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大捷
如前次一樣，靠近敵軍放光弩匣中箭矢後，迅速折返。
如此幾番追殺，直到箭囊內箭矢用光。
戰場上，人喊馬嘶，塵土飛揚，雖無短兵相接，但殺戮不曾低迷。
鐵騎就如地獄魔鬼，個個悍不畏死，勇猛無匹，一槍一戟就能橫掃數敵，其身上鐵甲普通兵器根本無法剌入，唯有弩箭才能傷之。
但在三千輕騎弩箭的襲殺下，敵軍根本組織不起箭手有效反擊，也無法組織立盾陣型防禦。
兩頭夾擊之下，數萬敵軍硬生生被衝散成數股，各自為陣，但也隻是堅持一炷香左右便潰敗而逃。
數萬敵軍潰敗，一泄千裏。
鐵騎在號角之中，尋著一股敵軍追殺而去。
短短一個時辰不到，諾大一個戰場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夏宇端起旁邊的茶飲了一口。
鎮定了一下心神。
這就是戰爭。
戰爭就一定會死人。
而且會死很多人。
戰場之上，沒有慈悲，沒有憐憫，沒有道理，沒有規矩。
有的，隻是殺戮。
你死我活的殺戮。
“先生。”
正在他感概之際，橫身染血的楊長風等三人來到他麵前，恭恭敬敬的單膝跪下。
這是軍中謹見主將的大禮。
一般隻在接受軍令時才行。
夏宇知道，今日一仗才算是真正的折服了這幾人。
看著幾人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們是想問那些鐵騎從何而來吧？”夏宇微笑道：“我隻能告訴你們，那是我借來的天兵，人數不多也才五千而已。”
“什麽？才五千？”幾人被五千的數量嚇了一跳。
當時塵霧滿天，也沒看清到底多少人，據他們估計也有一兩萬。
但萬萬沒想到僅僅隻有五千。
回想順安城也有五千士卒，但兩者簡直天壤之別。
五千鐵騎就能衝得數萬敵軍潰逃，當得起天兵二字。
“今日一戰，先生首功，我等這就上報朝庭……”楊長風三人激動得不能自己，這份戰功就算他們是旁助，也大得足以加官進爵，享譽一生。
“上報可以，但千萬別提我。”
但沒等幾人的話說完，夏宇就打斷了他們的話。
他還不想現在就斬露頭角，引來太多人的關注。
這僅僅是一個開始而已。
“行了，接下來你們還有更重要的任務。”
“請先生吩咐！”
“留五百士卒在此收治傷員打掃戰場，你們各率一隊人馬去收繳降兵。”
“收，收繳降兵？”
“那數萬敵軍雖然各自潰散，但若給他們時間匯合卷土重來，豈不危也？”夏宇站起身道：“還不如趁其沒有喘息之機，各個擊破，將其降了帶回來壯大軍隊。”
“先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有鐵騎協助你們，不用怕。”
夏宇坐騎上黑毛，揮了揮手，“這是你們出人頭地的好機會，去吧，立刻出發，我就在附近轉轉，在此等候你們。”
看著騎著黑狗遠去的背影，幾人心潮澎湃。
不想當將軍的兵都不是好兵，誰不想呢？他們在這位置已經多年，誰不想再前進一步。
“你們說，那五千鐵騎，先生是從何處借來？”胖子憋不住問了出來。
“誰知道呢，我感覺先生不是一般人。”楊長風捋了捋短須，若有所思。
“屁話，一般人能讓一萬士兵勝十萬大軍？那些不出世的大宗師哪個能做到？”吳禮鼻孔裏噴出兩道粗氣。
隨便就能借到五千鐵騎，夏宇在他們的心目中又蒙上了一層神秘麵紗。
以前敬畏他是一個武宗強者。
而現在，不僅僅敬佩他智慧過人的大將風範，還敬畏著他隨時能調動神秘甲士的莫測手段。
“不過，講真，先生的琴彈得讓人害怕。”胖子見氣氛凝固，話鋒一轉道。
“先生哪一個手段不讓人害怕？”吳禮目中精光閃爍。
“陳胖子，哪天我請先生為你單獨彈奏一曲如何？這待遇……”楊長風打趣道。
“咱們再耽擱下去，估計你們都得享受這待遇。”胖子縮了縮脖子，匆匆轉身下樓。
其他兩人不敢怠慢緊跟著召集士兵去了。
不一時，約三千士卒輕騎緊跟著三人奔出了城門，向遠處揚塵而去。
夏宇騎著黑毛，繞著城牆走了一圈。
城內一萬敵軍死傷殆盡，但其中也有一些順安城的士卒屍體。
按他粗略估算，此次狙殺，順安城一方大約損失五百士卒左右。
而敵軍城內城外加起來，大約死傷四萬人，餘下六萬分成數股逃散。
如果能收降五萬，即使是收降三萬也是個可觀的數目。
資本就從現在開始攢起吧。
他現在唯一擔心的是鐵騎不知損失多少，那可是曾老頭的心血，雖然說是送給了自己，但卻不能揮霍了。
他逛了一圈，又回到城樓上。
深深吸了一口。
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死亡哀怨之氣。
“太浪費了。”
夏宇猶豫再三，最終還是盤膝坐下調動肺髒開始吸納起來。
他想試一試，再灌一些會如何。
黑毛則走開了一段距離，坐在梯口警惕的守護著。
太陽在天空慢慢移動，時間如發絲間拂過的清風，說不清短暫還是長久。
打掃戰場的士卒們，漸漸發現自己的心情輕鬆了很多，之前戰場上讓他們壓抑沉悶得極為難受的氣息漸漸消失了。
甚至於還彼此輕快的聊著天。
“哥幾個，你們看到城樓上的那人沒有？”
“噓，小聲點，幾位校尉大人們都要尊稱一聲先生。”
“說來也奇怪，我今天聽到先生彈奏的琴音與樂坊裏那些人彈奏的完全不一樣。”
“你們也感覺到了？我從來沒有今天這樣膽大，平時我殺隻雞都要扭過頭，可是剛才我一箭射穿敵人的脖子時居然還很興奮……”
“哈哈哈，膽小鬼，難怪校尉大人留你打掃戰場。”
五百士卒在相互取笑的輕鬆聊天中，戰場漸漸打掃幹淨。
當太陽變黃，掛在山頭的時候，有一騎自遠方絕塵而來。
來到城下，黑甲翻身下馬跪在地上。
“拜見少主。”
聲音過後，不見回音。
黑甲又一次朗聲稟報，但仍是不見答應。
可是，少主明明就坐在那裏呀。
黑甲疑惑的抬起頭來……
“這……”
黑甲嚇得癱坐在地。
視眼中，坐在城樓上的夏宇渾身黑氣彌漫，晃眼之下那根本就是一團黑氣，不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