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豬哥找死吐狂言
因為啊……天上的人都在看著呢……
溫幸緊閉眸子,將所有情緒收之於眼底,說不得,棄不得。
“姐姐,你也過來一起玩呀,你學識淵博,正好和各位小姐切磋才藝。”
不待溫幸過過安寧日子,溫覓那笑裏藏刀的話又充耳而來。溫幸有些頭疼自己為何沒走遠點,又要混入一群鶯鶯燕燕的爭風吃醋裏。
出身將門,行事果決的邢溫幸最受不了的就是這些小姐們無事生非,無病呻吟的做派。身為貴族子弟,享盡富貴榮華,卻從不上進,不知為民分憂解難,卻是互相勾心鬥角,實在令人生厭。
轉而一想,如今的自己不也是這番作態嗎?用陰謀詭計,企圖於朝堂之上翻手為雲,推翻商九竹和姚霽的暴虐統治,為死去的人申冤,為活著的人請命。
“姐姐?”
溫覓那討厭的聲音再次響起來,溫幸一擰眉頭,走上前去。
見到溫幸過來,溫覓就舔著臉去想要抱住她的手臂,顯示姐妹情深。溫幸不動聲色的抬手扶了扶發髻,悄然躲開了溫覓的手。
開玩笑,你要做戲,我為什麽要陪你。我和你很熟嗎?
溫幸輕輕瞥了溫覓一眼,眸中的神色更是意味深長。旁邊對溫覓不滿的貴女們見到這番情景,更是輕笑出聲。
溫覓好一陣尷尬,臉色發白,眸中怒火閃過,又強勢的掩飾下來。笑了笑,道:
“姐姐,你特意讓我陪你出來散散心,怎麽一個人卻走開了呢?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別再難過了。”
溫覓一臉的真摯惋惜,而話中的意思更是引人好奇。是溫大小姐讓溫覓來的?難道溫覓不是特地衝著常玄理而來?這溫大小姐看上去柔柔弱弱,卻不想還有這心機。
難過?過去的事?這幾個字眼更是引人好奇。溫大小姐究竟是出過什麽事呢?她是不是對常玄理有想法?
柳茵茵眸光一閃,便是笑盈盈開口道:“呀?溫大小姐心情不好嗎?看眾位姐妹都在,有什麽不開心的,大家為你解解愁?”
柳茵茵一開口便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而一旁的男賓們看著女賓這邊似乎出了意外,也將目光放過來。
溫幸倒是覺得有些好笑了,溫覓要找炮灰也不用點腦子,自己叫她來常府的?真是可笑。
“倒是姐姐累著你了,既然拜訪了常老太君了,那我們便先行回去吧,父親定是想念於你。”
溫幸嘴角一勾,你不是被我叫來的嗎?本意就是你不想來咯?那和我一起回去吧。溫幸的笑更是讓溫覓心中恨的咬牙,嫉恨溫幸竟然如此拆台,卻忘了是自己先想要拿自己的姐姐做踏腳石的。
溫覓臉色一僵,尷尬笑道:“姐姐說笑了,既然來了宴會,不結束就走,這置滿院佳俊名姝於何地?”
“妹妹多慮了。”溫幸懶懶道,連眼皮也懶得抬起來,
“妹妹本便不舍離開父母,是我非要你陪我前來。妹妹即將遠嫁邊疆,身懷和親重任,在場的青年才俊,名門閨秀定然都會體諒妹妹對父母的孺慕和不舍之情,又怎會怪罪?”
溫幸又再一次點出了溫覓要去和親。更是點明她的身份絕對不可能與常玄理有關係,一次一次踩上溫覓的痛腳,讓她翻身不得。
溫覓頓時便是眼眶通紅,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纖細的身姿仿若弱柳扶風,泫然欲泣道:
“姐姐,妹妹即將離家,又怎麽忍心看姐姐因毀容而折磨自己?姐姐,在坐的各位都是高雅人士,不會因為姐姐容貌已毀便對姐姐有所輕視的,姐姐不要自卑……”
溫幸容貌已毀?!
這道是個大消息,身為女子,最重要的恐怕便是這容顏。哪家的婦人不稱讚溫幸入宮時沉著冷靜的表現,睿智聰穎而不張揚,生女當如斯。若非溫幸相貌平凡,而京中貴婦之子皆是眼光高,不然前往溫府提親之人,恐怕已經踏破了溫府的門檻。
本來因著容貌平凡便是吃了虧,如今又是容貌盡毀,誰家又肯娶一名醜陋無顏的女子?再加上溫幸之前曾經聲明,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會有幾個男人肯守著溫幸過一輩子?
溫覓的話一出口,頓時各種眼光朝著溫幸射了過來。仔細看她厚重的劉海之下,似乎有一道傷疤,醜陋猙獰,生生毀了整張臉。
在多少驚訝、惋惜、厭惡、不屑之中,卻是有幾道目光清冽如風,毫無任何歧視之意。
“嘖嘖嘖,這樣的醜女人,娶回家都想吐,怕在做那種事時,一下子就軟了。”
人群裏不知道是哪位公子哥陰腔陽調的開口,隨即一片哄笑聲想起。溫幸眼中淩厲一閃,正要開口,卻有人比她更快。
隻見人群裏飛出來一團東西,掉落在院中央。溫幸凝神一看,這團肥肉竟是一個人,還是身穿華服,肥頭大耳的死胖子。
“哎喲喂!疼死爺了!誰,誰偷襲老子!”
在眾人的錯愕之下,那團肥肉爬了起來,長著一副豬哥臉,臉色蒼白,眼簾烏黑,一看便是縱欲過度的模樣。
“惡心。”那豬哥摔的夠慘,撿起地上的塵埃沾染上了沈子茺的衣袍,隻見沈子茺頓時向後移數步,一副嫌惡的模樣。
“你!”
豬哥也是富家少爺,和皇親國戚的遠親搭點邊,好不容易蹭了找請柬混入常府看美人,卻不想因為笑話了一句,就被人偷襲,而眼前這個小白臉居然還敢對自己這副模樣,讓這麽多美人看到,他豬哥的臉往哪裏擱!
“你小子找死!”豬哥咬咬牙便對著沈子茺橫衝直撞過去,企圖用自己碩大的一團去壓扁沈子茺的小身板。
看到豬哥找死的動作,眾人皆是目瞪口呆,那可是沈世子啊……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太有膽量了……
見到豬哥朝著自己衝了過來,沈子茺退身避開,豬哥竟然毫不氣壘,又對著沈子茺衝了過去。幾個回個,沈子茺終於是動怒了,眼中滿是不耐,叫喚道:“常玄理!”
而常玄理一腳把豬哥從人群裏踢出來之後,便側身在一邊看好戲。沒有幾個人能夠讓沈子茺無奈,但豬哥成功的做了其中一個。因為,沈子茺有潔癖。
哈哈,該死的潔癖,沈子茺甚至連對豬哥下手都覺得惡心,被逼無奈向自己求助。常玄理覺得心情甚好。
見事情鬧騰得夠了,也將眾人對溫幸的目光成功轉移了,常玄理悠悠出手,一顆小石子打向豬哥那肥碩的腿上,豬哥猛地朝前撲過去,院內頓時漫天灰塵。
沈子茺冷冷瞥了常玄理一眼,表示自己心裏極度的不滿。常玄理眉眼一彎,一雙狐狸眼眸裏竟是看笑話的神色。
沈子茺瞥了眼地上,又抬眼看了常玄理一眼,便是拂袖而去。留下眾人麵麵相覷,沈世子就這麽被氣跑了?
常玄理倒是毫不在意,沈子茺的性格他最了解不過了,這個豬哥一看便知是個人渣,這一點常玄理和沈子茺都忍不了。而沈子茺竟然無力對這樣的貨色下手,隻得求助於常玄理,這讓常玄理怎能不得意。
常玄理打了個眼色,便有下人將豬哥給拖了下去,一場鬧劇算是落幕。
溫覓此時才發現,自己放下的殺手鐧,此時都讓那豬哥給攪黃了,她不禁氣得跺腳,心中滿是不甘。
其實這時候還會有誰再去嘲笑溫幸容顏之事,有了豬哥這個前例,誰也不可能將自己與豬哥並做一列人。故人溫幸一事,也是暫且放下。
溫幸轉眸看向溫覓,眼中流光溢彩令人驚豔。而溫覓卻更是不甘,她好好的計劃,居然被溫幸這個小賤人給躲了過去。
不過不要緊,現在溫幸毀容人盡皆知,幾乎高門子弟今日都已聚集常府,自是不可能再有人能夠看得上溫幸了。而宮中的鳳子龍孫,溫幸更是不可能高攀得上。溫覓咬咬牙,溫幸,你別得意得太早!
這邊姐妹二人爭鋒相鬥,那邊眾人卻是玩起了武藝比試。幾名將門之後皆是挽弓而射,英姿勃發,令人熱血沸騰。
玩的起勁時,隻見常玄理也挽弓而上,與那些將門虎子比拚。
眾所周知,常玄理這種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世家子弟,生性又是放蕩風流,怎麽會懂武藝?故而每每看到常玄理輸掉比賽,卻又坦然自若的神態,溫幸眼中都要冒出星星來,滿腦子都是他那一抹神態自若的笑,狡黠若狐,卻是致命的吸引人。
輸掉比賽的人要自罰三杯,常玄理已經喝了不少了,卻還在比試。溫覓抓了抓香囊,朝著端著酒杯的侍從走了過去,眸中隱隱精光稍縱即逝。
隻要在常玄理的酒水裏放上這醉生夢死,那接下來,她便有機可乘了。
溫覓掌心都滲出了一層薄汗,心中隱隱帶著忐忑與期待,一步一步朝著前方走去。
溫幸是最先注意到溫覓的動靜的,她凝眸,看著溫覓動作便知道,她想要出手了。
提醒?還是不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