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破殺箭
瘦高男生單臂撐地,努力不讓身體倒下,心裏緊張得。
他已經求饒了,至於姬元會不會放過他,就看自己的運氣了。
“放過你不是不可以,但要做個交易。”姬元站在那,俯視著對方。
瘦高男生立即來了精神,“師弟請說,隻要我能辦到,必當鞠躬盡瘁。”
“你所說的彭博可是十新人中的哪個,他為何會針對我,好像我和他並不熟吧?”姬元沉思片刻,繼續說道,“除你們這撥人外,彭博是否還有其他安排?”
瘦高男生想了想,認真道:“彭博為何針對你我並不清楚,不過聽別人說,你把他弟弟打成了殘廢……”
嗡!
姬元突然覺得腦袋脹大,對方後麵說的話他都聽進去。
他想起德川高中的那場挑戰賽——
他走下賽台,彭淵突然出手,他本能應對,斬去對方一臂,自己也中了噬魂枯樹,到現在都無法清除。
從彭淵聯想到彭博,彭博他也遠遠地見過,兩者麵相確實有某處很象。
再由彭博聯想到夏胖和夏胖帶人的挑釁,姬元終於明白,這背後都是彭博在搗鬼。
甚至能夠預料到,這次年終比拚,越往後的搏殺會遇到怎樣的陷阱和可能遭受到的圍攻。
水來土掩兵來將擋,對此姬元並不懼,令他擔心的是丙班的同學可能因此受到牽連。
“該來的總會來,那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姬元咬緊嘴唇,有聲音在心裏轟鳴。
這次狙殺姬元收獲頗豐,足足十四枚血印被收入囊中。
這些血印有那些倒黴蛋奉上的,也有他們搶奪別人的,最終被姬元反搶。
那些來勢洶洶的乙班學生,最後如被拔光了毛的鵪鶉,哀怨著被踢出青石世界。
而姬元的身形也同時消失在這片破敗不堪的區域。
……
一片陰雲覆蓋過來,雷鳴聲隨即響起,湖麵瞬間變得幽暗。
閃電猶如老樹根須,撕裂陰雲,插在徵派五峰峰頂,沉鬱過後,幽冷的雨滴落下來,在幽暗的湖麵蕩起層層漣漪,漣漪重疊一起,將湖水攪亂,看上去竟似有些詭異。
那些緊張盯視著山水畫卷的老師在沒有得到結果前都舍不得離開。
也不知是誰突發奇想,源氣在頭頂凝成一把花傘,遮擋著雨水的澆淋,於是群起仿效。
湖畔被花花綠綠的源傘充斥,猶如從地麵突然鑽出的各色蘑菇,無比豔麗。
那些淘汰出局的學生,雨幕下如驚弓之鳥,到處尋找可避雨的地方躲起來。
不是他們做不到像老師那樣,皆因為淘汰出局的大都因為源氣枯竭,恢複是需要時間的。
老師們也懶得理他們,失敗就意味著被拋棄,最起碼現在是這樣。
德真眉飛色舞,那些煩人的雨水根本擋不住他的興致。
“剛才姬元那招太漂亮了,單純的群殺技,分寸還拿捏得恰到好處。”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比劃著,並故意看向藥峰峰主,卻對學院院長說著話,“舒誠,像你首次參加年終大賽那會能做到這樣嗎?麵對圍毆超強冷靜,先示敵以弱,再示敵以弱,然後在最合適的機會突然爆發,重創全部對手,還不影響他們今後的修煉,反正我在這年齡是做不到的!”
“師長說的是,我首次參加大賽還沒弄清情況,就糊裏糊塗的被學兄踢出了擂台。”
夏舒誠立即附和道,五峰他哪個都得罪不起,也極力維護著和各峰間的平衡。
但說到歸屬感,他出自掌教門下,自然對來自於承天峰的德真更有親切感。
“哼。”
藥峰峰主重重地將酒杯放在桌簷上,夏舒誠心裏一疙瘩,知道由於自己的話引起了這位大人的不滿。
不過說話如潑水,收是收不回來了,於是尷尬一笑道:“當然,姬元也有取巧之意,如果遇到真正的強者,譬如學院排在前十的那幾個猛人,這種取巧怕就無用了。”
藥峰峰主麵色稍霽,輕描淡寫地望了夏舒誠一眼。
“舒誠算是說了句公道話,不容易啊!”
藥峰峰主似乎無意道:“要我看彭博的潛力更高些,已得到十五枚血印。”
作為大陸最頂尖的存在,神魂強度最起碼都是太虛境,一念覆千裏絕不是神話,像山水畫卷這般物件,即使他們在閑說酌飲,隻需分出一縷神念,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絕不會差之毫厘。
德真、德明的話都帶有傾向性,別說夏舒誠,哪怕是學院其他高層都隱隱有所猜疑。
但誰都不會說透,人的本性使然。
“咿,這小子到底要幹嘛?”
正興奮著的德真突然眉毛一掀,兩眼緊盯著山水畫卷中那道雖然精瘦卻渾身肌肉的身影。
浮閣內學院高層隨著德真的目光望去,藥峰峰主也不由看向山水畫卷某處。
“真是胡鬧,他以為能把那女娃救下。”
……
陳礞被甲班那名男生全麵壓製,肋下的傷口都來不及拾掇。
如梅花甚至比梅花還豔的血不停外湧,將其半邊袍服浸透,發際有點散亂,多虧是短發,並不遮擋視線,不過殘破的袍服、渾身的傷痕、散亂的發絲,再加上毫無章法的步伐,多少有些狼狽。
盡管被壓製得厲害,她仍在頑強的抵抗著,轟出一錘都攜帶著不屈的意念。
轟轟!
這麽長時間都拿不下對方,甲班男同學有點著急,滾滾源氣如狼煙般蜂擁,令天空都顯得紊亂。
周圍更是飛沙走石,他已經失去耐性,打到現在,竟然連半枚血印都沒得到。
收起本命兵器“縛魔索”,因為他發現,對方的連環錘掄起,密不透風,根本沒有絲毫機會。
況且每次掄下,和前次相比有加持作用,越打越心寒。
揚長避短是聰明人的打法,瞬間拉開距離,就不信憑著源氣豐厚,耗不死對方。
滾滾狼煙彌漫,將雙方都包裹在內,而在狼煙中,一張源氣巨弓漸漸凝成,巨弓上搭著根黑色箭矢,當這張巨弓出現,天地都瞬間寧靜下來,天空有過路的鷹隼驚鳴一聲,毫無來由的折翅墜到地上。
陳礞正處在癲狂狀態,六感麻痹,但也條件反射地感到死亡危機。
“破殺箭。”甲班那名男性輕喝一聲,嘴角勾起一抹殘忍。
破殺箭屬皇級秘術,其殺傷力並不恐怖,可怕的是破萬法和追蹤術。
不管是何種源氣都能將其破解,凡被鎖定休想逃脫。當然凡秘術都有缺陷,破殺箭的“破”,並非一切源氣都能破解,譬如實力比使用秘術者高出太多,秘術就會失效,再譬如空間掌控者是根本鎖不定的。
破殺箭也是該甲班男生的最強手段。
本來是最手才翻牌的,沒想到陳礞將他逼成這樣,不得不提前使用。
咻!
烏黑的箭矢在弓弦的震顫中破空,並沒有引起空間的劇烈變化,甚至半點響聲都沒有。
如此詭異的一支箭,悄無聲息抵達陳礞胸前。
要使被這支箭洞透心髒,陳礞也會徹底的隕落。
不過陳礞在極端的情況下,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身體旋轉,反背神錘,間不容發之即護住身後。
鐺!伴隨著一聲脆鳴,力道並不見得有多大,但陳礞龐大的肉體卻像紙片般向前飛去。
前邊就是深不可測的深淵,如果就此墜下去,別說陳礞,就是姬元有十金傳護體,都會被摔成肉餅。
陳礞想努力控製身體,但那道箭力太奇怪,體內的源氣根本無法匯聚。
“難道真的完蛋了嗎?”
麵對絕境,陳礞表現得超強冷靜,神錘向前甩出,轟然砸進地麵,錘柄高豎,如同箭杆。
而她也正麵撞在錘柄之上,轟隆隆,無數的碎石墜落深淵,平靜的濃霧受驚般翻湧不斷。
“哼,還有些本事,但這樣就算完了嗎?”
伴隨著甲班男生一聲冷笑,濃重的狼煙中一支漆黑箭矢再次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