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絕望

  唐溪迷糊地睜開眼。 燈光，刺得她一陣昏眩，緩了好一會兒，視線才慢慢清晰。 她躺在病床上，臉色慘白，眸子像是被磨毛的玻璃珠，恍恍惚惚，手習慣性地放在小腹上，下體的疼痛和手底的平坦無一不在提醒她，孩子已經沒了。 突然門打開了，顧子霖走了進來，看見她沉靜地躺在床上，他的眉頭緊皺起來。 誰都沒有說話，周圍出奇的安靜。 良久，唐溪終於抑製不住，已然失去血色的嘴唇顫抖起來，嘶啞的低吼道： “顧子霖，我就想知道你做那個決定的時候，有沒有片刻猶豫過……” “沒有，再來多少次，結果都是一樣的。” 冰冷的聲音刺的她全身痙攣般抽搐，她像一隻受傷的野獸，被絕望的牢籠困住。 “顧子霖，你為什麽要這麽狠心！還給我！你把孩子還給我！” 唐溪撕心裂肺的吼叫起來。 “你活該！” 顧子霖眸子一冷，上前死死地按住她扭動的軀體。 “你把孩子還給我！” 唐溪瘋了一般揮起拳腳，下體的傷連同心口的大洞一起崩裂，汩汩地流著，鮮血染紅了純白的床單。 猩紅的顏色惹得顧子霖不由蹙眉，惱火的衝她吼道：“你不要命了?” 聞訊而來的醫生被站在門口的保鏢攔在門外，一陣喧鬧。 忽然，她像脫力一樣癱倒在他的懷裏，肩膀劇烈地顫抖起來，溫熱的淚水沾濕他的外套。 “你放我走吧……” “你不是喜歡待在我身邊嗎？不是愛我嗎？我滿足你的心願，讓你在我身邊待一輩子，你不該開心嗎？！” “為什麽？”唐溪依然嘶吼道：“我到底做了什麽讓你這麽恨我，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啊！” “你覺得呢？” 顧子霖一把將她推倒在床上。 “我覺得？” 聽到這句話，唐溪眼瞳一縮。 顧子霖起身整理衣服，看著僵在床上的她，“你的孩子沒有了還可以再有，我爸的命呢？你能把我失去的還回來嗎？” 唐溪苦笑地微微閉上眼，難道這一切，是我的錯嗎？ 失血太多讓她眼前陣陣暈眩，顧子霖抬手示意讓醫生進來給唐溪處理傷口，她抵不住倦意，昏睡過去。 醒來時已經是半夜了，她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送回了家，睜眼便看見趴在她床邊的張媽，估計守了很久，她已經睡著了。 唐溪撐著乏力的身體，艱難的坐起來，腳丫剛碰到冰涼的地板，肚子一陣抽搐，她整個人摔倒在地上。。 “唔，太太，你怎麽下床了！”張媽聽著動靜，連忙過去把她扶起來躺回床上，“太太，你要拿什麽，告訴我就好。” 唐溪偏著頭，空洞的雙眸沒有半點神采。 張媽抿了抿唇，倒了杯水端了過來，唐溪才張開幹澀的唇喝了半杯。 張媽把水杯擱在一邊，笑眯眯地拉著她聊天。“先生今天晚上不回來了，公司加班。” 唐溪沒有半點反應，好似張媽講述的完全是個跟自己無關的陌生人。 “太太，其實先生還是對你很好的，今天我看先生是親自把你抱回來的，你要什麽他都能給你，你多幸福啊？” 唐溪突然笑了，抬頭看著張媽，這就是所謂幸福？ 張媽被她笑的心裏發毛，起來拿了杯子給她換了杯水。