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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撥雲見日

  葉府。


  青衣在一旁說明了情況,葉如非一頭白發在燭火中越發蒼白。


  小憐依然心有餘悸,小臉上還掛著淚痕,“小姐,我總算知道什麽伴君如伴虎了…一不留神,就會變成刀下亡魂…”


  青衣歎息,看著那滿桶嬌豔欲滴,“那花瓣,本是想在求娶成功郡主以後從星辰殿頂灑落的…”


  葉如非沉默良久,還是握起葉予萱的手,凝重出聲,“萱兒,爹爹不願,你摻和進他們皇家…你可知那皇後娘娘,奪了姐姐的夫君,搶了姐姐的孩兒,坐穩了姐姐的後位…”


  眾人大驚,這個夜晚太過驚險,她甚至都有些消化不了,“什麽?王爺他,不是南皇後的孩子??!!”


  青衣最快穩定下來,“我一直不明白,為何皇後娘娘對主上總是那般冷漠,若是這樣,那她的薄情,總算是說得通了!”


  葉予萱再次驚住,想起北冥幻境,“青衣,你的意思是,那南皇後,從來沒有給過王爺一天好日子?!”


  青衣點頭,“可是,王爺與南皇後驗過血,它們,融了。”


  她的眼淚洶湧奔流,“青衣你知道麽?隻要是直係親屬,或者水裏加入明礬,任何血,都能融…”


  青衣差點站不穩跪倒下去,“南皇後用這相融的血,束縛了主上一輩子!”


  想起主上吃掉的苦,房簷的滕二捏緊了拳頭。


  小憐狠狠咬住自己的手,她喃喃出聲,“這一定不是真的…殿下那麽驚豔的人,怎會…”


  空氣中莫名的悲戚洶湧奔來,深秋涼風呼呼刮進裏屋,眾人皆默,葉如非開口給他們細細講述以前的故事,“既以卷進這漩渦,這便是我最大的底牌,它可以助我們,絕路走向生路。”


  “萱兒,賢合莊印信,你好生保藏。”


  ……


  炎浩天書房。


  孫公公拿著拂塵快步敲響殿門,“帝上,寧王殿下求見。”


  炎浩天揉了揉發暈的太陽穴,輕聲道,“傳。”


  那紫色錦袍踏著月色而來,“父帝,兒臣並不喜那蒙古公主。”


  炎浩天突地愣住,這孩子生來清冷,不若煙火,怎的會為了一件小事急衝衝如此失禮。


  炎清檸抬起頭一字一句,“父帝!任何事兒臣都可答應你,唯獨心愛之人,一步也不能讓。”


  炎浩天大怒,“你可知,現蒙古國已然臣服於星耀,你不娶,抹了蒙古的臉麵,你以為,他們起兵而攻之,西陵虎視眈眈,我們會是何種處境你不知?!”


  “陵陽,天下重,還是情愛重?”


  那請冷眸子不帶任何感情,冷的刺進心去,“在父帝眼裏,天下重,在兒臣心裏,長安重。”


  任何愛情,隻要插進了家族,插進了利益關係,就變得舉步維艱。強勢的,得不到家族祝福,軟弱的,便是接受懦弱,然後心底的那個人,變成了永久的懷念,默然一生無法釋懷。


  當愛情不再是兩個人的事,就得背上無盡沉重的包袱。


  無論是何種選擇,都不會是最想要的結果。


  那換做是你,你會不會想要,拚上一拚呢?


  此刻,那紫金身影正對著那明黃色龍袍。


  那威嚴臉突地沉下去,大聲冷喝,“你沒有和朕討價還價的餘地。”


  炎清檸冷笑,“父帝,您這是何意?”


  炎浩天蒼勁臉上突地出現頹敗,“正如此刻,宴會才下,為了星耀的強盛,朕依然熬夜批著各地的折子,而你,僅僅失去一個側妃的位置,就覺艱難麽?”


  炎清檸看著已顯老態的炎浩天,長歎一口氣,“父帝,這世間,很多東西是可遇不可求的,您可以為了皇位放棄摯愛,兒臣,不可以。若無她陪在身側,這天下又有何意義。”


  他重重跪在地上,“世事難兩全,父帝,兒臣願意,放棄陵陽這個名字。”


  看著那天資之人斬釘截鐵的堅持,那盛怒的臉更加頹敗下去,“你心裏,沒有這天下,也沒有星耀麽?”


  他長睫微動,宮燈下高挺鼻梁遮住他的表情看不真切,卻是赤裸裸的威脅,“若父帝執意讓兒臣用感情換取安定,那兒臣不介意,讓天下,為兒臣陪葬。”


  ………


  明月帶著一眾宮女侍衛衝進葉府。


  青衣滕二擋在葉予萱身前,“明月姐姐,這是何意?”


  明月見著寧王近身侍衛都在這兒,想到皇後娘娘的怒氣,不由得更加淩厲了幾分,“傳皇後娘娘令,傳長安郡主入鳳和殿覲見!”


  不知誰起了招,很快就廝打在一起。


  刀光劍影裏,成百上千的侍衛纏鬥住倆人。


  支撐良久,滕二身中數劍,放出信號彈,電光火石間,一人偷襲而去,葉予萱忙撿起地上的劍,躍起身去堪堪擋住,“給我停手!”


  青衣骨扇劍刺入一高大侍衛的額頭,轉身看過來,那屍體倒下的瞬間,被無數紅纓槍直指心口。


  她將那劍插入地裏,“朝我來啊!算什麽好漢!”


  她重重跪在地上,“爹爹!女兒去了!”


  葉如非和小憐突然瘋了似的毆打那些緊緊抓住葉予萱的侍衛,“放開我女兒!”


  “放開郡主!”


  掙紮中被幾個高大侍衛丟在台階之上,葉如非嘔了一口血暈過去,小憐被踹了幾腳,滾落台階。


  滕二躍上前去,被刀深砍了一道,栽倒在地。


  她被那些高大侍衛擒住,丟進馬車裏。


  暗衛組循著信號燈匆匆趕來,卻還是晚了一步。


  ……


  淩空看見信號燈從葉府傳來頓覺不妙,在炎清檸與炎浩天劍拔弩張之際輕輕叩響殿門,“主上,有情況!”


  炎清檸抿了抿嘴,“父帝,蒙古公主之事,兒臣會妥善解決,既保全星耀的安危,也希望父帝,不要再把這件小事,強行塞入我的生命。”


  言罷不再逗留,迅速開門離去。


  淩空焦急,“主上,信號燈從葉府方向發出,郡主怕是,出事了。”


  倆人忙往宮外趕。


  卻錯過了宮門口極速駛進的馬車。


  ……


  鳳和殿。


  南皇後一臉厭惡,直直盯住跪在殿內的葉予萱。


  南宮嘉和在她身側煽風點火,“姨母,就是她,讓陵亦哥哥神魂顛倒,讓清檸哥哥失去神誌!”


  果然,南宮南凝大怒,表情有些發狂,“葉予萱,你勾引皇親國戚,妖亂禍國,可知罪!”


  “來人,將她打入死牢,擇日處斬!”


  她抬起頭來,見到鳳座上歇斯底裏的南皇後。


  她冷笑一聲,“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南宮南姝,在帝上登基之際誕下五皇子炎陵陽,卻離奇死亡,你作為她的妹妹,借著悼念姐姐,每每出入帝上王府,與姐姐極似的你,在帝上的香裏,下了猛藥,登基以後,於是你,順理成章代替姐姐,坐穩後位,而後,你又用同樣的計謀,殺了府中老太君,後來的,皇太後。”


  見那囂張跋扈身影突地愣怔發不出聲音,她的嘲諷越來越甚,“我說的沒錯吧?南皇後。”


  你不讓我活,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原來當年,為了爬上了炎浩天的龍床,她做足了心計,為了不被發現,她秘密弄死了那些跟著她的奴婢丫鬟們,一一滅口隻為銷毀證據,又是一個個離奇死去,一個跟她很久的大丫鬟知道自己早晚躲不過,趁著出王府給南凝到葉如非店裏挑首飾的空檔,背過跟隨的侍衛,將一封信和南宮南姝的貼身之物塞到葉如非手裏,就在那天晚上,她被山匪擄走,第二天橫屍在城外的荒郊。


  葉如非閉口不言,默默替她燒了紙。


  那時葉如非便知道,這皇後,不過是個披著美人皮的毒婦,他不去招惹她,哪知兜兜轉轉,這真相,終是要交由他,大白於天下。


  這是他最大的底牌。


  南凝妖豔眸中怒火更甚,身體竟有些顫抖,明月見狀,正欲上前好好代替她教訓這囂張的葉予萱,哪知南凝揮手讓眾人退下,自己走下台來,美豔眸子變得猙獰,“既然你知道如此之多,那你說,本宮是將你做成人彘,還是賜你五馬分屍之刑,才對得起你的真相呢?!”


  葉予萱隻要一想到炎清檸幼時過的那些暗無天日的日子,就越來越氣憤,“為姐妹,你無恥!為人妻,你下賤!為一國之母,你不配!”


  那明月抽出短鞭,一鞭狠狠打在她背上,她來不及躲,那薄紗瞬間凹下去,血紅翻滾,南凝一巴掌甩下來,她忙險險躲過,南凝大吼一聲,“明月,將做人彘那盆給本宮端過來!”


  葉予萱冷笑一聲,“若你今天敢動我,那我不介意,拖你一起下地獄!我本就一無所有,無任何遺憾,你死了,就永遠和你這後位說再見吧!”


  南皇後暴喝,“你就不怕,我滅了你,再滅了你全族麽?!”


  葉予萱冷然,又有些癲狂,“若今夜我沒有安穩回府,明日,整個星耀都會知道你那些醃讚的過往。”


  南皇後緊緊握住拳頭全身顫抖,明月見狀趕忙上前攙扶,卻挨了重重一巴掌,“滾!”


  武功高強的明月被扇的七葷八素,南宮嘉和也從未見過姨母如此失態發狂,竟愣怔在原地無半分動作。


  那血腥的紅蔻丹緊緊捏住葉予萱的臉,此刻南皇後猶如被夾住尾巴的獸,“你是誰的後人!”


  葉予萱冷笑,“人上人,心係天下,百姓崇敬,你,差的太遠。”


  她又開口,“六皇子炎陵亦出生,大皇子炎陵新鑫和二皇子炎陵中便離奇死亡,雙雙躍進花池暴斃而死,您附議帝上,新生命誕生的神,必定是天選之人,於是,帝上立下太子。”


  南皇後有些失神,卻又詭異的笑開來。


  “是啊,你不說,我都忘了。”


  那紫金身影聽見那笑,正正停住腳步,暗衛組秋風掃落葉般將那些侍衛拖下去,青衣和淩空雙雙停駐。


  “你知道麽?我最恨的,就是你把清檸當槍,害他沒有了娘親,卻用他的力,讓炎陵亦不受一絲傷害,把他推出去,讓他成為各國眾矢之的,也從未好好照顧過他,讓一個幼小的他,在這黑暗世間,驚驚顫顫的活著,你怎忍心!”


  “哈哈,”那紅蔻丹放開她,優雅理了理額前的碎發,“看來,這樣激烈怒火的言辭,竟是為了這小情人討一點公道啊。”


  她又撫了撫頭上的鳳冠,摸了摸額心的一點紅,“我留他一命,已經是最大的善意了。”


  葉予萱眼淚滿湧,“若你愛他,你想要的,他都會給你!”


  南凝不屑的冷笑,“我想要的,自己會爭取。從小我就討厭南姝,我們雖是雙胞胎,母親卻是個瘋子,經常對我拳打腳踢,而南姝,她有南宮府全部的眼光和照料,她時時在我麵前炫耀,時時給我她的新衣服和書籍,不就是在我麵前顯擺她的受寵嗎…”


  南凝失神,眼前浮現一幕幕,細細數著過往,時而哭泣,時而癲狂,時而失神,最後,她後悔停下。


  “她就在那兒,虛弱的躺在產床上,懷抱著那嬰兒,她開心的喚我過去抱抱陵陽,我喂她喝下了那毒水…”


  “那小不點在我懷裏大哭,我捂住他的嘴,見他沒有了生氣,慢慢放開,他緩了緩,竟又大哭起來…”


  “王府裏那些側妃妾室,見正妃死了,一個個的,竟然挺開心,我就想,她們失去摯愛,怕也會哭吧…”


  良久,她停下。


  南宮嘉和嚇的緊緊跪倒在地上。


  明月緊緊閉上雙眼。


  葉予萱早哭的不能自已,說不出話。


  “說吧,要什麽條件,你葉家才能緘默其口。”


  葉予萱大哭,“你受過的苦,就非得讓他再受一遍麽?!我隻想要你愛他!”


  那淚滴落在玉瓦,深秋的夜風呼呼刮起,青衣和淩空感受到那強烈的洶湧,忙扶住他,“主上!”


  聽到屋外的動靜,南皇後震驚朝殿門看過去,隻見那木門被一腳踢飛,洶湧的風混合著碎裂的木板,那紫金錦衣抬起頭來,清冷的眸子風起雲湧,正醞釀大片風暴,低沉開口,“很不巧,本王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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