看著王瞿，“讓開，我有話同父皇說。”
王瞿並無半點退讓之意，“公主提劍前來，是何意？”
“難道……王公公要阻攔？”納蘭嫣說這話時，眼中已有狠意。
王瞿見納蘭嫣要動真格的樣子，有些嚇了一跳。這公主，還是過往那個揪著自己拂塵玩的孩子嗎？
就在這時，殿門開來，納蘭徹站在門口。
王瞿這才讓開。
“嫣兒，你這是要來殺朕嗎！”
納蘭徹的聲音響徹在大殿內，他的怒氣難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