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揚州圖,一條命(補昨日欠)
姚璐預回家族。
夥伴們沒感意外,畢竟姚家老祖重掌窮山。
他們再是不舍,也沒有留下對方的理由。倒是姬元剛回來,又要去澳盟,令他們有些吃驚,不過他們知道這是早晚的事兒,師門委以重任,就必須全力以赴去完成,否則,愧稱徵派弟子。
這些天,張繼等人已將信息收集的差不多了,為此還去找過斷腸人。
陳礞風卷殘雲般將盤源食掃淨,擦了擦大嘴道:“班長,這次我必須跟著你去。”
“我也是。”關亭峰騰地站起來,嘴裏嚼著的源食還沒咽進腹腔裏,“我也必須去。”
張繼以怪異的目光瞥眼他倆,然後看著坐在首位的姬元道:“根據我們整理出來的資料,地心火岩鋼母很可能在澳盟朵墨國境內的瀾耶大峽穀,那裏有一處天然大型鐵礦,目前被魔域控製著。”
“大哥,這處天然大型鐵礦,有兩位魔將常年看管,采出的礦石未經提煉,就消失不見。”
柳暢接著說道:“因此我們懷疑,那裏有擅長空間道的大魔尊坐陣。”
姬元需要的是火岩鋼母的位置,至於說那裏有幾個魔不在範圍。
這時蝮琴音推門進來,看見大家都在微微一怔,不過迅即便恢複過來,“少主,外麵有人求見。”
“哦!”姬元感到訝異,他雖然是本地道修,認識的人卻極其有限。
姚璐笑道:“琴音姐,可問清來者何人?”
“魏國國君楚臻琦和兩名臣屬。”
姬元再次訝異出聲,魏國的那名義士告訴過他,楚風堅辭不肯受皇帝位,隨後遭遇魔皇擊殺,目的就在九州圖,楚風隕落後,老魏皇便將皇位傳給我二皇子楚臻琦,他和此人並無交情,此時造訪所謂何故?
將殘羹剩炙撤去,眾人整理一番,蝮琴音陪伴著魏國國君走出進來,在他們身後跟著兩位老者。
看他們風塵赴赴的樣子,肯定是走了不少的路才來到這裏。
“魏國楚臻琦拜見姬元真人!”魏國國君姿態放得很低。
這基於兩方麵原因,一是道修在凡俗眼裏本就是神仙般的存在,特別是大道修一言一行就能左右凡俗世界發展的方向,二是目前魏國已淪陷,楚臻琦隻能帶領顧命臣流亡聯邦,客居他國的皇還是皇嘛!
而對他這種客套,姬元隻是微微不適,未出言喝止,也未加以顏色。
他淡淡道:“不知魏皇萬裏至此所為何事?”
楚臻琦猶豫了會兒,字斟句酌道:“我魏國保存著九州圖中的揚州圖。”
“父皇殯天時曾有過一道密旨,說皇兄攜圖遠遁,慘遭魔域戮殺,不過魔域聲稱,從未得到過揚州圖。”
楚臻琦看著姬元的臉色,“皇兄生前與真人關係最好,我隻是問問,揚州圖可在真人手裏?當然,揚州圖真人保管最安全,但此圖畢竟是先祖所留,如果真的在真人手裏,煩請交付與我魏國保管。”
不愧是滅國之皇,這幾句話說得合情合理,還把姬元的位置抬得很高。
但九州圖太震憾,聽得姚璐心裏都犯嘀咕,夥伴們更是震驚莫名。
數道目光瞅向姬元,想從他臉上看出些端倪。
那兩位跟隨老臣也是挺身而出,將楚臻奇庇護身後,緊張地望著那道瘦高的身影。
誰料姬元淡然一笑,似乎十分好奇道:“魔域放出的消息也信,我很懷疑你腦袋被驢踢過?”
這個問題楚臻琦倒沒思量過,魔都是殘忍狡猾之輩,他們放出的消息未必就是真的,話又說回來,既然魔皇得到了揚州圖,以他如今洶洶魔威,修道界誰有本事從其手裏搶過來,楚臻琦提出心裏疑問。
而姬元好像知道他有些一問,也懶得和這種俗人爭辯。
他振振聲道:“不錯,揚州圖就在我手裏。”
此言一出,場麵上眾人更加震驚,包括姚璐都是輕掩香唇。
跟隨楚臻琦的兩位臣屬,其中有位須眉皆白滿身正氣的老臣踏前一步。
“既然真人承認揚州圖就在閣下手裏,那就請交出來,由陛下妥善保管。”
哪裏來,哪裏去,夥伴們也覺得此老說得有理,但姬元接下來的話,卻讓魏國君臣感到絕望。
“揚州圖在我手裏不假,但是沒打算交給魏國,對了,請問現在還有魏國嗎?”
魏國君臣都是心裏一愕,滿臉盡是羞愧之色,但這能怨他們嘛,那名老臣怒視著姬元。
“魏國是淪陷了,不過魏人的精神、魏人的氣節還在,如若真人想羞辱陛下,老朽不介意撞死在姬府。”
姬元沒料到此老如此剛正,可做為修道界的頂尖人物,言出法隨,不可能向一個凡俗道歉,況且他本性地皮,“你想死我不攔你,但楚風學長萬裏送圖,目的就是不讓此圖落到魔皇手中,為此命喪刺玫花叢,還有送圖的那位義士,為了不使消息外露,當麵切腹自盡,現在你們還認為有權利擁有此圖嗎?”
魏國君臣低頭不言,前太子隕落他們知曉,那位義士切腹自盡,他們卻不知道。
楚臻琦登基後也做過調查,還奇怪皇兄身邊那位道修為何無故失蹤。
現在才知道,竟然是為了揚州圖的安全而切腹自盡的。
實力弱小的時候,姬元不會將死盆子往自己身上扣。
現在敢承認,說明他有足以保護揚州圖的能力。
楚臻琦也不笨,很快便想通了這點。
想通有屁用,姬元不給,難道他還敢去搶不成?
楚臻琦眼珠子亂轉,想著如何才能從一個巔峰大修手裏騙出揚州圖。
這時侯姬元卻冷笑出聲,說出了一番話,這番話令他都後悔從娘胎裏生出來。
“楚臻琦,這次來洛神市怕是受別人點撥吧?如果我猜得不錯,你是想從我這裏得到揚州圖後,撇開那人,和魔域進行交易,將魏國給換回來,即使人族不齒、道界憤怒,有魔皇護持,你出不懼,是不是?”
所謂一法通,萬法皆通,姬元是何人物,隻是略一推敲,便清楚對方所思所想。
楚臻琦臉色難看,正想出言抗辯,便看到那位老臣犀利的眸光。
“陛下,真人說的可是實情?”
“別聽他胡說。”
楚臻琦退後一步,他從未見過如些可怕的眼神。
眾人也都是鄙夷地看著他,恍惚間,他有種萬劫不複的感覺。
須眉皆白的老臣突然向南而跪,聲淚俱下,“先皇啊!老臣愧為帝師,也愧對陛下器重。”
“你將殿下重托我等,是老臣無能啊,竟教出個不懂廉恥的玩意,我有何麵目見先帝於地下!”
他邊哭邊說,曆數過往種種,大殿沉寂,唯其如啼如訴,使聽者唏噓。
楚臻琦臉色蒼白,走上前去拉他,卻被其一把推開。
外麵不知何時雪花飄飄,泣血鳥低空盤旋,有血滴下,蒼茫裏雕朵傷心梅花。
那位老臣哭著哭著,兩眼角紅雨成線,氣息漸失。
但他卻跪出了浩然正氣!
看到此老愛憎分明,義正天地,姬元他們都是聳然動容。
銅雀大街的古建築也被雪夜覆蓋,寒川身穿睡衣卻無睡意,翹著二郎腿仰坐在暖涼適宜的真皮沙發上,明燈開著,一首最流行的《十八摸》隨著曖昧的樂響緩緩流暢,令他渾身毛也無一處不舒服。
為完成魔域公主的任務,他殫精竭慮想盡辦法,最後動用老友聯邦議會副議長之力,才把事情搞定。
魏國那些流浪狗能否搞到揚州圖他不在意,他這炮藥的目的,是要給姬元製造麻煩。
甚至能否製造麻煩也無關緊要,隻需要那位知道他在做,就足夠了。
畢竟不管魔域或者道修都不好惹,他有他的道理。
“滾蛋!”看著漠然的楚臻琦,陳礞再忍不住。
伴隨著她這聲怒喝,一股威壓橫掃開來,大殿內的溫度都因此升高,對道修來說,這股威壓並不可怕,但凡俗在此威壓下,卻口幹舌燥,感覺就像被架在野火上烤,楚臻琦境界太低,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
剩下的那名臣屬更加不堪,直接汗如雨漿,喉嚨發緊,想抬腿離開都做不到。
他仿佛看到了死亡的恐懼,“這不怪我們,都是黔副議長逼的。”
聯邦議會有兩大副議長,一個是姚璐的老爹姚崇,一個就是黔賚,姚崇的老對手。
威壓消失,那名臣屬拉著驚呆的楚臻琦,就像兔子般逃出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