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魅眼魔
“你是誰?”牢房內的鐵鏈嘩啦啦的全響起來。
“我是一個獄卒呀。”
“獄卒?嘿嘿嘿……”
“不信啊,你看我穿的不就是獄卒的衣服嗎?”
夏宇理了理剛穿上沒多久的新卒服,威風凜凜的握了握腰間的刀。
就在轉身離去的瞬間他忽然想起什麽又頓住腳步。
“對了,你有沒有看到一條大黑狗。”
“估計已經死在裏麵了,嘿嘿嘿……”
夏宇眼睛一眯,黑毛的本事他是知道的,不至於會死,就算遇到危險也不可能連叫聲都沒有。
他一直關注著甬道深處,憑他的耳力,哪怕是小聲的呼叫,他都能聽見。
但為什麽這麽久沒有動靜?
他加快了腳步。
沒過多久又來到一間有人的牢房。
門是一樣的門,但這門上方沒有窗欄,完全封閉式。
裏麵有鎖鏈響動。
緊接著,裏麵突然傳來一聲低吼。
夏宇剛剛貼近門,猛不丁的鐵門突然一震,一聲如雷霆般的吼聲在他耳邊炸開。
他體內髒氣非同小可,耳通腎,腎氣一動耳朵上便迅速凝聚一層肉眼無法窺視的力量將音波擊潰。
“音波功……能夠精準攻擊到目標,實屬不易,可惜內勁不足,猜你顛峰時期應該也有小宗師的實力。”
夏宇嘴角抽動了幾下,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這麽多強者被囚在這裏。
“你是誰?”裏麵傳出一個響如洪鍾的聲音。
“你們都問了同一個問題,但我還是耐心的回答你們,我,就是一個小小的獄卒。”
“獄卒……”
夏宇沒理會裏麵的呢喃聲,快步離去。
他有點擔心黑毛。
不一會,他已經來到甬道的盡頭。
黑毛果然在這裏。
不是站著的,而是爬在鐵門下麵的送飯口,腦袋上有一隻黑乎乎髒兮兮的手。
這一幕嚇了他一跳,他警慎的走近一看,發現這隻手是在順它的毛,並沒有惡意,黑毛不但沒有受傷而且表現得極為溫順。
這到底怎麽回事?
黑毛除了他,不會讓第二個人碰它。
試圖親近它的人不是被它抓傷,就是被撞飛。
夏宇來到黑毛身邊,蹲下身子,盯著那隻手端詳起來。
手指纖細較長,看上去有點像女人的手。
細膩和粗糙程度看不出來,也不知道是多久沒有洗手了。
看了一會,手的主人似乎覺得不自在,慢慢縮了回去。
沒了手,夏宇也沒什麽好瞧的隻好站起來。
這間牢房門上有窗欄。
正當他站直了,頭剛好對著窗欄的時候,裏麵也冒出一個頭來。
亂糟糟的長發,看不見臉。
但那一雙幽藍的眼睛甚是醒目。
“這是……”夏宇眉頭一皺,隨即目光呆滯起來。
“不好!”
他暗叫一聲,肝髒之氣瞬息發動,肝通目。
雙目上一股力量如猛虎下山,洶湧衝出。
呼!
夏宇瞬間恢複意識,急忙退後兩步。
肝髒之氣再次發動,在雙目上形成了一層保護膜這才暗鬆一口氣。
想起剛才腦袋中突然出現的短暫空白,頓時嚇出一身冷汗。
裏麵的人見他安然無恙,也頗為吃驚。
“公子厲害,奴家不是對手呢,嘻嘻。”
這聲音不男不女,聽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夏宇走近,看著已恢複正常的那雙眼睛,冷笑道:
“魅眼魔,南疆三魔之一,性別不詳,真名許裏浪,性情喜怒無常,以一雙魅眼妖惑世人,殺人無數多為青年男女,七年前突然銷聲匿跡,沒想到會在這裏。”
他這些年到處流浪,江湖上的事情耳朵都能聽起老繭。
傳言這南疆三大魔頭殺人如麻,而魅眼魔更是讓人談之色變,一雙魅眼勾魂無數,讓人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公子真厲害,居然認得奴家,莫不是早就對奴家有想法了?”許裏浪嘻嘻一笑,聲音中透著嬌羞和嫵媚。
“你的魅功對我沒用,要不,說說它?”夏宇指了指黑毛。
就算這妖人的魅功再厲害,他也不相信那麽遠就能把黑毛勾到這兒來,其中一定是有什麽蹊蹺。
也不知道許裏浪是什麽表情,沉默了一會後,慢慢開口,聲音也不複之前那般妖繞。
“世人都知我,卻鮮有人知我身邊還有一條狗,一條純黑毛狗,它就像暗夜裏的幽靈。”
許裏浪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後來也不知道它在哪裏配的種,生下了一隻幼崽子,剛好那時我被人圍攻,為了救我它被萬箭穿身。”
“至於那隻幼崽……雖然多年不見,它長大了,但我能感覺到它身上熟悉的味兒,正如它也能從我身上聞出她母親的味道。”
說著,許裏浪蹲下身體,撫摸著黑毛的頭,順著毛發。
似有無盡的悲傷流落在手指之間。
夏宇也蹲了下去,盯著黑狗看了又看。
萬萬沒想到,當年他在野外撿到的小狗崽,居然有這麽大的來頭。
他撓了撓頭,說道:“這狗是我養大的。”
那隻髒兮兮的手頓了一下,然後收了回去。
“沒想跟你搶。”
“搶也搶不到。”
夏宇拍了拍黑狗的頭,“走吧,黑毛,這家夥一身的騷味兒可別染上你。”
黑狗不舍的看了看牢內的人,或者說是這人身上的那股氣味,然後又看了看夏宇,最後哼嘰著跟了上來。
“對了,你知道外麵那兩人不?”夏宇忽然轉身問道。
“西疆三戒大師的座下弟子。”許裏浪仿佛一下子對夏宇失去了興趣,也或許還沉浸在悲傷之中,說完這句話便拖著腳鐐,慢慢向牢房深處走去。
西疆三戒大師?
傳言此人早些年已經成就大宗師之位。
究竟是什麽人敢向大宗師的徒弟下手,還把南疆三大魔頭之一的許裏浪囚禁在這裏。
難道是王福氣?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也沒有這個能力。
亦或者是順安城的都尉?東西南北四城駐軍校尉?
這些人都有這個能力,但沒有這個膽量。
除非他們與三戒大師有血海深仇。
不對,不對,如果有仇,那兩個家夥活不到現在。
夏宇想不明白,不過隱隱感覺此事有些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