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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深不見底有內幕

  “如何?我為你把脈。”


  將所有人支開後,溫幸關緊門窗,溫湛便坐在那紅木椅子上,看著溫幸麵上毫不掩飾的擔憂,微微一怔。


  他的人生裏,竟然還會有人用擔憂的目光看著他。眼眶微熱,溫湛闔了眸,任溫幸的手搭在了他的左腕上。


  沉香推門進來,手裏端著盆水和些許普通的跌打藥,放下後又掩門出去。


  兩人肌膚相觸的地方微熱,溫湛抬起右手扶上額頭暗暗理著思緒,忖度如何開口。


  這次去發生的事情實在不少,一時間他竟也不知該如何開口才好。淮南的情況,著實是複雜了些。


  約摸半盞茶的時候,溫幸把好了脈收手,開始給手臂的傷口清洗上藥。


  她動作著的同時溫湛也睜眼,看著溫幸在自己手臂上忙碌的雙手,溫湛開口。話音依舊是微涼,神情卻帶些溫和。


  “淮南水災極其嚴重,但淮南地方並沒有送往京都的求援折子。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淮南王妃賀欒是京都鎮國公府主母、賀穎的親妹。”


  溫湛向來少話,卻是句句都是重中之重。溫幸頷首,停了給他敷藥的動作,素指輕扣紅木案幾,陷入了思慮之中。


  對麵溫湛安靜接過她的工作,低頭繼續給自己的傷口上藥。


  溫幸大腦飛速運轉著,梳理手上的情報。根據溫湛所說,淮南水災嚴重,京都商九竹這邊卻是連一封上報災情的折子都沒收到,更別提請求朝廷賑災的求援折子了。


  可是沒道理!淮南的水災那麽嚴重,地方官員卻不上報朝廷,莫非是要看著水漫淮南,跟著受災百姓一道等死?

  溫幸蹙眉,或者不是沒有上報,隻是上報了卻沒報到京城來罷。


  溫幸斂眸,“賀穎…賀欒…鎮國公……”一字一字的念過去,她的聲音清澈,卻自有一番沉著思慮在裏麵沉澱。


  或者,地方官員上報了,隻是折子去了淮南王那裏呢?又或者,是在鎮國公那裏?

  溫湛特意說出來淮南王妃身份與鎮國公府主母相關,溫幸可不認為這其中會一丁點的關係都沒有。


  相反,這其中不為人知的、彎彎繞的關係渠道,怕是多了去了。


  賀欒畢竟是賀穎的親妹,或者這位鎮國公府的主母會為了自家的妹妹讓鎮國公做些什麽呢?


  淮南的災情固然嚴重,可淮南王自己的封地上,又有什麽事情是他壓不下去的呢?

  也許有人渠道好些,本事能通天,求援的折子送來了京城。可就怕是這些折子卻不是送去了商九竹的麵前上達天聽,而是給鎮國公提前攔截了下來……


  溫幸睜眼,默默地在心裏給鎮國公府敲上一個問號,留下懷疑的種子。


  瞥一眼溫湛染血的藍衣,這傷倒是不重,隻是……


  素白的細指打從案幾上抬起,溫幸嘴角勾一彎笑,沉吟著回了溫湛一問。“身上這傷,如何來的?”


  溫湛不由抿唇,那場夜色裏的搏殺又浮現眼前。回程時候為了避免引人注目,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在靠近京都的時候,他都是晚上趕路。


  可到底還是給人發現了,就在今夜他進城未久的時候,統一黑色夜行衣的人打從小巷裏竄出,動作迅疾的讓他有一瞬的怔愣。


  怔愣過後是搏殺,溫湛還記得那人一甩手就是十數根銀針飛了過來,有一根險險的擦過他的耳廓。


  好在對方一看就是常年隻做暗殺的,並不擅長這般麵對麵的戰鬥。一擊之後身份暴露,失了出其不意的優勢就再也及不上他的實力。


  隻是蟻多咬死象,殺了那四人他自己卻也受了傷。而後在那四人的身上,他找出了鎮國公府的令牌。溫湛抿唇,甩出一塊木質的令牌在紅木桌上,話音涼澈,“鎮國公府的人。”


  嘴角的笑弧凝固了一下,溫幸抬手拈起了那塊令牌仔細端詳。淺棕的顏色,花體刻的鎮國公府三個字清楚明白,正是鎮國公府的令牌無疑。


  溫幸眸子一眨,隨後把那令牌在手心把玩著輕笑,“鎮國公府的令牌管轄一向嚴格,看起來十有八九是他們做的了。”


  溫湛低音應聲嗯,“要再查查麽?鎮國公府動手,怕也是知道了什麽。”


  溫幸頷首,“溫湛你且養著傷,過兩日去探一番鎮國公府的動靜,記得小心些,別做的太明顯了。”


  她一頓,續了句,“傷不重,方子我明日再開,藥煎好了,我會讓沉香會給你送去。”


  溫湛應聲去了,門自然是順手帶好了的。屋內溫幸緩緩起身,手心的木質令牌輕拍在紅木案幾上,碰撞的響聲輕脆。


  她撇唇,鎮國公府倒也是牽扯了進來,如今這天下的棋局是越發混亂的緊了。


  蹙著眉抬頭,卻是讓不知何時出現在眼前的人給嚇了一跳。暗夜裏常玄理一身黑袍,袍角有金線滾著邊,花紋簡潔也華麗,襯在他身上更多一分高貴。


  他靜靜站在麵前仿佛一堵牆,平穩的呼吸幾乎與溫幸同步,昏暗光線裏完全不讓人注意到。


  溫幸眨眼,舒了口氣,話音微揚是還沒完全平息的訝異,“常世子?深夜來此,是出了什麽事?”


  常玄理低沉應聲,“嗯,淮南的事。”溫幸並不吃驚,溫湛去查淮南的事,鎮國公都知道了,常玄理知道也是正常。


  她坐下去給自己倒了杯茶,也推了個杯子去對麵位置上,“常世子,坐下慢慢說。”


  常玄理也不客氣,黑袍一擺就坐了下去。自覺給自己倒了杯茶,袍袖翻飛裏動作是行雲流水的賞心悅目。


  “我的人回報,淮南十三縣淹了八縣,每一處都是水災極重的。地方官自然是寫折子上報求援,卻都給淮南王壓了下來。”


  抿口茶潤潤嗓子,常玄理續話,“淮南那地界兒,倒是有個本事好也有膽識的知州,折子越過淮南王直接送去了地方巡撫那。可惜那巡撫卻是早年受恩於鎮國公的人,折子自然是又給攔截了下來。”


  溫幸淺淺抿茶,輕應一聲嗯,腦海裏卻是迅速的整理起整件事情來。


  常玄理的情報網比她厲害,這是肯定的。她原先也隻是猜測這事與鎮國公府有關,常玄理卻是直接查出了其中的牽扯來。


  溫幸手心偎著瓷白的茶盞,燈下襯的她細指也顏色如玉溫潤,對麵喝茶的常玄理看的呼吸些微一亂。


  溫幸卻是不知,隻把掌心輕微摩挲著陶盅,做些自己的思忖。


  不出她的意料,折子確然是給淮南王和鎮國公壓了下去。淮南十三縣的災情,竟然就因為淮南王一己之私而壓著不往上報,硬生生讓數以萬計的百姓受這水患之痛!

  溫幸狠狠的皺眉,如此喪盡天良、傷天害理之事,他鎮國公與淮南王倒是做的輕巧!若不是她起疑了派人調查,怕是事到如今也沒人知道淮南水災的情況!


  傷天害理者天理不容,她溫幸擔了這聖女的名,又如何能讓他鎮國公心安理得?溫幸嘴角勾笑,冷諷的意味不言而明。


  對麵的常玄理放下了手中的茶盞,“嗯?你且打算如何?”


  溫幸伸手揉捏眉心,微帶疲憊意味的聲音也是沒頓下,“著人準備一番如何策應,尋個日子我去同商九竹說上一番。”


  常玄理挑眉,“聖女卜測天災降世?京城有異星蒙蔽天聽?”


  這下溫幸倒是一彎唇,笑了點點頭。不得不說,常玄理的確是了解她的想法。她溫幸既然背了聖女這名分,不好好利用一把豈不是對不起商九竹與姚霽的一番算計和盛情?


  聖女這身份固然是她自己算計著來的,卻也是給姚霽和商九竹逼迫的。他二人既然送了這名頭與她,她何不借勢行事呢?

  她這個商九竹親封的聖女說天災降於淮南,然而京城生有異星,蒙蔽天聽。


  那麽就算是為了不打自己的臉,商九竹也定然會好好的查探一番。隻要一去淮南調查,那麽災情也就反映上來了不是?

  至於鎮國公府和淮南王的所作所為?溫幸眯眸,中間做些手腳,商九竹總還是能查到的吧。


  她聲音裏帶著困倦意,常玄理自然也不會無故耽擱她的休息。對於眼前這個名為溫幸的女子,他向來都是疼惜的。


  擱了茶盞在案幾上,他微沉的聲音告辭,“既然有了應對之策,我便先回了。”


  一身黑袍打從窗邊躍走,溫幸再度吐槽常玄理的不走尋常路,回身還是寬衣去了榻上。先後和溫湛、常玄理相談,溫幸著實是累的狠了。


  寂靜夜裏呼吸漸漸平穩,溫幸睡的很沉,倒也是一場好眠。


  翌日,正值熹微初透過窗欞的時候,沉香進門喚了溫幸起身。


  尋香伺候著簡單梳洗一番,沉香去傳了膳食來,溫幸自然也沒忘了溫湛的傷。


  輕紫的衣袖輕擺著,溫幸從容邁步去了案幾旁。她提筆沾墨,柔白手腕起落遊移間筆走龍蛇,宣紙上印下的斑斑字跡,正是藥方一份。


  擱了筆待墨晾幹,溫幸折了這紙做四份,推門而出喚了門口的婢女,“入畫,且去照著這張藥方抓了藥來,回來交給沉香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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