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接青年
第十四章 接 青 年
早晨8點多鍾,我們乘車往師部進發.趙副團長乘吉普車,我們其餘的人都乘一輛敞蓬的解放牌卡車.軍務股的李玉華參謀是個女同誌,身體不太好,坐在駕駛室裏,我們就坐在車廂裏麵.車開起來,顛的厲害,但走在回家的路上,大家心情都很好.一路歌聲,晚上才到師部.
晚飯後,師部軍務科的孟科長召集我們還有24團,27團赴哈接收組一起開了個會.這次赴哈接收青年,因6師是最後組建的,最需要人,條件又最艱苦,所以兵團總部決定我們師先赴哈做接收工作,而24團,27團和我們團又最先去哈爾濱,時間緊,任務重,孟科長要求我們做好思想準備.
第二天,我們乘上師部派出的大客車直開佳木斯,傍晚,乘上了火車.
走上社會以來,一直是在最基層,猛然進入這種層次,還不太習慣.看到那些
\"首長\"們生活悠閑,談吐瀟灑,我總會想到那些生活在最低層苦苦掙紮的知青們,他們真是太苦了.
在火車上和大家一起,連唱帶玩半宿,後半夜又迷糊了一會兒,曙光初現的時候,火車進了哈爾濱站.
離開兩個多月,又回到故鄉.天氣格外晴朗,哈市知青辦的兩位領導到火車站迎接我們,安排我們住到車站附近的鐵路招待所.副團長說,上午大家可以休息一下,哈爾濱的同誌可回家看看,早些回來,工作馬上就要開始了.
我和楊世蘭,孟繁榮一起回家,走到霽虹橋上,正遇見爸爸,他每天從這條路步行上班,意外地見到我們,非常高興.我簡單向他講了此次回來的原因,他趕著去上班,我就回了家.家中無人,鄰居家小海的妹妹小君跑到對麵的91中學找弟弟回來開門,在家呆了一上午,下午趕回招待所.
晚上市領導出麵接見我們,招待了一頓豐盛的酒宴.第二天慶祝\"五一\"焰火晚會也邀請我們參加,坐在初春傍晚的鬆花江畔,任江風盡情地吹拂,看著天空中綻放的五顏六色的焰火,心中真有說不出的暢快!
根據市知青辦的安排,我們團接收知青的範圍是道裏,道外和太平3個區.團裏準備了一份介紹三江地區和我團情況的材料,我們每個人也準備了一份自己下鄉後的體會材料.在這些工作過程中,我才逐漸了解到自己能參加這次接收工作的原因.一是因為自己下鄉後的表現還可以;二是因為父母是全省送子務農的模範家長,也許這個原因更重要些:當年我們剛下鄉時,在連隊裏王玉喜傳達全省上山下鄉工作會議精神時提到我爸爸的事跡,幾個與我同時下鄉的知青當場就說,那就是我的爸爸.當然我從來也沒有利用這一點做過什麽文章,一年多來我一直在最基層幹著最苦最累的工作,與我同時下鄉的楊世蘭,王軍,付冰都已入黨提幹,當了連隊副指導員,上上下下都混得很熟.而我和景華卻至今也默默無聞,我覺得我們落後了許多.在與這些同誌接觸當中,我時時提醒自己,警惕不服氣的思想,虛心學習別人的長處.
在哈爾濱,工作條件好得多,有空就讀些書.從連隊出來時帶了本>已讀完,這些天又從家中找了幾本>>>一一讀完.
副團長做了分工:副團長和李玉華掌握全麵;徐濱德和胡秀芝負責道外區;鄔成梁和楊世蘭負責道裏區;付冰和我負責太平區.
付冰是個長得白淨淨的姑娘,聰明,漂亮,口齒伶俐,也有幾分傲氣,幾分嬌氣.首長們一見她,臉上都會笑開花,她也很能取得首長們的好感.相比之下,我就差的太遠了.每天我先到她家,然後一起去各個學校,給畢業的學生們介紹情況,做動員.我們去了12中,65中,87中,112中等幾個主要學校,講的效果還挺好.半個多月,已有300多人報名到我們團.我們忙著整理學生檔案,組織體檢,辦理簽\"三證\"(戶口證.購糧證.購貨證)手續.忙碌之時,不禁想起當年我下鄉時的情景.我從連隊出來時,一些知青半開玩笑對我說:不要去騙人哪,動員下鄉時說北大荒頓頓吃肉,大馬哈魚有的是,住紅磚房,軍隊生活管理,人人都發槍,你回哈爾濱可別這麽講,免得將來挨罵!我在各個學校做動員時,除了盡量實事求是地介紹北大荒的情況而外,著重講自己下鄉的體會,講自己如何在組織的關懷下努力學習,努力工作的成長經曆,所以各個學校的反映都很好.
太平區曾到我們團去過的學生幹部伊進,王豔梅等,都見到了,十分熱情.伊進是個小夥子,12中紅委會主任,他的弟弟伊慶才15歲,中學尚未畢業,也報名要求下鄉.小伊慶長了一張紅撲撲的團臉,大眼睛,還帶著幾分靦腆,付冰一眼見到就喜歡得不行,一口答應要伊慶到她們連去.王豔梅是65中的紅委會主任,紮兩個羊角辯,細眉大眼,是學校宣傳隊的隊長,能歌善舞.伊進和王豔梅都是堅決要求到我們團去的,並且各自動員了一批學生一起走.
我每天戴一頂綠軍帽,穿一件勞動布工作服,一條藍布褲子,一雙藍球鞋,背個黃書包,騎一輛自行車,和付冰一起在太平區知青辦和各個中學之間奔走.爸爸特別喜歡我這身裝束,也許他出身於剝削階級家庭,很喜歡兒子是工農勞動者的形象吧.爸爸現任東北烈士紀念館的館長,省文化局機關黨委委員,還是全省送子務農的模範家長.這天他告訴我,省文化局準備召開一次上山下鄉動員大會,想請我去做一次報告.我向副團長做了匯報,副團長同意我參加會.
我又來到了東北烈士紀念館.這幢乳白色的羅馬式建築坐落在南崗區與道外區交界處.還在讀小學時,學校就組織我們來參觀過,回校後我寫了一篇作文>,曾被老師作為範文在全班宣讀.我讀中學時常來這裏,爸爸有時值夜班也帶我來,他買點酒和熟肉,和我一邊吃酒,一邊下圍棋.當年叔叔,哥哥來哈爾濱時,我們全家都跟爸爸來過.這裏曾給我留下許多美好的回憶.
爸爸帶著我各處走走看看,單位的人很尊敬地和他打招呼,向我問好,爸爸顯得很自豪.宋叔叔給我倆拍了幾張照片.
省文化係統上山下鄉動員大會在龍江劇場舉行, 全場坐無虛席. 我做了一個\"報告\",詳細講了我在下鄉前後的思想過程和到北大荒一年多來的體會,全場報以熱烈掌聲.下來後爸爸抱怨我最後一段講的太快,聽不清,我說稿子太長,怕人不耐煩.會後放了電影.然後我和爸爸又回到烈士館,準備晚上一起回家.
我站在辦公樓門口,看到眼前走過一個姑娘,她梳兩條短辮,身穿花格襯衫,藍褲子,腳穿一雙\"娃娃鞋\".她美麗的側影和優雅的身姿吸引了我的目光,我心中不禁微微一動, 但立刻又下意識地抑製了這種感覺,把頭轉向一邊.\"是哥哥吧?\"一個清脆的女聲在耳畔響起,我轉過臉,正是那個姑娘站在眼前!她微笑著向我伸出手來.我楞了一下,\"我叫李波,是烈士館的解說員.\"她大方地和我握握手,嫩白的臉上露出兩片紅雲.\"我家離楊館長家很近,我經常去.知道你去了北大荒,阿姨常講起你.\"我因沒有思想準備,隻好胡亂寒暄了幾句.這時爸爸已走下樓來,微笑著看著我們.
晚上回到家,媽媽和我說了這姑娘的一些情況.
\"文革\"後期爸爸恢複工作後,按照規定,應該回原單位,也就是省圖書館工作.爸爸1964年從省軍區轉業後在省圖擔任副館長.但他考慮到種種情況,主要是原單位派性很嚴重,就提出不回圖書館,免得增加工作上的麻煩.剛好東北烈士紀念館也在組班子,文化局就決定他到這裏負責工作.在省直文化係統,爸爸差不多是資格最老的幹部,到農村基教隊工作時,他就擔任一把手,領導全省直文化係統300多個幹部.到烈士館後,又擔任一把手,同時參加文化局黨委.文化係統都傳說他可能要被提拔起來.爸爸是紅軍時期就參加了革命工作.1939年入黨,他利用社會關係,在國民黨滇軍中做了10年地下革命工作,在遼沈戰役解放錦州時,他是國民黨第58軍中唯一的中共地下黨員,時任國民黨第58軍的中校軍法處長.錦州解放後轉至解放軍第50軍工作,建國時就是正團級,那時他年方32歲,1955年軍隊授銜時是中校.但幾十年來這個正團職,行政14級幹部竟然一動未動.許多當年他的戰友,甚至他的下級都遠遠地提升到他上級崗位了,所以這一次的傳說也並非空穴來風.但是,隨之而來發生的一件事,就決定了他後半生的命運.
烈士館在\"文革\"初期是個被砸爛的單位,一些革命烈士被懷疑,甚至被說成是叛徒.70年代中期,重新恢複烈士館的工作,爸爸決定先把日本帝國主義侵略東北的暴行這個展覽搞起來.除了做大量資料準備而外,經省委同意,省勞動局批準,在哈爾濱市的中學畢業生中,招收20名解說員.當時正值上山下鄉高潮,這20名無條件可以留城工作的解說員指標就成了極大的目標.省人事局的領導,省文化廳的領導,哈爾濱市有關部門,紛紛寫來條子,介紹親屬來,爸爸一時成了誰都想見,誰都願意結交的人物.偏偏他把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徹底斷送了:他拒絕了一切條子,定下鐵的紀律,所有來報名的一律要經過嚴格考試,各方麵的條件一定要合格,不管是誰的孩子,一律不準照顧.那個叫李波的姑娘,她母親在通江小學當老師,當時我弟弟也在通江小學讀書,李波的母親通過我弟弟的老師,到我家見了爸爸.爸爸見這個姑娘條件不錯,就讓她去報名參加了考試,她被錄用了.
解說員風波越鬧越大,由於各方麵的關係都沒起作用,市勞動局以有人反映這批解說員都是走後門進去的為由不予批準.爸爸為此事找到當時主管這方麵工作的省委書記王一倫反映情況,有關方麵派出了調查組,徹底調查此事,結論是全部合格,沒有一個是憑後門,靠關係進來的,而且基本是平民的孩子,家中有點背景的竟無一人.
爸爸勝利了,解說員終於招收進來,而且這批人素質都很高,後來都成了烈士館的骨幹力量,工作開展起來了.
但是對爸爸個人來說,他永遠隻能在這個崗位上,不可能再向上走一步了.多少人恨死了他,盡管他們表麵上尊重他,嘴上說佩服他.
李波雖說是考上的,但畢竟有爸爸這一層,她還是挺感激的,她家離我家又很近,每天上班走路都常碰到一起,有時她也到家裏來.小姑娘挺聰明,也挺會來事,爸爸媽媽都很喜歡她.爸爸有時就對媽媽說,這個小姑娘很好,將來給衛衛介紹做個朋友也許挺好.但我覺得他們說的都太不現實,我遠在撫遠北大荒,人家在哈爾濱工作,怎麽可能嘛.但說心裏話,我第一眼見到她,就挺喜歡她.
第一批到三江平原的知青就要出發了.我也準備挑選一批青年去我們連.趙副團長與團裏通了個電話,團長說,有3個連隊目前狀況不好,暫時不要進新青年,其中有一個就是我們連.我聽到這個消息,心中真不是滋味,一是連隊到現在還是全團最落後的單位,想想都煩,幹得這麽苦,卻一點起色都沒有;二是我參加一回接收青年的工作,卻給連隊帶不回去人,我們連也同樣需要新生力量,這樣下去,我們就會更落後,永遠在人家後頭.我氣得好幾天都沒情緒.付冰整理檔案我也不願意幫忙,她不太高興,我也不管.
哈爾濱召開歡送大會,首批共有3千多名知青到三江,會後由200多輛汽車組成的遊行隊伍在全市主要街道上走了一個上午,我和鄔成梁坐在車上,飽覽了哈爾濱的城市風光,然後我們又到火車站幫助運送行李,忙了一整天.
到我團的第一批新青年有1千多人,由鄔成梁和付冰帶隊先期返團.據說鄔成梁回團後就要被提拔到團一級的領導崗位,付冰也要負責共青團的工作,所以他們先回去.
道裏區知青辦開了歡送會,會後放電影,拿來一些電影票,我負責發票,付冰小聲對我說:\"小楊,呆會兒發票時把你的和我的挨在一起,我有話對你說.\"她這番話讓我一楞.
我那年18歲,正值青春萌動的年華.從小讀過很多書,內心裏也總是憧憬著與女孩子交往,渴望著美好的愛情.但這一切並不清晰,隻是朦朦朧朧有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雖然在這樣的年代,革命激情和艱苦的墾荒生活幾乎占居了全部,但人性和感情就象撲不滅的山火,一有風吹就會點燃.
我和付冰在一起工作20多天,這對我來說,還是第一次與一個女孩子單獨相處,工作,接觸這麽長時間.應當承認,她還是個挺討人喜歡的女孩,無論外貌,身材,氣質都不錯.她與我同年,大我幾個月,已經入黨,提幹,進步比我快,所以有時表現出一種優越感.我對她僅僅是一種朦朧的好感,但基本無非份之想.一是我對愛情是純理想化的,她並不完全符合我的理想;二是傳說她有男朋友,有的說是祁軍,有的說是王軍,誰也說不準,但這些傳說也使我覺得她已有所愛,我不應再怎麽樣;三是在我們共同相處的日子裏,她的一些脾氣秉性我也不能接受,我對與女孩子動不動就發號施令,強加於人總是有一些過激的反應.但不能否認,和付冰一起工作這段時間,是我平生第一次比較多地琢磨一個女孩子並生出許多想象,乃至於對於自己的戀愛觀和戀愛標準進行朦朧的思考.
我和付冰坐在一起看完了這部電影,這也是我第一次有意識地與一個女孩坐在一起看電影,但她什麽也沒說,我也保持了沉默.電影散場後,我們互相道別,明天她就要隨第一批青年返團了,從此,我們再也沒有單獨相處過.
第一批知青中的學生幹部,都被留下來參加第二批知青的接收工作,太平區留下了伊進和王豔梅.
第二批的工作就不太好做了:一是比較積極下鄉的學生第一批大都下去了,餘下的都是不太好做工作的了;二是我們師的其它單位也陸續進來,如25團,反修營等.這些單位距哈爾濱的距離比我們團要近,象25團在組建兵團之前就是老農場,開發建設時間長,條件也比我們好得多,許多學生特別是家長,更願意挑選這樣的單位.由於接受單位增加,太平區搞了一個聯合辦公室,由區知青辦從各學校抽調一些老師,我師各接收單位都派人參加,付冰已回團,我每天帶伊進和王豔梅一起工作.
第二批下鄉知青又要出發了,這次全市不開統一的歡送大會了,由各區自行組織歡送活動.道外區有300多青年到我團,團裏終於解除了我們16連不準進新青年的禁令,我大喜過望,與負責道外區接收工作的8連指導員徐濱德商量,要了60多人,其中有不少學生幹部,我覺得這些青年中能大大提高我們連的整體素質,也不枉我參加一次接收工作,真正為連隊的長遠建設出一點力.
我又高興的太早了，趙副團長一通電話，方知上批太平區原定給水利連的30多名青年後來給了我們連,這些青年都是65中畢業生,就是王豔梅她們學校的,所以這次我要的60多人中,一下子就調走了一半給22連,而且全部調走的是團員學生幹部,留下的素質較差,其中還有幾名有劣跡的社會青年,是因為我要了學生幹部而\"搭配\"給我們的,現在好的都調走了,\"搭配\"的卻照樣留下來.
22連是新組建的連隊,王軍就在那裏擔任副指導員,團裏的考慮是65中30多人給了我們,其中有不少骨幹,素質很不錯,所以道外這批就把好一點的人充實新建的22連.這種安排是有道理的,但對於我則實在難受.我找副團長去理論,講了半天也沒通,還挨了一頓批評.
第二批青年由徐濱德送回團去,我寫了信給景華,托他們帶回去.離開連隊和戰友已一個多月,十分想念他們.
兩批青年走後,留下的十幾名學生幹部開始幫我們做工作.這些男女青年十分活躍,他們性格開朗,大方,有一定社會活動經驗,而且多有些特長,女孩子們都能歌善舞,每次我們統一組織些活動,乘車到那裏去,總是一路歌聲不斷.
這群學生幹部之中,有一個女孩子特別引起大家注意.她叫時曉峰,是道裏區113中的紅委會主任,中等個兒,留著兩條長長的大辯子,細長的淡眉下長著一雙秀目,性格文靜,很有內秀.與一些性格奔放,潑辣,大聲大氣無所顧忌的女孩子相比格外不同.她的家庭條件很好,父母都是幹部,她人很聰明,又比較勤奮好強,在道裏區中學裏麵是很出色的學生幹部,而且久已有誌要帶頭報名上山下鄉.但她自幼身體不好,有較嚴重的肝病,有時甚至有昏迷,嘔吐等症狀,按規定是可以因病留城的,哈爾濱市組織學生幹部赴三江考察就沒有讓她去.但我們到哈市開始接收工作後,她幾次到道裏區知青辦去報名,找到鄔成梁和楊世蘭,鄔成梁他們回來介紹了她的情況,為此專門開了個會,討論能否接收她的問題.經反複研究,同意了她的要求,安排她到鄔成梁所在的6連去工作.對於這個女孩子的勇氣和執著大家都十分感動.我內心裏也尤為佩服.
不知不覺到了6月中旬,接收工作已近尾聲,報名下鄉的知青越來越少,我們已準備撤離回團了.徐濱德從團裏送青年回來,他講到這批新青年到團裏總的反映很好,但對有些單位反映不好,其中就有我們連,連隊比較亂,青年們去了不安心,聽到這樣的話,我當然很不舒服.
景華來信了,談到連隊的情況及基本路線教育運動的進展情況,支部已讓他填寫入黨誌願書,準備\"七.一\"發展入黨了,他催我趕緊回連,許多工作等著我呢!
徐濱德帶回的消息和景華的信,使我歸心似箭.我加緊辦理手中的工作,抽時間到連隊一些同誌家裏走走,準備回團了.師裏也來了指示,準備月底前撤回.
除了加緊最後的工作之外,我們組織學生幹部們搞了一些活動.到鬆花江邊遊覽,照相留念;還應龍江電工廠邀請去廠裏打了一次靶;副團長還帶領接收組挨家去走走,探望一下.各家都準備了酒飯招待.最後一家安排是我家,家裏也準備了一餐飯,可最後關頭是一件什麽事擋住了,副團長又沒來.本來我對於這樣的事從不報什麽熱情和希望,可是準備好的事臨到最後落了空,而且唯獨我一個,心中確實不快.
一切準備就緒,隻待出發.突然又有消息傳來:哈爾濱市上山下鄉運動還要進一步深入,要求兵團各師接收單位配合,留下部分人員留守工作.師裏要求我們留下精幹人員繼續工作,多數人員可以撤離.經過研究,決定留下徐濱德,楊世蘭和我三個人,這樣我期望在月底趕回連隊的指望又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