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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風勁弓鳴

  一排排的弓箭在凋零的腐敗裏閃爍淩冽寒光,副將帶領著一眾死士精兵正操練陣法。


  東方緋羽與一眾首領商討好了對策做出決定,“備足糧草兵馬,擇日進攻星耀。”


  眾首領點頭,“趁此舉他們內亂之時,防守最薄弱,若等他炎清檸緩過神來,那可就難了。”


  那黑金戰袍無風自動,重重點頭,冷聲開口,“趁他病,要他命。”


  一眾人馬領命而去,東方揉了揉刺痛的太陽穴,掀開營帳朝巫醫營帳走去。


  沐兒正打水端過來,忙將那盆放在地上福了一禮,柔柔出聲,“王上。”


  東方點點頭,輕聲道,“她怎麽樣了?”


  昨日她醒過來,喂了些水,卻是一直哭,哭的久了,就睡過去,又發起高熱。


  沐兒皺著眉頭,“王上,又燒了一天了,剛剛沐爺爺來過,他說,怕燒久了,人給燒糊塗了。”


  那妖孽眸子冷下神去,一甩袖子急忙衝進帳去。


  隻見那小小人兒穿著西陵特有的女子衣物,一頭黑黃長發傾瀉在虎裘之上,蒼白小臉雙頰卻是不正常的病態潮紅,睡不安穩的她眉頭緊皺,長睫抖動,嘴唇幹裂,正喃喃呻吟著痛。


  黃色虎裘上暈染了大片暗黑色血跡,這些,都是她的血啊!

  他有些顫抖,輕輕將她翻過身,隻見那傷口開始結痂,血肉正往外翻的紅色傷疤醜陋刺目,那啞巴巫醫正巧走進來,行了一禮,又開始給東方比劃手勢。


  東方眉頭緊鎖,失神看向葉予萱,“沐爺爺,現下,該如何?”


  沐爺爺有些惆悵的摸了摸白胡子,神色嚴峻的開始做手勢。


  他說,這樣不省人事再燒下去,會燒糊塗。


  她背上的傷口是塗了某種藥物的鞭器,這種藥物在破裂的傷口裏散發毒素,毒素慢慢侵入身體,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若是小孩,現下怕是早已命不久矣。


  此刻駐地裏,都是些簡易的藥材,療效甚微,沒有國神院裏那些高等藥材,這女子怕是活不過五日。


  東方冷眉如墨,低沉開口,“沐爺爺,孤派一支小隊,你等快快啟程,將這女子帶回西陵,務必,讓她好生生出現在孤麵前。”


  沐爺爺恭敬的跪下去,沐兒跪下去,“諾!”


  ………


  星河城。


  齊風和炎清檸與一眾大臣正看向沙盤,部署軍隊。


  齊風一身盔甲冷冽,“聖上,此刻西陵大軍破了我們第一道山脈防線,已在清水鎮部署,臣想下一步,他們就會攻破邊陲,若邊陲破,那就勢不可擋。”


  炎清檸默然點頭,“這倒不怕。你別忘了,我們有所向披靡的武器。”


  想到那黑彈的巨大威力,齊風興奮點頭,“這倒是,就怕他不來!”


  李丞相青色笛子敲了敲手掌,“不如,我們就誠心誠意的邀請下他們?”


  “大開城門,他們看不透我們的心思,卻又躍躍欲試,好奇害死貓。”


  “進,死。不進,人心惶惶。”


  “猜疑的力量,是無窮的。”


  一眾大臣默了默,隨即都笑出聲來,“不錯!李丞相此計甚好!”


  那清冷眸子抬起眼看了看李錄,輕輕點頭。


  那清冷眸子星河翻湧,擲地有聲,“就按李丞相的辦,諸位,各自領命!”


  “主城星河,就朕由蒙太尉,王絕鎮守,全城精兵與禁衛軍都由你們統一指揮。”


  “副城星雲,兵部與各都尉鎮守。”


  “青衣,60餘個郡州,縣,暗衛組與各虎將分批次帶領鎮守。”


  “各邊陲小鎮,各武將即刻出發。”


  “齊將軍,就與李丞相,會會西陵吧。”


  “各司,各言官,星耀九千萬百姓,爾等治國齊家,此刻天下風雲動蕩,望各位,為兒孫後代,開啟一個星耀盛世!”


  “遵聖主令!臣等必將,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齊風默了默,又開口,“聖上,不知這黑彈是何人研製?”


  炎清檸微微有些失神,又淡然開口,“朕的妻。”


  眾臣皆詫異,齊齊失神向那紫金錦袍看過去,那清冷天資的在一地燭光裏輕聲開口,帶著無盡的緬念,“萬戶侯葉如非之女,葉予萱。”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還未一月,卻已千年。


  ……


  顧少陽正給葉如非換藥,小憐歪歪扭扭端水走進來,“顧神醫,洗洗手上的藥吧。”


  葉如非得頭被台階磕出一條長傷口,小憐腳踝也被磕斷,顧少陽一身的血,輕輕擦汗。


  他虛脫的靠在躺椅之上,俊朗的麵容此刻卻愁容密布說不出的心酸,“竟死了那麽多人,該死的,死了。不該死的,也死了。”


  他一路救治而來。


  此刻,深深的無力感席卷全身。


  葉如非一頭白發,在燭火裏無比虛弱看向窗外,“冬天快來了。”


  顧少陽隨他目光向窗外看去,“上層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中層人,堪堪虛生,底層人,橫屍遍野,舉目無親。”


  葉如非悲沉開口,“這就是戰爭。無論初衷如何,屍體和鮮血,都是真的。”


  小憐坐在一旁低聲嗚咽,“屠殺結束了,死去的人兒,都堆的快有門外的台階高,這沒有小姐的星河城,沒有小姐的寧王府,淒涼淒冷。”


  顧少陽看著窗外簌簌的初冬的雨,心髒的位置刺痛,“不知道萱兒她,此刻在哪兒,此刻如何…”


  葉如非眼眸垂下去,“自從聖上登上龍台,便再未,回到這寧王府了。我們無從得知。”


  那染滿血的天藍色綸巾微動,顧少陽滿目瘡痍,長歎一口氣,又重新幫小憐上藥綁好木板,“今日那路邊繈褓裏的奶娃娃,不知被何人一劍插死,我到的時候,已然沒有了聲息。可憐他,還未見過這世間的繁花雲起,還未體會這世間的花落雨涼,便草草結束了這一生…”


  三人皆沉默,小憐眼角有亮晶晶的淚,吱呀一聲,滕一杵著拐杖走進來,見正在哭的小憐,緩緩走到她身邊攬住她,“沒事了…”


  小憐緊緊靠在他懷裏。


  滕一看向葉如非,“葉伯,您別擔心,滕二一直守著小姐呢。滕二是整個暗衛組出了名的照顧細致,沒事的,小姐一定無恙。”


  倆人的心微微放下一些。


  葉如非低聲開口,“命運的齒輪向前轉換,誰都無法停在昨日,夢,早就該醒了。”


  “人生的遺憾,不止一種而已。”


  ……


  西陵精兵小隊正準備出發,見自家王上懷裏抱著一個絕色女子急急步來。


  沐兒忙攬開隔簾,東方緋羽輕柔將葉予萱放在軟墊上。


  他緊緊握住她的手,在他挺直鼻梁細細摩挲,“你快些,給孤好起來,孤最喜歡你,活蹦亂跳的樣子,也最歡喜你,躲在我懷裏的樣子,在西陵等我,待我凱旋而歸,許你一世繁花。”


  那小臉越發的蒼白了,整個人安詳平靜,若不是細微的呼吸聲提醒她還活著,不管怎樣去看,都似一具已然安靜離去的屍體。


  他突地想到穆皇後躺在白布之上的樣子。


  不就,和此刻的她一樣麽?


  恐慌席卷他整個身體,那骨節分明的大手緊握,又放開,握緊,又放開,看著馬車緩緩駛離,東方緋羽一雙妖孽眸子洶湧叢生看向星耀,有憎恨直湧而上,“你所謂的不傷害她,就是將她推入更深不見底的深淵!”


  冬風起,巴修策馬而上,“緋羽,要加快行動了。已然初冬,天氣慢慢惡劣,對我們來說,不是好事。”


  那黑金束冠束起的一頭給發在風裏獵獵,他低下頭,深刻的下頜線被金色雲紋領遮住,閉上妖孽的眼眸,長密的睫毛似被風吹動,

  腦海裏開始閃過進攻,備守,突發事件的可能性演練。


  又開始閃過炎清檸的攻其不備和攻勢之法。


  而後,是眾首領的各種軍事之法。


  他長呼一口氣,“老師,吩咐下去,三日後,開始進攻。”


  巴修的小辮子在風裏飄蕩,“諾!”


  西陵死士跟定在東方緋羽身後,看著那強大的身影,那張妖孽的臉緩緩抬起,讓這冰雨簌簌落在臉頰之上。


  這寒冷,算得了什麽呢?


  ……


  得了令,齊風與李丞相往清水鎮疾馳而行。


  齊風驚訝於李錄的快意粗魯,百思不得其解,趁停馬補充水糧之際,他個糙漢子終於囁嚅出聲,“李丞相,你的斯文呢?”


  李錄一臉懵,“齊將軍,你說什麽?”


  此刻老李丞相正飲一壺水,喝的急了,那水呼啦啦往下沾濕大片胸襟。


  那暗灰繡竹的袍子登時竹葉錯落有致,似一幅竹葉墨畫。


  齊風啞然失笑,連連搖頭,看著眼前看似斯文優雅的李錄,“我一介莽夫,不太識得咬文嚼字,那本將就明說了,聽聞丞相是躲在山野間的高人,可現在你這樣子,實在不像高人。”


  李錄白了他一眼,翻身利落上馬,手指動,青笛在手中幻化,“齊將軍,看外表判人,可是不對的。”


  齊風睜著大眼睛,一臉疑問,老李丞相無奈道,“五形五相,是父母給的,瀟灑肆意,是自己的。這世間太多人,裝著一臉的人畜無害,背後使些醃讚手段,本相眼裏,從來容不得沙子。以五相交友,必將輸的一敗塗地;若以靈魂交友,便是十世的兄弟。”


  李丞相丹鳳眼輕撇齊風。


  齊風突地臉紅,恭敬抱拳拘禮,“丞相說的是,是齊某唐突了。”


  李錄點點頭,策馬開頭,空氣裏傳來他醇厚的聲音,“快走罷將軍,好戲還在後頭呢。”


  齊風忙追上去。


  皚皚銀甲的大黑臉忙追上那貌若潘安灰色錦衣,像極了被丟下的小媳婦。


  一眾軍隊浩浩蕩蕩揚起一地的灰塵,星河城以外的村民們,看到布告,齊齊自發準備了糧食,送與一路的將士。


  鐵蹄踏踏裏,李錄開口,“將軍,待凱旋而歸,李某一定陪上將軍,大喝三天三夜。”


  齊風募地開心起來,大聲道,“老李!等等我!”


  革命友誼,立時而起。


  隻是等待他們的,又會是什麽呢?


  陰風烈烈,黃沙起;


  漫漫沙石,生魂滅;


  戰火蕩蕩,何人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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