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樓萬春
啊呦，天上烏雲遮沒天上七顆星
噢噓，趕掉樹上七隻鷹
叮當，撥掉牆上七根釘
撲脫，吹掉台上七盞燈
嘰嘰骨骨，踏碎河裏七塊冰
冰燈釘鷹星星鷹釘燈冰
燈星鷹冰釘星鷹釘燈冰
……
這段唱詞夏宇償試著用前世的上海話說唱出來，頗有幾分原唱的味道，舌如鼓簧，語似連珠，快而不喘，一氣嗬成。
現場靜得落針有聞，全都張大了嘴巴。
在這個世界，這是一種新穎的曲調，已經超出他們的認知。
“啪啪啪！”
就在全場寂靜得隻聽到呼吸聲的時候，突然有掌聲從人群外傳來。
這單調的掌聲就像導火繩，忽然之間，現場劈裏啪拉的掌聲不斷響起。
雖然眾人聽不懂這種腔調，但確實好聽。
在熱烈的掌聲中，人群分開，外麵走來一個青袍男子。
“公子這一曲真是讓樓某大開眼界，這種樂器，這種唱腔，這種曲調無不讓人感到驚奇。”
“見笑了，在下隻是一時興起，如有打擾各位的雅興還請海涵。”夏宇瀟灑的走下舞台，向四周微微拱手。
他來到青袍男子麵前，笑道：“看來兄台很懂音樂。”
“在公子麵前不敢談懂，隻是比較感光趣而已，不知公子可否賜教一二。”
“賜教不敢，到是可以切磋一下。”
夏宇也是難得遇到懂行的知音，所以頓時來了興趣。
兩人說著說著，就到了樓邊找了個位置坐下，聊得甚是投緣。
洪七子三人你看看我看看你，眼中均有驚異之色。
這樓掌櫃性情孤傲，平時不怎麽與人交談，連他們三人對方都不怎麽給臉色。
如今竟然與先生談得這麽歡暢……
兩人暢談良久，隻見夏宇還提筆寫寫畫畫的，男子臉上的神情則是不斷變化，從當初的驚奇到驚愕最後歸為驚歎，所謂驚彩連連。
時間就這樣又過去兩個時辰，太陽都快落山了，兩人還聊得津津有味。
洪七子三人百無聊賴，喝了一肚子的茶水。
本來想喝點酒來著，又怕夏宇不悅，所以幾人都憋著。
終於，就在太陽隻剩一半掛在山頭的時候，兩人起身，聯訣來到舞台中央。
“各位，我跟先生學了一曲，準備現學現賣，承蒙先生不棄答應與我合作一曲，如若因我讓音曲有了瑕疵請各位多多包涵。”青袍男子興高采烈朗聲宣布，然後又向四周拱手作禮。
“樓掌櫃客氣了，我們很期待。”眾人看到男子上台，似乎比男子本人還要興奮。
“那，先生，我們開始吧？”青袍男子征詢著夏宇的意見。
很多人沒有發現，男子對夏宇的稱呼從公子到先生，態度上已經有了一個很大的轉變。
但洪七子三人敏感的捕捉到了這點，表情更是驚愕。
夏宇點頭。
這一曲目選用古箏和洞簫。
演奏的是一曲前世的《笑傲江湖》，古箏與洞箏合奏夏宇曾經幹過，效果不錯。
由於怕男子不懂二重奏法，所以他吹簫，男子彈奏古箏。
男子坐在琴前，深吸一口氣，然後手指輕輕撥動，悠揚的琴聲傳出，現場瞬息寂靜。
夏宇寫的這個曲譜沒有前奏，直接進入主題，在一個節拍過去，他的簫聲才響起……
幽嗚清揚的簫聲配合著古箏，餘音繞梁，漸入佳境，聽著聽著，一種蒼涼和寂寥的氣息撲麵而來，讓在場的客人沉侵在其中無法自撥。
大街上的人們聽到這音樂聲，紛紛湧了進來，但見到洪七子三人後都不敢吱聲，乖乖的擠在樓梯入口處聽著。
一曲終了，如雷的掌聲響徹整個萬春樓，甚至於還傳到了外麵鄰街。
“再來一曲吧樓掌櫃。”
“對啊，太好聽了，再來一曲吧。”
呼聲太高，男子看向夏宇，神情有些激動。
“先生，這是樓某平生第一次接觸這麽好的曲子，有詞嗎？”
“有的，看來兄台意欲未盡，那就再合奏一次，不過我們換換。”夏宇深深看了男子一眼，此人記憶力超群，本來他還想把曲譜找個東西掛在他麵前，沒成想居然過目不忘。
“太好了，多謝先生成全。”
男子向夏宇深深一拜。
看到兩人果真還要演奏，現場一陣轟動之後，又寂靜下來。
琴音響起……
夏宇開口喝道：
滄海笑滔滔兩岸潮
浮沉隨浪記今朝
蒼天笑紛紛世上潮
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
嗓聲雖然少了一些粗曠，但把歌詞中的豪情滿懷、氣蓋雲天的意境發揮得淋漓盡致，人群興奮得舉起拳頭跟順他的歌聲空擊擺動……
就像一場盛大的演唱會現場，氣氛達到了高潮。
一曲終罷，尖聲叫和呼喊聲如海濤疊浪，有女子奔上舞台想與兩人擁抱，有對音樂癡狂的儒生激動得衝上台也不知道想幹嘛，現場頓時亂了起來。
妙手一看這情況，急忙招呼一群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漢撞進人群，保護兩人向人群外移動。
而其他數十位看場的幫眾拉成人牆給夏宇和樓掌櫃騰出一條通道。
夏宇嘴角一抽，這個景象與前世的明星何其相似啊！想不到如今竟然也償試了這麽一回。
樓掌櫃將他迎至一間僻靜的包間。
“先生如果沒有其他事情，就在這裏住下來如何，樓某也好請教。”
“住下來？”夏宇這時才想起來這裏的目的，他一拍額頭道：“差點忘了，我是來找徐媚娘的。”
“徐媚娘？找她做甚？”樓掌櫃有些不解，徐媚娘雖然風情動人，但年齡始終有些大了，先生這般年輕，應該找一些芳齡年華含苞待放的少女才是呀。
“也不光是找她，還找萬春樓的掌櫃。”夏宇來此就想問問這萬春樓為什麽就不按常理出牌，青樓就搞好青樓的生意行了，怎麽還讓姑娘們上街上去搶親呢，這搞的什麽亂七八糟的妖蛾子，差點把他都給坑了。
想起半月前來順安城的那一幕，心裏就氣不過。
樓掌櫃聽聞這話，眼神有些古怪。
“樓某就是萬春樓的掌櫃樓萬春，原來先生不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