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白費心機
景澄的左手骨折比較嚴重,其他地方有不同程度的軟組織挫傷,內髒有些微破損,好在及時得到了救治,隻要後期休養一下就好了。
而林初在他的保護之下,僅僅休息了一天多就可以下床走動了。
她的病房和景澄的病房隻有一牆之隔,在她能行走之後,就過去看守著了。病床上的青年因為失血過多而臉色變成了幾乎透明的樣子,看得人格外心疼。
“他的骨折情況怎麽樣?有沒有可能產生並發症?髒器的情況怎麽樣了?”
肖瀟過來查房,聽到這些不禁翻了個白眼,“究竟你是外科大夫還是我是?”
林初訕訕的笑了笑,“我……我就是擔心嘛。”
“放心吧,這景專家結實著呢。”她拍了拍女人的肩膀安慰道,“隻是左手怎麽著都得傷筋動骨一百天,平時注意點就好了,對了,他家裏人呢?你也還沒好透呢,趕緊躺著去。”
“他不讓我們和他家裏人說,怕他父母擔心,等會許隊長會過來照看。”
隻不過,許見還沒來呢,便來了個不速之客。
黃興發舔著大肚子走了進來,頭高高的昂起,一副極度傲慢的樣子,差不多就要拿鼻孔看人了。
肖瀟沒見過他,但本能的覺得不爽,上前阻攔道:“請問你找誰?”
“我來找因為我兒子駕駛不當出車禍的那兩個人,我已經問過前台的小妹了,就是你們倆吧?”
林初和肖醫生對視了一眼,紛紛覺得來者不善,她低聲對肖瀟說:“把他弄走,他是我們在查的案子的重要嫌疑人。”
肖瀟換上了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很能唬人,“不是,他們是我的朋友,請你立刻離開,不要打擾病人的休息。”
黃興發遲疑了下,又笑了聲,態度緩和了許多,但眼睛裏麵仍然有藏不住的狡猾光芒,“瞧你們說的,我今天來是非常有誠意的,你們有什麽要求盡管提!”
他看起來是不記得林初了,可林初還記得他是怎麽哄騙白月月的,當下就沒有了好脾氣,“我們這裏還有病人沒有醒,請你立刻出去!”
“看來就是你們了吧?”黃興發旁若無人的點了支煙,“我兒子隻不過是貪玩,偷偷把家裏的車開出去了。你們也都是大人了,何必和一個小孩子計較?”
他這話說得倒像是林初他們在挑事了一般,肖瀟一下就坐不住了,大步上前把他嘴裏的煙扯掉,惡狠狠的說:“我不管你是誰,在病房裏麵就要遵守醫院的規矩,這裏是無煙病房,如果你實在難受就去外麵抽。”
“你這娘們!”他一向蠻橫習慣了,現在遇到了比自己還要蠻橫的,不禁惱火起來,“不過就是庸醫,你算是什麽東西!”
說著,黃興發掏出錢包,從裏麵抽出了一疊紅色的鈔票往她臉上摔去,口中還罵罵咧咧的,“今天算你走運,老子心情不好,沒工夫跟你們瞎比比,你拿著錢趕緊滾,我要和他們談正事了!”
紅色的紙片散落了一地,嶄新的紙票棱角鋒利,一不留神,肖瀟的臉頰上就多了幾條細碎的傷口。
林初看到這樣的情形頓時怒火中燒,“你幹什麽!”
“敬酒不吃吃罰酒!說的就是你們,我好心好意的跟你們談條件,誰知道你們居然這樣拿喬,真把自己當做一回事啦?笑話!”男人冷笑了聲,“你出去問問,我黃興發在道上有多少親朋好友!”
她也冷笑了聲,五官頓時變得冷豔起來,“沒錯,你兒子撞的是我們,但是就憑你這態度,還想要和解?做夢去吧!還道上的?我告訴你,我就是專門抓道上的!”
黃興發被她驟然爆發的氣勢唬了一跳,嘴上也結巴了瞬間,“你……你嚷嚷什麽嚷嚷…”
“你還有理了不成?”林初往前一步反問道,外麵有聽到動靜趕過來的護士,她故意放大了聲音,“護士護士,你快過來幫肖醫生包紮一下!看看這傷口,要是毀容了怎麽辦!”
肖瀟平時在醫院人氣很好,一聽說要毀容,小護士風風火火的趕去護士站,叫了一大堆人過來,還帶了個擔架,弄得肖瀟哭笑不得,她是傷了臉,但不過幾條小傷口而已。
“肖醫生,你沒事吧?”
“天呐這個傷口好深啊,得好好處理,不然要破相!”
“消毒棉簽誰帶了?”
“我我我我!!!”
一時間病房裏麵熱鬧非凡,黃興發一看沒有繼續談下去的機會,於是趁機腳底抹油溜掉了。
肖瀟好不容易安慰好了護士們,當她發現那個中年男人溜了的時候怒不可遏,旁邊的護士長勸說道:“你先瞧瞧你這臉,趕緊去把藥敷上,如果那個人再來,我第一個讓他臉上開花!”
“好好,就交給你們了,這裏還有病人,你們先出去吧啊。”
肖瀟好說歹說才把護士們哄走,額上早就細細的沁出一層汗水來,林初的心情也不平靜,她雙手糾結在一塊,坐在凳子上,有些六神無主。
她上前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問道:“那黃興發什麽來頭敢這麽囂張?”
林法醫一五一十的把之前鑒定中心的事情說給她聽,肖醫生不禁咋舌,“這……這要是放在我這兒,我早就止血鉗伺候了!”
她安慰的拍了拍好友的肩膀,這種情況搞得人最難受了,她們比誰都知道生命的寶貴,她們對於肆意玩弄生命的人有著天然的敵意。
“那怎麽辦,隻要你們在這裏一天,那個黃興發肯定還會再來。”肖瀟憂心忡忡的問。
恰巧這時許見進來,他一看苦瓜似的兩個人不禁樂了,“喲,肖醫生,林法醫,一個個怎麽愁眉苦臉的,難不成這醫院還有誰敢給你們臉色看?”
林初瞧著他,頓時計上心頭,指著好友的臉說:“那個黃興發來過了,想和我們私了,這不,還弄傷了肖瀟的臉!”
果不其然,許隊長的臉立刻黑了下來,恨得牙癢癢,“老子真是給他們麵子了!都毒駕了還敢跑上來找後門,看我不收拾收拾這個龜孫!”
他出去打了個電話,轉而問道:“景專家的情況怎麽樣了?這麽大的動靜還沒醒過來?”
“他有輕微的腦震蕩,沒那麽快恢複意識。”肖瀟也不弄玄乎的那一套,特地挑了最簡單的話來說明,景澄的情況還算好,少則一兩天,多則三四天就會醒轉過來,他們也沒必要太擔心。
許見事情多,他了解過了兩人的病情後叮囑道:“我這就回頭給這裏配幾個兄弟,你們安心養養,別牽掛別的,我都會處理好。”
肖瀟也道:“我已經辦好了新的單人病房,你倆挨著,也好有個照應。”
林初心裏清楚這樣治標不治本,但她依然感謝了他們的好意。
隻是正如她所料,晚飯時分,曹若男帶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出現在了她麵前。
她看著那個人麵生,困惑的問:“曹姐,這位是……?”
不知道為何,女人顯得十分拘謹,聽到她問話後,更是有些慌張,“這位,這位是喬律師!他想要見見你,我……我這是不是打擾你了?”
林初按捺下了心裏的疑惑,把目光轉向了所謂的喬律師,隻見他穿著一身正兒八經的西裝,可眉目之間卻有一股子精明勁兒,讓人有些不太舒服。
“曹大姐,你讓我和林小姐單獨談談吧,外麵有座位,你坐會兒。”
“噯、噯好,你們聊。”
在曹若男出去以後,喬律師露出了熟稔的笑容,可是林初卻覺得自己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這個人到底想要做什麽?
男人直接無視了她眼裏的防備,徑自遞給她了一張名片,自我介紹道:“我是無憂事務所的喬士,專門從事幫助孤寡困苦人員的法律救助工作。”
他話說得文縐縐的帶點書生氣,可眼底的精光卻瞞不了人,林初不動聲色的問:“你是怎麽認識曹姐的?”
“這些重要嗎?我知道你也是個正義的人,不然不會選擇從事這份工作,現在在這對母女身上發生了這種事,難道你打算袖手旁觀?”
偌大的一頂帽子扣下來,林初愈加肯定了自己心裏的一絲猜測,這個喬律師恐怕不是來和她講正義的。
“我的職業性質和你的職業性質截然不同,正義也分為很多種,喬律師是打算拿自己的正義來匡扶我的三觀?”她故意慢悠悠的說,果不其然在男人的眸子裏找到了一絲焦慮。
為什麽他會覺得焦慮?如果他真的是站在了曹若男的立場上,那眸子裏應該有的是惋惜和不甘!
“話怎麽能這麽說呢!我是為了她們母女好,你想啊,她們倆一路訴苦無門,我當然想要幫助她們一把!”喬律師振振有詞的說,“今天我過來,一是聽說了林法醫的事故過來表示探望,二是想要配合你們嚴懲那個富二代!”
“哦?”女人的眸色深了幾分,“誰讓你來配合我們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