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回京
“嫣兒……嫣兒……”
眾人隻聽得納蘭徹的口中一直在叫著公主的名字，心中卻甚是迷茫。為何皇上去見了一次東方陌，就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也隻有納蘭徹自己知道，他是一個合格的皇上。但是做父親，終是不配！
“嫣兒，是父皇對不起你……”
聽到這句話，涵穆白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麽。
而其他人，心中也有了一份猜疑。
公主和親從而平息戰事，這乃是從古至今朝朝代代都會發生的事。
隻是今朝，三國平分天下，直至如今的兩國鼎立。他們本以為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可終究還是發生了。
而天虞國，本隻有一位公主。納蘭徹，也隻有這一個女兒……
如今看來，眾人終於知道皇上為何如此痛苦！
但無人敢出言安慰。
他們的心思，便是讓這場戰事平息，就算犧牲一位公主又有何妨？
納蘭徹待所有人都離開後，獨自一人來到了放著殷朗屍體的房間。
殷朗穿著盔甲，雖然兩鬢斑白，可是依舊英姿颯爽！
納蘭徹看著這位昔日的戰友、朋友，坐了下來。
“朗兄，不是說好，等我們都老了，走不動的時候，便住在一起，每日垂釣、飲酒、看夕陽西落……你卻先走一步了……”
納蘭徹喝了一口酒，又在地上倒了些。
“朗兄，今日前來，是想告訴你，我們天虞國……有救了……可這卻是我用嫣兒的一生換來的交易……”
納蘭徹不禁再一次流下了眼淚，“可我沒有辦法啊！如果不這麽做，天虞國百年基業將毀在我的手裏！我又如何對得起你啊！可是我不僅是天虞國的皇帝，還是嫣兒的父親！國……與她……我隻能選擇一樣……”
又是一口烈酒下肚，這辛辣的酒，在納蘭徹嚐來，卻是那樣的苦澀！
門外，涵穆白正在附耳聽著。
果真如他所料一般！
他雖隻是個醫者，不懂天下大事，不懂國義之情，可若讓他來選，他必會選擇她。
是，數萬將士、百姓的性命、天虞國，隻需一女子便可保住，又何須再去用數萬性命來犯險？
可是這場戰事，是兩國之王之間的較量！為何要牽扯一位無辜的女子？
可惜他無法主宰，可若她知曉了……定會難過萬分吧……
還記得初次見她，她就是那樣的無拘無束，好似這世間所有禮教的枷鎖都無法將她困住！
初見她的笑顏，就如太陽一般溫暖、柔和。
他有預測，未來她的人生也必將會是自由且轟轟烈烈的！
可是如今……卻將她的人生完全打破！
她若知曉此事，定會傷心至極吧！
照如今情勢，恐怕納蘭徹明日便會回京！
並且，回京不久後，便會讓她和親蒼梧國……
涵穆白微微歎了口氣，看著那天上的月亮。
月亮很明亮，他想起了她的眼睛，她的眼睛也是如此明亮，如此清澈……
她若前去和親，今生恐怕……再也沒有太陽般的笑容，再也沒有月亮星星般明亮的眼睛了……
不知何時，這天下，才能不用一女子的聯姻來維護和平啊！
—第二日—
果不其然，納蘭徹傳令！他要帶眾將回京，隻留俞老將軍駐守此地。
涵穆白，也被留下照看傷者。
—京城皇宮—
“報！稟報太子殿下，皇上已啟程返京！”
一侍衛前來稟報著。
“回京？”
納蘭瑾看向了一旁的納蘭嫣。
“父皇現在回京，定是有重要之事！”
納蘭嫣垂下了眼眸，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心裏不安。
如今殷離還在殷府，父皇定會把朗叔叔的屍體帶回京都。而殷離，也會進宮了……這對於他，也是一個打擊。
這一天，納蘭徹帶著眾將軍進城，身後有著一輛車，那車上放著一口棺材。
眾人皆知，這是殷朗的棺材。
百姓亦知，殷老將軍一聲戎馬為國，如今又是為國而死。而且殷朗生前，對待百姓極好。
所以在納蘭徹進京當日，街道兩旁百姓跪迎。他們跪納蘭徹，亦是跪殷朗。
隊伍行過時，所有人皆是俯首跪著，直到隊伍過去，都無人起身……
納蘭徹將棺材送至了殷府。
殷府外，是殷夫人和殷離，還有眾家奴皆穿著素衣，跪拜著。
納蘭徹連忙下馬，將殷夫人扶了起來。
“殷夫人，是朕對不起殷家！”
殷夫人的臉上留下了淚痕，“皇上嚴重了，我家將軍沙場征戰多年，保家衛國，如今……也算是了了他的心願……”
待把棺槨移至大堂後，納蘭徹對著棺材，行了一個大禮！
眾人見狀，皆跪了下來。
“殷老將軍一生為國，如今國之有難，他亦是請纓上戰場殺敵！這份情，朕永記於心！”
納蘭徹拜別過後，就回了宮。殷離也同樣去了皇宮。
金鑾殿內。
眾朝臣全都來了。
而納蘭嫣則在月雅閣內的三樓閣樓上等候。
金鑾殿內，卻是別樣的景象。
納蘭徹歸來，並未卸甲，就直接將眾文臣武將叫到了金鑾殿，眾人知道，必是有大事發生！
見納蘭徹神情和眾將軍神色凝重，納蘭瑾不禁開口道：“父皇，發生了何事？”
眾將見納蘭徹未開口，他們又哪裏敢開口呢？
“這一戰……我們輸了……”
隻這一句話，便讓朝中所有大臣心緒不安，躁動起來。
“這……這該如何是好？”
“難不成……天要亡我天虞！”
“哎……”
“還有回旋之地。”納蘭徹的這句話讓所有人又都安靜了下來。
“東方陌……他會即刻退兵，但前提是……迎娶公主……”
此話一出，又引起了朝中的一陣騷動！
對於殷離來說，更是猶如晴天霹靂一般！讓他無法接受！
“父皇！”納蘭瑾跪了下來，“怎能用嫣兒來換取和平！”
“如何不能！”一位朝臣說話了，“太子殿下，切莫感情用事啊！如今我國危在旦夕，隨時都有滅國之險，若能用公主換得平安，有何不可？”
“是啊皇上！公主雖然是您唯一的女兒，可她更是我天虞國的公主！為了保衛國家，殷老將軍都付出了自己的生命！還有諸多將士戰死沙場！她身為公主，更應該為國家著想啊！”
納蘭瑾立馬嗬斥道：“國家的榮辱！竟然要用一女子來衡量！何其荒謬！”
“臣知太子殿下愛妹心切，可如今已經不是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說了算的。這要問問那些冤死百姓的亡魂才可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