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死活與我何幹呢?
有雨從空中飄落,灑在他的傷口上,再難愈合。
四把在大裁刀就像索命鬼符,終將那位倒黴的魔尊剪成數百段。
他世界內各種搏殺慘烈異常,四閑俯道而望,看得十分真切,臉上沒有任何喜慶。
隕落的都是普通魔尊,大魔尊四魔尊九魔尊應付的相當輕鬆,並且連魔柱都沒用,四閑人很清楚他世界的層次,更清楚憑借他世界鎮壓魔域,有點想得多啦!酒鬼將最後那口酒噴出,神色萎頓。
屠夫望著經年的老刀,迸現許多豁口形同鋸齒,不由老淚橫流。
和四閑人反應不同,被縛魔索縛著的唐糖看著棋枰,滿臉輕鬆意。
她對魔域的魔尊們殊無好感,對魔皇的做法不反對亦不讚成,死幾個魔尊管她鳥事。
不過對他世界的威能,唐糖還是很吃驚的,那些普通魔尊除了沒有魔柱,不能成為大魔尊外,其實力還是相當恐怖的,沒想到這樣的破陣竟然能夠要了他們的命,看來四閑人真的沒有表麵上那麽簡單!
“酒鬼,這麽縛住我算咋回事兒?”
唐糖嚷嚷道:“有本事我們單挑啊!”
“小姐你還好吧?都是婢子不好,讓我受苦了。”
小使女境界太低,他世界威能未降臨到她身上,看著被縛成蟲的唐糖,摸了把眼淚。
她將小姐被縛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送回魔域血印山,大魔尊他們就來了,看來魔皇對小姐真重視!小使女是人類修煉者,在魔域曆練時被抓到了血印山,植入魔根,成為後天魔仆,記憶早被抹除。
轟哢……
大魔尊一腳跺下,就像爆發了場地震,整個棋枰不停震顫。
但棋枰屬於帝級法寶,僅憑一腳難以撼動。
一腳不行,就兩腳,大魔尊魔力湧動,一腳腳跺到地麵,棋枰哀鳴,這是一力降十會的節奏啊!四閑人能感到棋枰正急劇衰弱下去,出現了逐漸延伸的縫隙,直到某刻,轟然炸成數塊。
哈哈,哈哈……
逃出困境的魔尊們舒服狂笑,身周繚繞的魔氣侵蝕得空間噝噝作響,氣味難聞。
四閑人此次布局,消耗掉了魔域兩位普通魔尊,而二魔尊正和束不全死戰,到達窮山腹地的,除三大魔尊外,僅剩兩位魔尊麾下,魔域的損失不可謂不大,但能夠蕩平窮山、得到益州圖,付出都是值得的。
“酒鬼,五千年前你們就是這屌樣,想不到到現在半點長進都沒有!”
大魔尊笑看著四閑人,有種俯視的快感,“這種破玩意也敢拿出來顯眼,真令魔失望。”
“數千年不見,你還是隻會呈口舌之利。”酒鬼淡淡一笑,惺忪醉眼猛地睜開,眼底可見風暴狂瀾,“如果我沒記錯,這位女子應該是魔皇唯一血脈吧?大魔尊你猜,如果你執意攻打窮山,會怎麽樣?”
不僅是大魔尊,魔域的魔尊都能猜得到,要使繼續堅持,對方很可能撕票。
所有目光聚焦在大魔尊身上,四魔尊更是猶豫片刻傳音道:“公主在他們手裏,這該怎麽辦啊!”
“她可是陛下掌上明珠,我們不可能不顧及陛下感受。”
“那要怎麽著,難道就這樣放棄了嗎?”
“就看大魔尊怎麽處置吧!”
其他魔尊也都傳音議論。
此次攻打窮山,由大魔尊負責,他的決定就是魔皇的決定。
大魔尊魔目隻是微微一凝,旋即舒展開來,望著四閑人鄙夷道:“四閑人竟然如此卑鄙!”
“卑鄙……這詞用得好。”酒鬼不為所動,“我們是將死之人,恣意卑鄙一回有何妨。”
“你們不會認為,以魔族公主做盾,就可以逼退我吧?”
大魔尊從鼻孔拽掉數徑鼻毛,將其吹到空中,緩緩道:“公主的死活與我有何幹係呢?”
四閑人一愣,他們確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魔族以冷酷無情著稱,尤其是魔尊級別的大魔尊,看重的是利益,利益麵前皆可拋,什麽親情血脈,什麽友誼萬歲,在他們腦海中根本沒有概念。
小使女望著大魔尊滿臉幽怨,心想你怎麽能不顧小姐死活呢?
酒鬼拿著葫蘆晃了晃,又看了眼淨瓷的天空道:“既然如此,就別怪我們辣手摧花了。”
就在這時,數道蛇影詭異地出現在裁縫麵前,張口欲噬。
裁縫驚呼出聲,慌亂間急忙伸手去擋,卻忘了手裏牽著縛魔索那頭。
失去源力控製,縛魔索自動鬆解,唐糖遁入虛空。
酒鬼悔恨不已,想不到終日捕雁,卻被雁啄了眼睛。
更想不到大魔尊如此狡猾,抓住四閑人心理塌陷那刻,鼻毛化蛇襲擊裁縫。
“罷啦,命該如此!”酒鬼仰天長歎,麵極悲戚。
四閑人互望一眼,都能從對方眼神中看出毅然決然。棋人黑白子封禁虛空,裁縫扔出卷布化麵層雲,酒鬼葫蘆倒懸酒雨如潑,屠夫立在酒雨裏,黑須如針暴起,揮舞著殺豬刀朝大魔尊砍去。他們身上燃燒著詭異的火焰,火焰高潔,攜帶著濃鬱的生命氣息,此時的四閑人非常可怕,就像即將噴發的火山。
“生命禮讚!”伸手接住一枚棋子,大魔尊臉色難看。
沒想到四閑人這般決然,竟然不惜使出生命禮讚,也要阻止他們進入窮山腹地。
生命禮讚是以生命為引,神魂為武庫的自殺式或者說同歸於盡式打法,即使魔族肉體強悍,也不願接受四閑人這種層次的生命洗禮,魔尊們畏懼後退,但虛空被封印,能退到哪兒去!
這種秘術並非高深,即使二三流門派都有珍藏,隻是佛門稱為涅槃,道教稱為生命禮讚。
伴隨著四聲巨響,整個被封印的空間都被炸成了黑洞。
有魔柱護持,大魔尊四魔尊和九魔尊輕鬆擋住了衝擊波洗禮。
剩餘的兩位普通魔尊卻倒了血黴,被炸得體無完膚,四肢成虛,魔體上都有無數大窟窿。
包括魔氣稀薄到無,眼看離死都差不甚遠,即使不死也無法再參加接下來的戰鬥。
四閑人氣息漸漸散盡,他們用我局硬是磨死了四位普通魔尊。
雖然沒能阻止魔皇的計劃,但也應該為自己感到驕傲了。
失去裁縫操控,虛空封印潰散,唐糖現出曼妙身形。
她深施一禮道:“謝大魔尊救護。”
後者揮了揮手,意即此等小事,不必掛懷,然後問道:“可發現益州圖藏在何地?”
唐糖苦笑道:“我剛到此地,還未深入窮山,就被那四個老家夥發現了,不過益州圖這般重要的東西,姚家老祖必不會隨意亂放,最大可能藏在一溪峰,或者隨身攜帶,隻要找到她,不愁找不到益州圖。”
“果然為益州圖而來!”姬元站在窮山山麓,大魔尊和唐糖和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感覺到氣府脹滿,姚璐睜眼站起,疑惑道:“你在嘟囔啥呢?”
“六年前刺玫花開你聽說過吧?”姬元笑看著說道。
“刺玫花開為的是九州圖,而九州圖中的益州圖就在窮山啊!”
姚璐美目圓睜,刺玫花開她知道,九州圖她沒聽說過,更別說九州圖中的益州圖了,她十分聰慧,魔域擺下如此大陣仗,就為了益州圖,那這張圖肯定非常重要。
但是問題又來啦,既然益州圖這麽重要,老祖宗為何到現在還不現身,任憑魔域糟蹋姚家?
難道……
姚璐越想心裏越是擔心,拉著姬元就朝一溪峰衝去。
大魔尊四魔尊和九魔尊腳踩虛空,魔目望著一溪峰,卻看到枚直刺天際的大劍。
劍體散發的威壓恐怖到極致,周圍空間好像不負其重,不斷地泯滅塌陷。
“好強大的劍意!”九魔尊心裏想著,這般劍意怕是普通魔尊都無法承受,比魔柱還要可怕數分。
“池蓮老祖,我知道你就藏在一溪峰,隻要你交出益州圖,我們就撤離窮山,你看如何?”魔力挾裹著大魔尊的聲音隔空送進一溪峰頂,在他看來姚家老祖是大陸最危險的修道者之一,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滾滾魔音送進,震落了數片樹葉,悠閑覓食的鼴鼠望了這裏一眼,想著這是誰呀,竟敢在窮山大喊大叫,難道是活得不耐煩了嗎?他朝大魔尊吱吱亂叫,好像示威一般。
不過下一刻,他就成了一堆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