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人心
“昂，我中午沒吃多少，留給龍哥的！”
阿力老實交代的說，不知道為什麽飛龍的臉色突然就變了。
飛龍心中閃過一絲異樣，說了聲沒事。
“哥，外麵那家夥還在！”
“你讓他進來吧！”
阿力有些擔心，最後還是點了點頭，轉身出去了，不一會，身後長毛跟了進來。
“哥，我想拜你做老大！”
長毛戰戰兢兢，環顧了一眼，老實的說。
飛龍頭也不抬的哦了聲，沒什麽語氣，問他為什麽要拜自己做老大，更何況他現在已經是個廢人了。
長毛不甘心，跪在了地上，表麵了心意。
昏暗的燈光裏麵，飛龍沒有說話，一聲不吭，幾人屏住了呼吸。
飛龍讓他先起來，有什麽話在好好說，沒必要給他跪下。
飛龍沒有答應的那麽快，見他執意，讓他先起來，準備觀察觀察看。
長毛一聽，站了起來，撓著頭笑了。
如此一來，幾人的關係才有所好轉。
有了長毛的加入後，飛龍的生活好轉了一些，雖然不至於頓頓有肉，每天也能吃的飽。
在菜市場這一帶附件，長毛和阿力兩個人，為了改善夥食，沒辦法，有時候會趁著人多的時候，順點菜回來，每天過的倒也不錯，日子破為瀟灑。
菜市場每天的人流量很大，所以會顯的很擁擠，這是阿力和長毛兩個人渾水摸魚的最好時機。
長毛叼著牙簽，阿力負責觀望，兩人配合有序盯上了一家烤鴨店。
“老板，你這咋賣的啊？”
阿力問著排練好的問題。
不多時，一個發福身材的中年走在了攤販門口，頭也不抬的說：“自己看價，門口有！”
“不是，老板，你家店裏的烤鴨不會有傳染病吧！”
“你放.屁！”
老板轟了一下，氣憤的衝了出來，眼神恨不得吃人。
“我家表妹吃了你家的烤鴨，早上上吐下瀉，你說不是你家烤鴨店的問題是什麽問題！”
阿力大聲囔囔著，一下子就吸引了附近不少人，圍觀駐足，指責聲討！
老板額頭開始冒著冷汗。
店麵後門，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已經溜了進去，長毛手裏拿著小袋子，不顧油膩，用手抓住了烤機上麵的鴨摟進了袋子裏麵，興奮的準備轉身就閃人！
剛轉過身，身子就不知撞在了誰的身上，踉蹌趔趄的後退。
抬起頭，發現身後不知何時站了個中年男人，一張怒目而瞪，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眼神。
啪的一拳頭，直接打了在長毛的眼眶上！
長毛被打的重心不穩，後退兩步，撞在了架子上，發出清晰的哐當聲。
劇烈的動靜很快就引起了外麵人的注意。
老板及時醒悟，罵了聲糟糕，顧不得爭辯什麽，急忙的趕了回來。
“小崽子，偷我東西，我打死你！”
老板拿著棍子就打！
外麵，阿力擔心不已，知道出事了，立馬躲進了人群裏麵，觀察著動靜。
很快，長毛就被一個中年男人給提了衣領，拎了出來。
周圍的攤販，對這個男人挺恭敬的。
“大家聽好了，我虎哥的保護費不是讓你們白交的，敢在這裏鬧事，或者是小偷小摸的，我一律不輕饒！”
“這就是下場！”
“打的好！就該打！”
周圍的攤販們絲毫沒有憐憫，他們也是每天辛辛苦苦，起早貪黑賺的錢，這些偷販子刮他們的心血，自然是恨不得把他們都個個打死。
長毛被架了起來，掛在了架子上，鼻青臉腫，生死不明，完全沒有動靜。
中年男人這樣的做法，無非就是震懾一些別的小偷，或者是殺一儆百！
人群中，隱藏起來的阿力，蹭蹭兩步，跑回了農房。
推開門，喘著氣，說：“哥，不好了！”
昏黃的房間內，飛龍臉色如同蠟燭般，十分枯黃，奄奄一息，好像隨時都是個死人一般。
“怎麽了？”他虛弱的問。
“哥，長毛給人抓了！”
阿力抹著眼淚，把前因後果都講了出來。
“扶我起來！”
“哥，你身體還沒好！”阿力慌張的說。
“快，再不來就來不及了！”
飛龍的語氣很堅定，阿力一手抹著眼淚，一手攙扶起了飛龍，朝著菜市場的方向趕過去。
到達菜市場的時候，人群越擠越多，看熱鬧的人大有人在。
透過人群，長毛被人打的奄奄一息！
“下次還有誰敢偷，這就是下場，你們交給我的保護費，我也沒白拿！”
攤門口，長毛被打的出氣多，進氣少，雙手更是被按在了板子上，旁邊放了一把殺豬刀！
完了！
長毛嚇的臉色發白，要昏過去，圍觀的群民們都是抱著一副看熱鬧的心思！
“讓開讓開！”
人群外，阿力攙扶住了飛龍，擠進去。
周圍人紛紛避之不及，捏著鼻子後退，兩人身上的味道太過濃臭，尤其是飛龍大腿上，血淋淋的傷口已經腐爛，幹涸的鮮血粘上了褲子，讓人看了覺得很惡心，受不了的感覺。
“就是他，這個小崽子剛才誣賴我家的鴨有問題，他們兩個肯定是合夥的！”
烤鴨店的老板，指著攙扶住飛龍的阿力，憤怒道。
阿力埋著腦袋，不敢抬頭！
“哥！”
見到飛龍趕過來的長毛，激動不已，哭喊著。
“你就是他們的大哥？混那的？”
製服住長毛的虎哥，眉目挑了挑，問。
飛龍幹巴巴的笑了笑，說他是江湖上混口飯吃的，命不該絕，留了口氣！
“嗬嗬，你特嗎的還真別嚇唬我！”
“哥們，給個人機會成不，大家都不容易，我不想傷了和氣，回去後我好好教訓這兩個孩子，成不！”
飛龍放低了語氣，咳嗽了兩口氣，一臉病態。
周圍，圍觀駐足的人，不少反而變多了起來，抱著看熱鬧的心思，畢竟大家都想看看，事情怎麽處理。
“不行，這片場子是我罩的，要是這麽容易就這麽放過他，哪裏能記住這次教訓，我給你個麵子，留下一隻手掌當做教訓！”
虎哥冷漠的拒絕，這也是變相的在給攤販們做樣子。
周圍攤販們看的很解氣，霎時間，對著虎哥恭維，對著飛龍等人謾罵。
“兄弟，要是我硬要救呢？”飛龍麵無表情，聲音十分冰冷，說完咳嗽了兩口。
虎哥仔細觀察了麵前的飛龍一眼，有些警惕，暗自打量。
不過，在見到飛龍身上的腿傷後就放下了心思，一個瘸子而已，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啪的一聲！
忽然，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飛龍抽出了腰間的西瓜刀，砰的一聲，砍在了烤鴨架上，冷聲道：“我一條命就放在這裏，有本事你來拿！”
滾刀肉！
見過滾刀肉的，沒見過這麽滾刀肉的！
一時間，虎哥有些摸不定主意。
“各位兄弟，大家出來，誰沒遇著個困難，他們偷東西，我承認是不對，我也讓他們改過，但是他們偷東西都是因為要照顧我這個將死之人，我不是個好大哥，在我輝煌的時候，我沒有想起他們，在我低估的時候，是他們在幫我，我也不是在耍無賴，如果你們要怪的話，那這個罪我來替他們罰！”
“哥！”
長毛和阿力雙眼泛紅。
“算了吧！”
圍觀的群眾，有些動容，是啊，人生在外，誰沒個不容易的時候。
“你的性子，我喜歡，不錯！”
虎哥把刀收了起來，放開了長毛。
飛龍重重的道了聲謝意後，讓長毛在地上磕了幾個頭，向他們道歉，並表示不會在偷東西！
在這個冷漠無情的世界裏，也並不是每個人都冷血無情，也有著這麽一群可愛的人，他們心底善良。
道過謝意後的飛龍轉了轉身子，一口老血噴了出來，栽倒在地！
引起一片的騷.亂。
“救救我哥！”
很快，在有心人的幫助下，救護車很快抬了過來。
虎哥聯合著其他人攙扶了救護車。
醫院外。
飛龍生死不明，被送進了緊急治療室。
阿力和長毛兩人在外麵蹲守著，很快就有一個身穿白色大褂的主任，戴著口罩走了出來。
“醫生，我哥怎麽樣？”
“病人現在的情況很危險，左腿已經保不住了，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馬上要進行緊急手術，另外你們去把這張單子交一下，馬上開始手術！”
當看清楚賬單上的費用時，阿力和長毛兩人羞愧的不行，艱難的低下了腦袋。
三萬零八的天價費用，讓他們無力承擔！
“醫生，你看我這個腎，眼角膜能值多少錢，用這個抵！”
醫生一楞，他也不是傻子，明白了他們的處境，好心提醒他們先交五千塊錢，後續的可以晚一段時間。
五千塊錢。
阿力和長毛對視一眼，他們那裏還有那麽多的錢，身上湊個幾百都是問題，不然也不至於淪落到偷搶！
“怎麽了？”
陪同過來的虎哥，上了個廁所回來。
“哥，你能借我五千塊錢嗎，我把命遞給你，隻要你能救我哥！”
阿力抓撓著頭發，哀求。
“你等等，我去取點錢！”
虎哥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咬著牙齒，跺了兩腳，扭身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