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移經改脈
姬元想著那句話,滿臉的鬱結。
“……你們這座星球的修煉方法根本不適合你,就是再修煉十年,你也無法覺醒氣府,要想成為最強者,唯有移經改脈,重塑源氣運行路線,不過會很痛苦!你要想想清楚,移經改脈隻有一次,如果過程中你承受不住,結果……”牧雲臉色鄭重,看不出半點的戲謔。
顯然,移經改脈無比凶險。
“我有一天的考慮時間,不急。”姬元想著,兩道眼簾再次重重地合攏。
春天的雨絲絲絮絮,下得纏綿,停息了一夜,又開始飄起雨花,大街上行人都撐著傘,還有空天電車在空中飛奔,地麵上也有電車呼嘯,不過更多的人卻是選擇了地鐵,匆匆忙忙往公司趕。
茶樓,靜室,彭淵坐在那,他長得相當俊美。
如果注意就會發現,這彭淵正是混跡於高三一班那群男生中的修煉者,此刻他對麵則坐著位體格魁偉的大漢,約摸三十多歲,目光凶戾,散發的氣息都帶著血霧,坐在那像條盤桓的惡龍。
彭淵握持古樸精致的茶壺,一道散發著熱氣的水柱灌進玉龍杯中,那大漢微微躬身,並沒有多少虔敬。
放下茶壺,彭淵伸手一抹,眼前虛空呈現幅畫麵,畫麵上是個桀驁不馴的少年。
“就是這家夥。”
那大漢也盯著,眼神有點古怪,他所在的組織和彭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算是彭家的秘密武器,不過以往麵對的都是彭家生意場上的對手,這次卻是個少年,即使他再冷血,未免都有些狐疑。
“二公子,按照彭家的規矩,不得對二十歲以下的少年動手,你這麽做怕是……”
“鐵哥。”彭淵臉色陰冷,他盯著對麵大漢,“別扯蛋,你隻說做不做吧。”
他從雲城將鐵哥請過來,為的就是再教訓那家夥一下,讓他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當然,也有更深層次的原因,通過教訓那家夥,讓更多同學知道,接近姚璐就要承擔擔不起的後果。
那大漢沒有說話,也沒動那杯香茶,隻是呲呲嘴,很是古怪地看了彭淵一眼,然後走出靜室。
彭淵將玉龍杯慢慢拿起,很優雅地呷了一口,看著那道雄壯的身影消失。
他很清楚鐵哥的風格,沒說話就是答應了他的請求。
“嘿嘿,姬元,現在鐵哥要出手了,你可真夠倒黴的,不知是要卸你一條胳膊或是一條腿呢,想想都讓人興奮,還有那些整天圍著姚璐的蒼蠅們,你們也該覺醒了吧!”
……
上課下課,聽著老師絮絮叨叨,喋喋不休。
姬元依然故我地瞌睡,隻是有了上次教訓,他節製得多,不再打呼嚕了,睡得很安靜,唯有到課間就生龍活虎起來,和男生們產生點摩擦,或者擠進女生堆裏搞些惡作劇。
令同學們納悶的是,這家夥昨天還遍體鱗傷,怎麽現在看不出半點傷勢?
他們很懷疑姬元被修煉部的那群人扁是不是真的,或者是自己眼睛出了問題。
一天的課程很快結束,天也終於晴了起來,校園裏空氣溫潤清新,那些古老的樹木葉片肥大明麗。
“再有兩個月,你們將要走上人生最重要的戰場,是做凱旋歸來的將軍,或者是戰敗的孬兵,關鍵就在這兩個月,是到了該擦槍填彈的時候了,希望那些渾渾噩噩的同學清醒一下,看清戰場上的殘酷……”
最後那節課,秦老師照常光臨,仍然講著都不知聽過多少遍的大道理,這讓同學們很感無奈。
教室極靜,隻能聽到秦老師鏗鏹有力的說教。
磕睡著的姬元突然睜開眼,看眼講台上的老師,嘴角扯扯,然後站起身,大搖大擺走出教室。
那些搗蛋的學生瞟眼那道單薄身影,有些躍躍欲試,但在秦老師嚴厲的目光中,他們退縮了。
“真是聒噪,都說了上千遍了,這秦老師是不是老年癡呆!”走出教室,姬元暗自腹謗。
他有大事要辦,想起那件大事,渾身都充滿著爆炸般的力量。
“不就是要經曆痛苦麽,我姬元從小無父無母,唯一親近的老爺爺也死了,還有處處受人欺淩,經常挨打,我經曆的痛苦夠多了,就是再加點也無謂。”他這般想著的時候,已經衝出校園,融入到滾滾的人流。
他必須盡快回去,回到那個獨屬於他的蝸居,告訴那道叫牧雲的光影——
他姬元願意移經改脈,並且情願拜他為師。
穿梭在人潮中,心急得很,也沒發現後麵不遠處卻吊著兩個人,他們穿著牛仔褲,花格子上衣,戴幅墨鏡,就那麽跟著,不緊不慢,這裏人流太大,還有監控,不是下手的地方,他們隻是跟著,尋找時機。
門嘭地被關上,關上的同時,還將那兩個遠遠吊著墨鏡關在門外。
他們互望一眼,臉上帶著苦笑,搖了搖頭,然後匆匆離開。
“大哥,我們都跟蹤一整天,無法下手。”其中那個偏胖的通過傳訊工具說道。
“都無法下手!”傳訊工具那頭明顯一愣,“那就繼續跟蹤,尋找合適的下手機會。”
……
簡單地吃過飯,姬元翻出本書在看,這書是有關武器設計的,雖然是尋常武器,興致卻很高,書頁已被他翻過很多遍,書角都有些發毛,不止是這本書,房間的書不下千冊,都被他翻過。
“這光子槍如果膛道再微做調整,效果應該更好。”看著對光子槍的介紹,姬元莫然奇妙地想道。
他記憶力和推演速度驚人,凡看過的東西,哪怕隻是一遍,就沒有忘記過。
源氣修煉的書也有,有的還介紹簡單的秘術,隻是他感覺不到氣府,無法調動源氣,秘術也無用。
姬元在等那道光影出現,每晚必看的新聞也無心去看。
移經改脈會很痛苦,隻能有一次,堅持下來了,就是嶄新一頁,失敗,意味著……
“我必須成為強者!”姬元在心裏咆哮,哪怕痛苦百倍千倍,都要接受挑戰。
“你…在麽?”他試圖聯係那道光影,但無論如何做,對方就像沉寂了一般。
“你想清楚了?”
就在他懷疑那道光影是不是在騙他的時候,腦海中一道滄桑的聲音響起,接著他便看到了那道光影,懸浮在那,單臂負後,還是那般朦朧,具體形態模糊一片。
看著那道光影,姬元拚命地點了點頭。
“移經改脈很痛苦,很危險,在我們那個星球都沒誰願意嚐試,我不會強迫你,可你必須得想清楚,一旦移經改脈開始,後悔就來不及了,到那時候,你隻能堅持,要麽成功,要麽失敗,知道麽?”
姬元還是咯噔一下,不過瞬間,他的眼神便再次變得堅毅起來,“不需要考慮了,我願意承受任何後果。”
“好,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就…開始吧!”
牧雲懸浮在那,淩指虛點,金色的源力排山倒海而出,凝聚成數條黃金手臂,分散在姬元身體各處。
那裏是姬元的經脈,看起來極淡,似乎透明,有粗有細,盤根錯節極是複雜,姬元還不能內視,也正是因此,牧雲才敢說移經改脈,要使姬元能夠內視,也就說明經脈已經固化,移經改脈也不可能進行。
牧雲老臉顯得鄭重起來,隻是微微遲疑,其中一條手臂猛地捏住經脈強行扭轉。
“啊……”
姬元發出痛苦的慘叫,他從未經曆過這種痛苦,比撕心裂肺還要命百倍,他立即拿條毛巾塞進嘴裏。
他住的地方雖然是貧民區,居住的人也不少,要使被別人聽到,未免會引起好事者的懷疑。
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小家夥,這隻是剛剛開始,好像也沒那麽疼吧!”
“沒那麽疼?”姬元額頭三道黑線垂落,“疼的是我,換成你試試。”
移經改脈還在繼續,牧雲顯然不給他太多的考慮時間,或者是說想縮短他痛苦的時間,起初是一條手臂在移,接著是兩條三條,最後增加到八條,八條手臂握持著姬元脆弱的經脈,強行扭轉到某個位置。
那道盤坐的瘦弱身影劇烈顫抖,汗水順著毛孔浸出,匯聚成一滴一滴,穿著的衣服全部濕透。
從開始到現在,嚎叫聲就沒有停止過,隻是嘴裏塞著毛巾,聽起來有點含混不清。
姬元強忍著,隻感到身體內翻江倒海,好像天下間所有的痛苦集中爆發。
“我要成為強者,我必須成為強者,將那些欺負過自己的家夥全部踩到腳下。”
想著那些家夥踩到腳下,看著他們呻吟,痛苦仿佛減輕了許多,其實是麻木了,隻剩一縷意念在堅持。
牧雲速度很快,八條手臂同時動作,好像在畫著一幅畫,畫中是諸天星辰的運行脈絡。
看上去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