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十七章 魘症須得達天聽
“幸姐兒,你看這位公子如何?禮部侍郎的次子,當真是一表人才。”
繼夫人的聲音裏帶著止不住的歡喜,而溫幸心中卻是一陣冷笑,這禮部侍郎的次子是京城裏出了名的浪蕩子弟,淫蕩下流,玩死過多少小妾,行盡惡事,無所不為。
繼夫人狼心狗肺,毒蠍心腸,讓溫幸嫁於他,簡直是讓溫幸去送死。
溫幸怒極反笑,道:“繼夫人當真挑的好夫婿,若是妹妹還在,必將為此門親事歡喜,也不用遠去邊疆了……”
溫幸的話刺激到了繼夫人最深處的痛,頓時讓她臉色煞白,眼中怨怒交加。轉身朝著“溫常安”楚楚可憐,“老爺,都是您慣的她不知禮儀規矩……”
“孽女!怎麽和你母親說話的!”
“溫常安”得到了暗示,轉身便要掌摑溫幸,抬起手,卻被溫幸那淩厲的目光止住了動作。
沒有!他右手的食指上有一顆不明顯的黑痣,而真正的溫常安,右手的食指上是有顆小黑痣的!他垂下手便看不到,抬起手時,卻是一目了然!
而這個“溫常安”,一舉一動都與真正的溫常安並無多大不同,可以看出是費了功夫模仿,並非一兩日之功。
這背後絕對是有大的陰謀,既然有陰謀,那真正的溫常安此時定然是平安無事的,對方下了這麽大的功夫,就決計不會如此魯莽。
電光火石之間,溫幸已經將所有事情脈絡整理清晰,並迅速做出了決定,在為保證溫常安平安時,決計不能與這假貨撕破臉皮!
抬起頭,目中已氤氳出一層朦朧水霧,宛若秋水橫波,遮住了眸中神色,
“爹爹,女兒舍不得您,如何願意出嫁。”溫幸的麵上帶著哀戚,讓人痛惜,仿佛剛剛那一瞬間的淩厲並非她所發出來的。
見溫幸提及了出嫁一事,想到了自己答應繼夫人的話,“溫常安”眼咕嚕一轉,垂下手來,放平緩了語氣,道:
“爹爹自然是知道你心意的,隻是女大不中留,爹爹也要考慮你的終生大事。你母親為你挑選的都是如意郎君,你擇其一嫁了吧!”
“溫常安”開口,語氣雖然是緩和了許多,卻是毋庸置疑的態度,十分堅決。
溫幸垂著頭,有些沮喪道,“爹爹此話當真嗎?真的希望女兒嫁出去?”
繼夫人見到溫幸這神色,已是按捺不住的歡喜,她便知道,溫常安是溫幸的死穴。再次上前,一副慈母的模樣,假意勸慰道:
“你爹爹也是為了你著想,並不是要把你趕出去,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別讓你爹爹操心。”
溫幸一聽,兩行清淚便垂了下來,點了點頭,道:“爹爹給我時間,我想好好安靜一下。”
溫幸話已至此,再加上神色懨懨,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繼夫人哪能不答應。朝著“溫常安”使了個眼色,“溫常安”立即開口,
“爹爹不逼你,你拿著這些畫軸回去好生挑選一下吧。”
溫幸應聲喏,行禮退下。臨出屋子前,她眼角的餘光瞥到,那兩人眼中有呼之欲出的歡喜。斂了神色,溫幸退了下去。
正當月黑風高的夜,今夜這宮裏卻是燈火通明的景。
衍慶宮裏忙做一團,就連商九竹也下了姚霽的床在這候著太醫的診斷結果。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長樂公主,病了。
外殿的地上跪著一排排的太醫,這些人官服已然散亂,隻一個勁兒的伏在地上磕頭,高呼帝君饒命。
商九竹卻隻冷了臉色,直至瞧見姚霽進殿才好轉些許。
姚霽依舊是一身火紅的衣裙,盡管由於深夜才起的緣故未曾細細裝扮,卻也是豔若桃李的絕色。
商九竹即便憂心長樂公主的病情,也是沒忍住去伸手攬了一臉嬌媚模樣的人在懷。
溫香軟玉在懷,商九竹周身的氣息總算回升些許溫度,底下的一眾太醫自然不會放過如此機會。這一個個的都是人精,額頭觸地把話說的誠懇。
“陛下!臣等實在醫術不精,診不出公主是如何病情。臣等有罪,甘受帝君責罰。”
磕頭拜禮毫不含糊,眾太醫隻掐著請罪的話說盡,最後卻又是道一句還請帝君責罰。
可商九竹哪裏還有責罰他們的心思,隻把姚霽攬在懷裏,一麵上下其手的動作著,一麵對著下麵的人甩袖嗤罵。
“無用的廢物就都給朕滾遠點,別讓朕瞧著心煩!”
眾人哪裏會不明白商九竹的意思,自覺的磕頭稱個罪,過後就識趣的退了下去。宮女兒太監更是識相的退了下去,殿門也順帶著給掩好了。
四下裏一沒人,商九竹哪還忍得住。一翻身就把姚霽推倒在軟榻上覆了上去,商九竹壓住她嘴角,粗啞的話音破碎在喘息聲裏,“霽兒可真是磨人的很,妖精似的,盡這大半夜的勾引朕。”
姚霽有意把身子往上抬了些,柔軟更送進商九竹手邊。一麵同他糾纏著唇舌,一麵扭動著身子磨蹭他,姚霽唇齒間溢出來的輕吟細碎,“臣妾,臣妾哪有!”
商九竹低低的笑,寬厚掌下所觸的肌膚滑如絲綢,粗噶話音伴著低沉喘息,“霽兒是沒有,也無需勾引…”粗礪指腹劃過肌膚帶起觸電的酥麻感,壓著唇角糾纏,低低的喘息碎在姚霽的輕柔嗚咽裏。
半晌他覆著身下嬌美的女子賣力耕耘著,情話破碎了喘息,“你生得這妖精似的模樣,朕真真是愛極的。”
姚霽咯咯笑了是難得純情的魅惑模樣,看的商九竹心裏一熱,更加快了身下動作,隻揮汗如雨。
太醫出來的時候商九竹和姚霽早已完事,正趴在榻上一副倦極的模樣。姚霽理了理鬢角的散發,倚著商九竹的胸膛問話,“長樂公主的身子,如何了?”
底下的太醫叩了個禮,“回皇後娘娘的話,公主的情況,怕是不妙呀!”
甜香彌漫在空氣裏,商九竹終究闔了闔眼皮子睡去。姚霽這也斂了那副妖媚模樣,推開商九竹起來坐正了身子,“本宮且問你,公主如何不妙法?”
太醫也是人精,常年在這後宮裏頭打轉,自然知道眼前這皇後娘娘那可是個能折騰的主兒。
磕個頭這太醫話回的穩妥,“公主病的厲害,臣卻看不出是如何病情。皇後娘娘且吩咐,您說如何不妙,那便是如何不妙法。”
姚霽咯咯笑了,“長樂公主乃是中了魘症這才昏迷不醒的,本宮哪能隨便說了去?太醫且起來回話,本宮問你,這魘症,可否得等有人上達天聽才能解?”
太醫哪兒還有不明白的,當下就是叩首,“是,稟皇後娘娘,公主殿下身中魘症,無人能解。現,現唯有尋一能上達天聽之人來祈福,方能解了公主的魘症。”
姚霽滿意點頭,暗中灑了一把白色粉末在軟榻上,這就候著他悠悠轉醒。
這粉末當真好用,僅片刻光景,商九竹眼皮便開始微微動了起來,姚霽看過去時,商九竹已經朦朧間睜開了眼。
“朕怎麽睡著了?”商九竹坐直了身子,頗有些疲態,伸手手指揉向指尖,有些迷糊道。
“皇上,您是太擔心了,長樂公主的病情來得急,太醫說還有法子的,您別急壞了身子。”
姚霽拉過商九竹的手嬌滴滴道,嫵媚的給你商九竹一個眼神,帶著嗔怪,險些讓商九竹再次把控不住。
而姚霽此時卻是另有計劃,也是點到為止不再勾引商九竹,在他情動之前,姚霽又是悠悠開口,道:
“皇上,您先聽聽太醫怎麽說?長樂公主福澤深厚,得您龍氣庇佑,定然無所大礙。”
姚霽的話句句捧著商九竹,讓他心情頗好,而西子也是自己最寵愛的女兒,特地封為長樂公主,聞名知意,商九竹還是對西子有感情的。
提到正事了,商九竹斂了斂,看向太醫,開口道,
“告訴朕,長樂公主究竟是何病因,如何治療?”
聽到商九竹的問話,太醫頗有些富態的身子一抖,又想起來姚霽的吩咐,他磕頭道,
“回陛下的話,公主殿下身中魘症,無人能解。現唯有尋一能上達天聽之人來祈福,方能解了公主的魘症。”
將之前給姚霽的回答重複了一遍,太醫這回是輕車熟路,說得中氣十足,而商九竹卻是皺了眉頭,麵上出現了一層薄怒,
“魘症?皇宮乃神聖之地,有朕龍氣庇佑,如何會得魘症?!”
“皇上,”姚霽瞥了一眼地上已經嚇得哆嗦的太醫,妖媚著開口道,“長樂公主不過十多歲,又不像您有真龍之氣庇佑,也是可憐她了。既是有法子可治,皇上何不嚐試一番?”
果然,姚霽的話很快便平息了商九竹的怒火,既然有辦法,那必定要嚐試!商九竹回想起太醫所言,“上達天聽”之人。
祈福,又是祈福?
“嘖…”商九竹輕聲嘖歎,這溫幸,倒當真是有趣了。下一刻輕啟薄唇,商九竹吐出來兩個字。
“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