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辭行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秦子鳶雖與朕以父女相稱多年，但其非我大秦皇室血脈，將其立為公主，有違祖訓，特此剝去其鳶公主之稱，貶為庶民。”小壽子念完，很不安的看了一眼藍夜，在看到藍夜的臉色沒有什麽大的變化之後，才局促的開口道：“秦小姐，還請你不要怪罪皇上，這件事情皇上他也是沒有辦法。”


  藍夜看了小壽子一眼，淡淡的回應道：“嗯。”這件事情發生之後她就知道了，宮中的事情她也是有眼線的，不僅如此，紫書找過秦之夜的事情她也知道了，現在這個樣子她其實是不怪秦之夜的，關於替身的事情她雖然是有借口可說，可是她卻並不想對著秦之夜那麽敷衍，畢竟他養育了她那麽多年，雖然沒有跟老頭子之間那麽深刻的感情，但是對於她而言，秦之夜畢竟還是有些不一樣的，她不想欺騙他。


  看到藍夜走神，小壽子其實是不想打擾的，那個晚上那個銳利的眼神，在心中深深的刻劃出了痕跡，這不是一個好惹的人，但是想到皇上交給自己的任務，小壽子隻能硬著頭皮上：“皇上請您進宮。”


  藍夜雖然早有預料秦之夜會讓自己進宮，但對這件事情，她還沒有想到一個比較好的解決辦法，所以對於現在小壽子說的這句話，聽到了之後還是有淡淡的錯愕。


  愣響之後，才說道：“我知道了。”


  看到小壽子在自己說完了這句話之後，依舊站著不動，沒有其他的反應，藍夜不禁問道：“怎麽還不走？”


  “皇上說讓秦小姐您隨奴才一起進宮。”


  藍夜淡淡的瞥了一眼小壽子，暗自腹誹道，又是這樣，難道秦之夜還怕自己不去嗎？在小壽子看不到的地方，翻了個白眼，藍夜才說道：“走吧。”看到小壽子還站著沒有反應，藍夜不禁皺眉。“怎麽還愣著不動？”


  “您就這麽去？”


  “嗬，不然我還怎麽去？”


  小壽子看了藍夜一眼，在看到對方眼裏的諷刺跟不屑的時候默默的將想要說的話吞回了嘴裏，梗了一下才說道：“那請隨奴才來吧。”


  皇宮，秦之夜寢宮偏廳。


  “陛下，秦小姐到了。”


  “帶她過來。”


  小壽子跟前麵的人問了一下，才開口對著藍夜說道：“秦小姐，陛下在偏廳，您請隨奴才來。”


  藍夜走在路上的時候就一直在糾結自己看到秦之夜的時候到底該如何稱呼，被前麵的小壽子的一句話點醒了，是啊，不管自己跟秦之夜的關係如何，他畢竟是這個國家的帝王，這個，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你來了。”秦之夜看到藍夜的到來，眸光輕輕一閃。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鳶兒，對著父皇，你何必如此多禮？莫不是在因為這件事情怪罪父皇？”


  “子鳶不敢，但是如今子鳶已不是大秦的公主，必是要按照大秦的禮法來稱呼陛下的。”


  “鳶兒，這件事情，父皇也是沒有辦法的，父皇也不想這樣的。”秦之夜聽著藍夜如此生疏的語氣，心中五味陳雜。


  “皇上，子鳶如今已不是大秦的公主。”


  “鳶兒。”秦之夜定定的看著藍夜，在看到其眼中的執著之後，淡淡的歎了一口氣，隻是眸光在藍夜看不見的地方變得越發的深沉了。


  “那你以後在私下就成朕為夜叔叔吧，不要一直皇上皇上的，朕覺得很生疏。”


  “是，夜叔叔。”


  “朕在宮外為你建了個宅子，你搬出去了，可以住在那裏，丫鬟什麽的，朕也都給你找好了，還有地契，酒樓什麽的，朕也給你準備了一些。”


  聽到秦之夜的這些話，藍夜心中有淡淡的感動，之前聽說朝中發生的事情，秦之夜是對自己很維護，若不是蘇丞相以死相逼，事情大概不會變成如今的樣子，雖然對於身份什麽的藍夜確實是毫不在意的，不過對於秦之夜對自己的維護，藍夜還是覺得有些溫暖。


  “夜叔叔，不用這麽麻煩了，這些年，對於夜叔叔的養育之恩，子鳶已經覺得很感激了，再這樣的話，子鳶會承受不起的，再說了，”藍夜默默的將視線轉向外邊，“這些年，子鳶一直很向往外麵的世界，我想知道，大千世界，到底是何種模樣，很久以前，子鳶曾在書上看到過描寫大漠的美景，策馬馳聘，肆意江湖，一壺酒，一柄劍，瀟灑此生。這樣子日子，才是子鳶所憧憬的。”


  “鳶兒，江湖很亂。”


  “夜叔叔，您也知道，子鳶的武功是跟前任的武林盟主學的，您不用擔心。”


  “鳶兒！”


  “夜叔叔，您不用勸我了，說實話，這樣的日子我早已憧憬很久了，宮中的日子確實不適合我，在這裏，我就想被囚在籠子裏麵的鳥，得不到我想要的天空，說真的，對於身份什麽的我其實沒有那麽在意，現在好了，我終於可以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了，這樣子很好。”雖然秦之夜絕口不提替身的事情，但藍夜知道，他早已知道此時，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不提，不過藍夜還是想跟他解釋一下。


  藍夜沒有注意到的是，在她說道宮中的日子不適合她的時候，秦之夜的眸子幽深了一下，更沒有注意到，在她說在宮裏像被囚在籠中的鳥時，秦之夜那一瞬神色的莫名，如果她注意到了，或許，在這點上，她就不會對秦之夜這麽坦誠了。


  “那鳶兒，你是想？”


  “夜叔叔，雖然我不是您親生的，但這麽些年，我早已將您當作我的生父，雖然我做的決定不太正確，但是我還是希望得到您的支持，還有，夜叔叔，我希望知道”藍夜看了秦之夜一眼，這一眼，飽含期待，不過到底是真是假，那就不一定了。接收到秦之夜那似疑問的眼神，藍夜才接著說道：“夜叔叔，我的親生父母，到底是誰？”


  秦之夜沉靜片刻，才說道：“鳶兒，在此之前，你如何得知自己不是我的孩子的？”在接到聖旨一直到現在，藍夜表現的都很平靜，這些，都很不一般。


  “以前在第一莊的時候，有次聽到萍姑跟小紅說話的時候聽到的。”聽到這個回答，秦之夜有些詫異，竟是那個時候，就知道了麽，所以，如今才會如此平靜。這個回答當然是瞎扯的，不過為了不讓秦之夜起疑，這麽說是最好的了。


  “鳶兒，你的母親是我的表姐溫箬，父親，叫做穆天辰。”說道穆天辰三個字的時候，秦之夜的眼神有一瞬間的閃光，恰好，被藍夜看到。不過藍夜沒有想到，秦之夜竟是直接將事實就這麽直接的告訴自己了。


  秦之夜眸光一閃，沒有再對藍夜要離開的這件事情繼續糾結了，“鳶兒，你若是離開的話，一定要注意好自身的安全。”藍夜沒有注意到，秦之夜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表現的不一樣的眼神，也沒有注意到，秦之夜說後一句的時候，飽含的深意。“若是在外麵受了什麽委屈的話，記得回來，夜叔叔這裏，永遠是你的家，夜叔叔，永遠是你的親人。”


  聽到這句話，藍夜對著秦之夜甜甜一笑，這個笑容春暖花開，太過於溫暖，險些，晃花了秦之夜的眼。“我知道了，夜叔叔，我會注意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