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嫡妹愚蠢被鎮壓
溫常安和繼夫人的心思都被正在哭鬧著的溫覓給吸引,無人注意常玄理和溫幸之間以為不明的交流。
“啊,爹爹,娘親,好疼……溫幸,都是你害的我,你不得好死!”
溫覓的聲音裏包含著深深的怨氣,一邊可憐的向溫常安和繼夫人哭訴,一邊又不停的辱罵著溫幸。
常玄理如火如荼的目光射向她,恨不得將溫覓那張口吐惡言的嘴巴給撕爛掉。
而溫幸卻是連眉頭都懶得動一下,溫覓如此愚蠢的行徑,白白丟失了顏麵,卻毫無所用,隻惹人生厭。
不得好死?溫幸臉上更是多了幾分笑容。若是詛咒有用,她便日日夜夜都去詛咒姚霽和商九竹,哪怕自己當真不得好死,也毫無所怨。
常玄理手中的折扇緊緊握住,仿佛下一秒便能飛射出去,砸破溫覓的頭。
溫覓正罵的起勁,卻突然感覺到一陣寒光,冷冽入骨,轉頭看向常玄理,冰涼的目光裏飽含著厭惡,還有一絲毫不掩飾的殺氣,手中的那把折扇,更是讓溫覓心驚。
溫覓不由得被嚇楞了,辱罵溫幸的話還含在嘴裏沒有說完,隻見正在為她化瘀包紮的沈禦醫,猛地放下手中的醫藥箱,一臉不滿道:
“醫者仁心,而病者更該懷仁!溫二小姐說過頭了吧……”
“我……”溫覓條件反射便想要爭辯兩聲,而所有辯解卻都湮沒在常玄理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裏。
“好了!”
溫常安終於忍耐不住開口,臉色難看至極,他本心疼溫覓的傷口而強行忍耐,卻不知溫覓在外人麵前竟然如此不知進退,溫常安感覺自己這一輩子的臉麵都被溫覓丟盡了。他怒斥道:
“是你自己交了不三不四的人,帶回來這毒物來害你姐姐,現在被波及了,你還能怪誰?是你活該!”
聽到溫常安的話這麽重,溫覓頓時就紅了眼眶,朝著繼夫人可憐兮兮道:“娘,爹爹凶我……”
若是換做平時,繼夫人肯定是夾緊尾巴做人,讓溫覓閉嘴了,而今日卻是不同,與溫幸交鋒這麽多次,卻是一次比一次輸的更慘,不僅常玄理和沈禦醫護著她,現在連溫常安也明顯的偏心了,這讓向來養尊處優的繼夫人如何甘心?
溫覓可憐兮兮的模樣讓繼夫人更是心疼至極,她不禁開口為溫覓辯護道:
“老爺,覓兒都這樣了,你怎麽還如此說她……”
繼夫人不辯護還好,做上可憐的模樣指不定溫常安還能夠心軟幾分。而繼夫人這麽一說,尤其是在常玄理和沈禦醫麵前,這便是嚴重挑戰了溫常安的權威,這讓溫常安如何忍得?
“住口!都是你這無知的婦人,將這個孽女寵的無法無天,眼裏還有沒有長幼尊卑,還有沒有她的長姐,有沒有我這個父親!”
“你若是不會管教,那便把管家大權交付他人,你滾回房去好好學習一番再出來,別再給我丟人現眼!”
溫常安這是動了真怒,甚至要撤動繼夫人的權力,想起後宅還有著溫常安不太重視不上台麵的妾室,若是那些鶯鶯燕燕翻了身,自己的地位可就不保了!想到這裏,繼夫人立馬噤聲,不再多話。
“爹爹,你偏心!”
溫覓向來是讓溫常安捧在手心裏的,何曾受過這種委屈?更是當著麵目俊朗地位崇高的常世子的麵,溫覓的自尊心更是強烈,自己受了傷,父親卻一點也不顧念自己,溫覓想想就委屈得掉眼淚。
豔麗的眸子裏盛滿淚水,卻因著驕縱高傲的神色,而變得讓人生厭。
溫常安的火氣本就還沒有發泄完全,被溫覓這麽一點,更是完全爆發出來。
“孽障!為父的命令還輪不到你來質椽!你滾回你的紫芳院,再踏出一步,我就打斷你的腿!”
“爹爹……爹爹不要,女兒知錯了……”
知道溫常安動了真怒,溫覓再不敢耍小性子了,她立馬跪下身子,連帶著沈禦醫剛為她手臂包好的紗布都快要崩開來,滿臉淚水,楚楚可憐。
“哎呀呀,美人兒別哭,你一哭,本少爺心都要碎了。”
常玄理突然插話,看著溫覓梨花帶雨的表情,眸子裏皆是深情款款的憐惜。溫覓一呆,不知道常玄理此言又是何意,他明明一直在幫溫幸不是嗎?
溫幸身邊的沉香和尋香看著常玄理的反應,也是滿臉茫然,驚訝過後便帶著憤怒,有種被背叛的失望感。
溫幸垂下眸子,並不多言。常玄理可沒這麽簡單,等著吧,會有好戲看的。
溫幸垂下的眼眸遮住了眸中帶著意味不明的神色,看在繼夫人眼中便成了悲傷失望。繼夫人心中一亮,也許常玄理並不是偏幫溫幸,而是偏幫弱者。
男人,特別是身處高位的男人,心中總會有狂傲自大的虛榮感和自尊心,以幫助柔弱可憐的女子來滿足內心的虛榮,而身為“多情公子”的常玄理,更是典型的類型。想到這裏,繼夫人眸光一亮,臉上更是哀切的神色。
“溫大人,如此嬌美柔弱的女兒,你怎麽舍得懲罰於她?”
常玄理滿臉心疼焦急,眼神真摯誠懇,若換做別人,定然以為常玄理是那登徒浪子,為人輕薄。
而溫常安卻是朝堂一品大員,與常玄理也是素有往來,對於他“多情公子”的稱謂也是知道幾分的,本來礙著麵子而滿腔怒火發泄,此時常玄理不按照常理出牌,倒是讓溫常安下不來台了。
“爹爹,妹妹定然也知錯了,她就快要嫁去番邦和親,剩下的日子裏,便讓她好好孝敬一下爹爹您吧……”
看出了氣氛的尷尬,本來溫幸不想插手的,但看到常玄理的舉動,知道他另有打算,溫幸也是出手相助,幫了溫覓一把。
而溫幸的話確實起到了作用,溫覓的刁蠻自私的與溫幸的大度無私相比,溫常安看的清切,對於溫幸的愧疚與憐惜也是更上一層樓。而溫覓也確實就要遠嫁,若是真的下狠心,溫常安還是於心不忍。
“嗯,那就依你。”常玄理朝著溫幸點了點頭,臉色卻是柔和了許多。轉過頭看著溫覓,滿是警告:
“既然你說你知錯了,那我便看在常世子和你姐姐的份上,暫且放過你,你好自為之。”
常玄理一揮衣袖,便不再看地上的溫覓一眼,轉而對著沈禦醫作揖道:
“沈老禦醫,感謝您多次出手相助,不知我這二女兒手臂所中的毒,可有法子解?”
溫覓在常玄理的攙扶下站起身來,也是目光裏帶著深深的期盼,看向沈禦醫。而繼夫人遠遠現在一邊,不敢靠近,生怕溫常安再動肝火,便拿她出氣。
“‘艾雲露’本身無毒,隻是裏麵包含的成分會與血相融,而導致傷疤潰爛。不過還好,溫二小姐用量少,涉及成分不多,傷口感染也不算大,且治療早。剛剛老夫已經將表層毒血放出,又為溫二小姐包紮好了傷口。接下來我會開個藥方,溫二小姐按時服藥,便能痊愈。”
“是嗎?那多謝老禦醫了!”溫常安聽完臉色一喜,對著沈禦醫深深作揖表示感激。
朝廷一品大員的禮,沈禦醫不敢受,虛扶一把側身受了半禮後,沈禦醫道:
“溫大人,老夫本是為大小姐的傷而來,今日鬧騰了這麽久,可否讓老夫為大小姐看看傷?”
聽到沈禦醫一句“鬧騰了這麽久”溫常安的臉色虐一尷尬,隨即點點頭,衝著溫幸招呼道:
“幸兒你過來,沈禦醫給你瞧瞧傷口。”
溫幸乖順的走了過去,坐在藤椅上,沈禦醫一層一層為她揭開紗布,血水交雜著汗水,竟是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溫常安隻看了一眼便移開目光,不忍心再直視。
“別看,太可怕了。”常玄理伸手擋住了溫覓的眼,原本心中真是憤懣至極的溫覓,被常玄理如此溫柔動作,臉上頓時羞紅。
感受著常玄理身上散發著的男子特有的清香,還有常玄理捂住自己眼睛是手上傳來的溫度,溫覓都變得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繼夫人的目光也被引開,看著常玄理和溫覓的互動,眸中精光一閃而過,不知道在算計著什麽。
眾人的目光都不在溫幸這裏,溫幸不禁鬆了一口氣,還好早有準備,不然她不過是輕傷,說是毀容之重,那實在是有點危言聳聽了。
沈禦醫看著溫幸的傷口,掩下眼中的複雜。拿出消毒後沾了藥水的紗布,移步至溫幸前麵,為她清理傷口,也是擋住了眾人對溫幸傷口的試探。
很快,沈禦醫便為溫幸重新包紮了傷口,並且放上了新研製出來的藥粉。
“沈禦醫,我姐姐的傷口沒事吧?會好起來的是嗎?”
溫覓開口問道,她可不希望溫幸在此時毀了容。父親會將罪過歸咎於自己不說,也沒有人可以頂替自己去和親了。溫覓特地親自開口詢問沈禦醫,眼中帶著期盼之意。
“唉……下手的賊人太過心狠手辣,溫大小姐這道傷疤,恐怕是一輩子都要留下痕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