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荊州圖埋在廢墟裏!
索尼奧腦海也有座峰,那峰浩浩蕩蕩排雲驅霧,朝著一股邪氣鎮壓過去。
哢嚓!索尼奧的臉色誇張地扭曲著,碎碎的靈魂尚未遊離出體,便被那座峰給鎮壓掉了。
溫熱的屍體自虛空墜落,像隻被撞暈的大鳥,將欲傾倒的市府樓砸出個深洞。
靈魂被鎮壓的那刻,索尼奧也沒弄明白,那看不出深淺的家夥是怎麽做到的!
那一刻他還想狂呼,我是化丹境的強者,你憑什麽能,我……我還不沒光複血刀門呢!!
攝魂幡失去了主人,被姬元伸手握住,魂力注入,將幡基摧毀,釋放出萬千惡靈,惡靈得到解脫,在空中做出跪拜姿勢,那是向姬元表示感謝,然後飛向各處自尋歸宿,也許去冥間,也許飄遊至靈魂泯滅。
張繼等人駕馭著法寶速度慢,這會兒才跟上來,遠遠看著有人往下掉,一時有些愣神。
姬元也愣在那裏,他知道自己神魂強大,卻從沒有釋放過神魂之力,若非惡靈們拚命地撕拽,神魂自我覺醒,尋找到惡靈宿主,將其靈魂抹殺,姬元還不知道神魂之力還可以這麽用。
“掉下去的那人是誰?”陳礞問道。
“索尼奧,解放組織首領,也是血刀門門主,市府樓的爆炸案就是他搞出來的。”
當神魂侵入對方腦海那瞬間,索尼奧的所有記憶便被他讀取,不但知道對方身份,還知道洛神市那次連環爆炸案就是此人策劃的,隻是他隱瞞了索尼奧的境界,之所以隱瞞,是恐怕暴露實力,嚇著夥伴們。
但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他徹底無語,張繼等人看著他就像看著怪物,那眼神都讓人害怕。
還是陳礞心直口快,她撥棱撥棱腦袋道:“你再說一遍,我好像沒聽清楚。”
“我說他是解放組織首領,市府樓爆炸案的製造者!”
“老大,你知不知道你無意間幹了件了不起的大事?”柳暢看著姬元兩眼發光。
大陸各國以及道統圍獵解放組織那事,通過新媒體宣傳,大陸人都知道,無數凡俗還為此慶祝過。
隻有道統清楚所謂的正主並未落網,未落網就會報複,就會製造新的恐怖襲擊事件,因此道統曉諭全大陸化丹境的大修道者,海捕解放組織靈魂人物索尼奧,沒想到狗屎運氣真好,讓他給辦了。
姬元這些年要麽內山,要麽獨處皂莢峰,攜清風攬星辰苦心悟道,哪裏知道這些。
“柳暢你等等,什麽了不起的大事?”
“我是說索尼奧啊,自從解放組織被剿滅後……”
柳暢手舞之足蹈之高調地描繪著,“聽說道統布令,誰將索尼奧斬殺,將會賞賜一道帝級秘術。”
姬元的心思也不由火熱起來,帝級秘術他雖不需要,但這樣以來,藏寶閣的任務算是完成了呀!
“要不要我去把那家夥的頭給割下來?”關亭峰躍躍欲試。
西邊堆過來一塊雲,攜帶著腥濕的雨意,他們終究沒那頭給割下來。
市府樓外亂成了一鍋粥,那座樓本來就成了比薩斜塔,再被索尼奧高空灌力,搖搖欲倒。
市長,也就是原來的副市長還要樓裏,有秘書要往樓上衝,被消防隊員硬攔了下來。
“不知道樓快要倒了嘛,還往裏衝?”消防隊隊長瞪眼那年輕人道。
秘書蹭了兩下沒蹭開,急眼道:“市長還在裏麵,我不急行嘛!”
“你衝進去了,還要我消防幹嘛。”
幾個消防隊員全副武裝衝進滾滾煙塵裏。
肥大的雨滴砸下來,地麵瞬間成河,囂張的煙塵被淨洗成空,隻有那樓越斜越很,說不定哪會傾倒。
市長坐在那把真皮轉椅裏,望著桌上不知何物煉成的荊州圖在發愣。
此圖是市府樓遭襲擊那陣,連排的書架被震倒,從某書的夾層裏掉出來,才被他無意發現的。
看見此物,他再沒有離開這間辦公室,連指揮指揮搶險救災都給拋之腦後,一心相看獨不厭。
荊州圖是九州圖的組成部分,他不是修煉者,對九州圖知之甚少,但修道界沸沸揚揚的傳言還是知道些一鱗著爪,他心思火熱地想著,如果將荊州圖賣給九魔域,能賣多少錢?如果能賣幾百萬聯邦幣就好了。
這不成,萬一讓道統知道荊州圖是他賣給九魔域的,還不得把他祖墳給刨掉!
要不然就交給道統,既不擔風險,又能撈筆好處費。
市長正美美地想著,此時再看荊州圖就如看小情人,滿眼的柔情蜜意。
市府樓被雨一衝刷,傾斜的速度更快,數分鍾過後轟然倒塌,雨中眾人表情木訥,說不出來的悲戚。
隨著這樓的倒塌,市長以及救市長的消防隊員都被埋進了廢墟裏,生死不知。
雨下得正猛,就像對門大嬸拿著洗臉盆在潑,打在臉上,睜眼都感到困難。
畢竟廢墟裏埋著市長和消防隊員,剩餘的消防隊員不等隊長命令,全不要命地向廢墟撲去。
姬元和夥伴們從雲頭降落而下,由於雨的緣故,並沒有人發現他們。
“師尊,你說荊州圖在這廢墟裏?姬元邊走邊傳音詢問。”
隔了半天,牧雲的聲音才再腦海響起,“不要回首,一直朝前走,看到那塌陷最厲害的地方了嗎?深處10米有具屍體,荊州圖就在他手裏,我能感受到荊州圖散發出來的古樸聖潔的氣息。”
姬元閉目感應,果然有道稀薄的氣息從那處傳來。
他心中暗喜,右手五指突張成爪,渾厚的源力從廢墟中扯出一物。
雨勢正猛,隔空不見,況且姬元使出空間技能,誰也猜想不到荊州圖已三移其主。
消防隊員使用著各種設備將廢墟掀開,終於扒出來三位傷員和一具冰涼屍體。
醫院的救護車警報聲響起,以極快的迅速消失在雨中。
從洛神市出來,雨勢漸小,他們再沒有禦空飛行。
夥伴們有些疑惑,姬元為何會對那堆廢墟感興趣,廢墟上又沒有花,不過人都有自己的隱私,當他願意說的時候自然會說,既然沒說,他們也沒必要去問,這就是默契和信任。
雨已經完全停了,曜日從雲縫裏鑽出來,將萬千聖光灑向人間。
地麵蔭翳著白氣,好像沸騰鍋水裏升起的霧,黏在身上有種濕潤滑軟感。
姬元的眼眯成條縫隙,抬頭望著那輪因鑽出層雲而得意的曜日,說了句誰也聽不懂的話。
事後,他們猜過,可能是隱有所指,或者是有感而發,總之莫名奇妙。
進入河口地界,從北地邊塞逃過來避難的凡俗陡然俱增,不管是城市或村莊到處都有其背影。
有的拖家帶口,有的摻扶著老母,有大人更有小孩,相同的是,臉上神情慌惑茫然,了無生趣。
這些人因逃避戰火流亡於此,可能還會繼續向前流亡,貴重物品全都帶在身上。
姬元和夥伴們行走在流亡大軍中,個個心情沉重,他們是淩駕於凡俗之上的修道者,但修道者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有紅塵羈絆,不可能揮慧劍斬去六千煩根,真要能斬去,還修什麽道?
陳礞跑過去,將一個跌倒的小孩扶起來,拍拍他身上的灰土,給以爛漫的笑。
那小孩哭著哭著也笑了,笑得如秋塬上遍地的野菊。
前麵有灰塵升起,粗魯的喝罵聲經風傳來。
幾個很壯的年輕人圍著一老者在踢,老者的衣扣已被撕扯掉。
“各位爺,你們行行好吧,這是我的全部家當,你們拿走了,我還怎麽活啊!”
滿身灰土的老者嘴角流著血,抱著一個壯漢的腿死死不放,不停絮叨道。
他好不容易流亡至此,滿想著已經安全了,沒想到卻遇見這群惡人。
身周同樣是流亡者的流亡者,看著眼前這幕,眼神冷漠。
“你活著也是糟蹋糧食,還不如接濟我們,小爺也能風流快活幾日。”被抱著腿、臉麵扁平、眼中滿含戾氣的年輕人飛腳將老者踹出很遠,玩弄著手裏那張卡,心裏想著終於逮了隻肥羊。
“去,把老家夥牙撬開,一定要弄出秘碼。”
幾個年輕人笑著,走向痛苦卷曲在地的老者。
他們走著走著身體就消散了,包括臉麵扁平的家夥還來不及震驚,就變成了一堆殘灰。
“何必如此?”姬元看眼關亭峰,搖搖頭道。
後者也不在意,隻是笑了笑,未做任何解釋。
倒是雄偉如山的陳礞接道:“這種雜碎死了幹淨。”
夥伴們都沒說,心裏卻想著陳礞的話果然有理,什麽修道者不應插手凡俗之爭的陳規律條,都是狗屁。
眼看河山破碎,人民流離,家國被辱,如果那些裏有自己的親人,還會如此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