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刺殺
宴會之後，秦之夜帶領一行人前往卞陽城外的驪山沐浴戒齋。
藍夜不想同行，便與秦之夜相托詞，在他們前一日去往了驪山。
“你幹嘛跟著我？”藍夜看著身邊同行的獨孤漠，獨孤漠沒有說話。藍夜又問“你幹嘛要去，你又不是皇室成員？”
獨孤漠策馬加速向前駛去，獨留一句“馬上就是了”在藍夜的耳邊回響。
看著前麵飛快向前的獨孤漠，藍夜不禁咬牙切齒，也加緊馬腹朝著獨孤漠的方向奔去。
夕陽之下，絢麗的晚霞圍繞著二人，相似的紫衣，在橙紅的光影中，劃過兩道不一樣的痕跡，一道偉岸，一道嬌弱，卻奇異的匯成一條直線。
“你聽到了嗎？”
“恩，聽到了。”
藍夜跟獨孤漠漸漸地降低馬速，突然，從四麵八方衝來很多黑衣人，提起刀便向著藍夜刺來。獨孤漠飛身來到藍夜身邊，擋在藍夜身前。抽出腰中的劍與黑衣人纏鬥起來，“南齊。”淡淡的聲音身旁吐出，藍夜聞言“恩，我知道是誰了，沒想到她竟然這麽忍不住。”胯下的馬被黑衣人的一劍刺得血流如注，慢慢的變軟，直至倒在地上。在馬被刺入的那一瞬間，獨孤漠一劍刺死正在跟他纏鬥的人，將藍夜抱離了馬背，落在周圍的地上。又從四周湧來了很多人，將藍夜跟獨孤漠緊緊的圍在中間。“放開我，人太多了，我自己來。”獨孤漠聞言，不舍的放開了藍夜。
藍夜抽出腰中的飛雲鞭，向前麵的人甩出，對峙的局麵在這一刻被打破，四麵的人全部開始動手，“來，我們比一下吧。”藍夜轉頭，看著獨孤漠，瞥了一眼遠處被獨孤漠丟下的馬“贏的人騎馬。”獨孤漠聞言沒有開口，隻是加快了手中的劍。
一段時辰以後，天漸漸變黑。藍夜坐在秦之夜的懷裏，馬兒踏過四周黑衣人的屍體，開始咚塔咚塔的向前走去，遠處傳來說話的聲音，“你說我要不要回報她一下呢，算了，一下就玩死了不太好，還是讓她再蹦躂一下吧。”說話的聲音漸漸遠去，那匹馬跟馬上的人，身影漸漸淹沒在夜色中。
“這麽黑，我們還上去？”
聞言，藍夜轉頭，白了獨孤漠一眼。
“你說呢？”
獨孤漠將馬停在了山腳下一戶人家的門口，下馬前去敲門，門開了，露出了一張蒼老的臉“老人家，我們可以在這裏借住一晚嗎？”那個老人打量了一下獨孤漠，再看了一眼馬上的藍夜，“進來吧。”
再進了門以後，藍夜才發現，開門的那個老人家的腳，竟然有一隻是跛的。“老頭子，誰來了啊？”“沒有誰，路上來借住的兩個人。”
“我們家現在隻有一間空房了，就在那邊。”老人家指了一下在西邊那間房子，“我去給你們拿燈火，你們將就著住吧。”藍夜跟獨孤漠走進西邊的那件房子，兩個人的夜視能力都不錯，一下子就將房裏的一切看清楚了。
房間很大，隻有一張床，擺設什麽的也很齊全，這時候那個老人家拿著燈火走進來了。“這是我兒子的房間。自從他死了以後，就沒有人住了，不過我老伴天天擦，放心吧，都是幹淨的，床上的東西也是才換的。”“謝謝您了。”“沒事，你們睡吧，我就先走了。”
這時候，藍夜跟獨孤漠聽到遠處傳來的說話聲“睡吧，我把他們安排在了咱們兒子的房間。”
獨孤漠跟藍夜麵對麵坐著，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終於，還是藍夜忍不住了“我們睡吧。”
藍夜走到床前拉開床上的被子，迎麵撲來一股陽光的味道，藍夜不禁心情舒展了很多，看到獨孤漠還坐在那邊不動，藍夜隻好開口說：“過來一起睡吧，我睡裏邊，你就睡外邊吧。”
藍夜躺好，想翻個身，才動了一下，便感覺身邊的獨孤漠身子整個僵硬了。“我又不會對你怎麽樣。”說罷，藍夜繼續轉動，終於，翻身成功。這邊，幸虧獨孤漠跟藍夜是背對著睡的，所以，藍夜沒有看到，獨孤漠發燙的臉，以及，通紅的耳垂。
第二天早上醒來，藍夜發現，自己呈八爪魚狀撲在獨孤漠身上，便默默的將手跟腳拿開，裝作自己還沒有醒一樣，翻了個身。
這邊，秦之夜在被藍夜壓了半夜之後，早就醒來了，一睜眼睛就看到自己身上趴著的藍夜，嚇的什麽都不敢動了，靜下心來之後，便仔細打量著藍夜的睡容。之前在雲閣的時候，獨孤漠又有時候半夜跑進藍夜的房中，去看藍夜的睡容，但每一次，都沒有這一次來的清楚。
藍夜睜開眼睛的時候，獨孤漠就看到了，他看到藍夜又默默的閉上眼睛，將整個身體從他身上移開了，不僅如此，藍夜還將自己整個人，翻到最裏麵睡著，恨不得整個人都貼在牆上。獨孤漠覺得好笑，但又不敢表現的太激烈，怕藍夜發覺，於是隻好，將看到的一切全部藏在自己的心底。
轉頭看到外麵都天亮了，獨孤漠翻身坐在床上，被藍夜趴在身上睡了半夜，獨孤漠感覺自己的全身都是酸痛的。便起床，穿好衣服，出門活動筋骨去了。
藍夜聽到獨孤漠出門的響動，才翻身睜開眼睛，確定獨孤漠不在房間裏麵以後，藍夜在床上打了好幾個滾，也起床了。
藍夜剛穿戴好，便看到獨孤漠端著一盆子水進來了。“這用來給你洗漱。”說完，秦之夜就出門了。等藍夜收拾好出門的時候，就看到了這麽一副景象。
院子裏麵，獨孤漠蹲在地上，跟昨天那個老人家在揉腿，“現在覺得怎麽樣？”獨孤漠抬頭問那個老人，“舒服多了。”陽光透過斑駁的樹影打在獨孤漠身上，形似天神。藍夜一時間愣在原地。
“老頭子”
“誒，我馬上來。”
獨孤漠說“您坐著吧，我去。”等到獨孤漠從那間房裏出來的時候，藍夜才知道，那位老婆婆，竟是雙目失明。滿頭蒼白的頭發，一雙無神的眼睛，時間在她的臉上，刻畫出了一道道皺紋。秦之夜扶著她的手，對著前麵的老人家說“我們來了。”然後低頭，看著他扶著的老人“就在前麵。”
這一幕，在藍夜的心底刻畫出了很深的痕跡，一直到很多年以後，在很多時候，藍夜懷疑獨孤漠時，心底就會浮現出這麽一幕，於是，心底的那些懷疑，被慢慢打消。
兩位老人還想留下獨孤漠跟藍夜吃飯，被他們拒絕了，感謝了這兩位老人家的好意，藍夜跟獨孤漠收拾好東西之後，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